云酥躺在床上,望著窗外的月亮微微出神,這時,卻聽見門被輕輕叩響的聲音。
她光腳踩在地毯上,把門打開一條縫,借著月光,看見門外站著許易。
他似乎喝得有幾分醉了,垂著眼眸,迷離地盯著自己。
云酥攥著門把手的指尖不由得微微收緊,聽見他低聲說:“很快你就會是我的妻子了……今天晚上的你好美。”
說話間,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云酥防備地往后退開些許,在對方的神色冷沉下來之前,勉強鎮(zhèn)定地低聲開口。
“反正婚禮也快要舉行了……我已經(jīng)逃不掉了。”
他又何必急于一時呢。
許易用那雙如毒蛇般的眼眸,冷淡地打量了她一眼,認同點頭。
“也是,我們來日方長。”
目送對方頎長的身影離開,云酥松了口氣,正準備關上門時,眼尾卻瞥見不遠處,回廊對面露出的一抹淺藍色衣角。
許易為即將舉辦的婚禮付出很多,一時倒有些顧不上云酥。她隨意地在城堡附帶的花園里散步。
這座花園很深,設置著各種中式亭臺樓閣,草木枝繁葉茂間,她彎下腰肢,輕嗅一枝梔子花。
抬起眼眸之際,便望見了站在不遠處的一抹挺拔身影。
她心跳如雷,抬腳走過去,對方似乎聽見腳步聲,轉過頭來,是一張陌生的臉,對她報以微笑。
“夫人。”
連聲音也不太相似……可她看著他,這雙眼眸,令她心頭恍惚。
“你是……”她刻意壓低了聲音,詢問道,“傅知亭嗎?”
聞言,對方仍舊神色平靜,眉眼溫和,“我是船員,夫人。”
“我不是什么夫人。”她反駁,那雙眼眸定定地望向對方,語氣略顯激動,“你到底是不是——”
說這話時,她的身體不由得俯向前,二人之間的距離頗近。對方沉默下來,她似乎也意識到什么,轉過眼眸,便見到跟過來的女傭,正一臉為難。
“夫人,先生不喜歡您跟其他男人接近。”
這是警告。她心知肚明,籠在袖中的指尖輕輕蜷縮起來,眉眼卻平和下來。
“知道了。”
她抬腳,和對方擦肩而過。
直到走出好一段距離,她的指尖才因激動而微微顫抖起來。
男人微微垂下眼睫,在她耳畔極輕地說了一句話。
“今夜十二點,地下室。”
午夜十二點的鐘聲準時敲響,在城堡上空回蕩。一道纖細的人影,一手拎起裙擺,指尖的油燈輕輕往前一照,在偏僻的旋轉樓梯處望見一道挺拔的身影。
“知亭。”她握緊燈柄,低聲喚道。對方轉過頭來,眼眸如星落云散,清風霽月,柔情萬種。
還等不及云酥的眼淚掉下來,男人伸出指尖,輕輕握住她的手腕,迅速而清晰地解釋道:“這是許易私人買下的小島,位于大西洋,很難和他硬碰硬,只能先帶走你,回去再起訴他的罪名。”
她收起淚水,點點頭,聽對方將如何離開的方案講述一遍。
“咻——”
就在這時,她卻聽見一聲響動,轉頭望過去,一支冷箭飛快地朝這個方向飛來。
裙擺如花瓣一般撒落于地面,她跌坐在陰冷潮濕的地面上,冷得她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卻顧不及,那道身影緩緩靠近她,俯下身,提燈照亮了女人纖細的手臂上,被利箭刮過的一道傷痕,有鮮血浸出,一滴一滴落在她淺粉色的裙擺上,看得人觸目驚心。
“那人跑了?”
聽著傭人的回稟,許易輕輕一笑,一雙眼眸卻陰森可怖。
“這是給你的懲罰,”他湊到地上的女人耳畔,語調繾綣如跟情人私語,話語卻驚悚,“下一次,我不介意讓你再也不能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