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凌晨便出發,去往竹凰山路途。
雪下了一天一夜,到處可見的銀裝素裹,瑞祥城被‘裝飾’的像座美麗的冰雪宮殿。
山路崎嶇,一路沒多少好路可挑,磕磕絆絆到這個地方,這里還算是不錯,走上斷崖處可以俯瞰整個瑞祥城。
近在眼前的瑞祥城龐大而又富有,真真是個好地方。
“主子,穿過子心河,前面就是竹凰山主路。”南宮研坐在馬車前和車夫并排,向馬車里的人匯報路程。
“……”馬車里的人并未有回應。
南宮研似乎也習慣自家主子這番操作,只是他清楚的知道這次是因為誰,扭頭掃了一眼馬車旁的人,又收回眼神,無奈搖搖頭。
“駕!”馬兒勻速走在馬車一側。
與新的馬兒磨合,總是要適應一陣的,今日才算是和這新馬熟絡了。
自從上次落入陷阱,就再沒飛云和阿亮的消息,后通過南宮研知曉,阿亮在白府養傷,飛云也在,也算是放了一半的心。
“報!”
前方高能。
虛晃一槍。
上當了吧!
“何事?”南宮研詢問探子。
“稟研管事,前方發現坍塌,道路被阻,人馬過不去。”
坍塌?
“可有他路?”我騎馬上前問道。
“回葉公子,有一小路可通,但……道路狹窄,只可單人通過,由于昨日暴雪,道路雖然可以通過,但并不好走。”
此處本就是山,未有雨雪天氣山路崎嶇難行走,今日又是這情況,所以一定不容樂觀。
其實換路走可以,只是這白尚燁的馬車就得擱置在此處,那么他怎么過去?自我見他起,他便坐著輪椅,外出全靠馬車,這輪椅推不過去,馬車同樣。
不過不知為何,腦海想到了狗拉雪橇的畫面,這馬可否拉輪椅?
咦~有辱斯文,白尚燁定然不會同意。
“主子,您在此處等消息,我等與葉公子前往山內,可好?”南宮研思考許久,終于想出了一個兩全之策。
“本侯覺得不好。”馬車內傳出白尚燁淡淡的回應。
“那…”南宮研把目光投向我。
我覺得南宮研這個建議挺不錯啊。
一來白尚燁多有不便,回瑞祥城等消息我們也不用操他得心。
二來山路不好走,我們有武功的人可以更快抵達目的地。
“進來!”白尚燁發出命令,南宮研掀開厚厚錦簾,未有遲疑側身進入。
這倆說什么悄悄話,這么神秘。
此次出行帶的人不多,但大多是些武功出眾者。
前后加起來有整整二十人,他們各自坐在馬上,都挺面生,面容嚴肅,不茍言笑,我可以說除了南宮研和白尚燁其余的一個也不認識。
但從身形裝扮以及走路時的力度,他們自帶殺氣,可以判斷絕非善類。
這二十人紀律嚴明,言語寡淡,跟了一路都未曾聽到他們有所交流。
只是各司其職,將馬車牢牢圍住。
不一會兒,南宮研出來,只見他向這二十多人招招手,像是某種秘語,那二十人看到后,竟變化隊形,排成一排,整整齊齊向探子指的小道走去。
不是,就這么走了?
白尚燁是要自己飛過去?
還是他自己一人回瑞祥城?
看著一行人走的瀟灑,只留了二十中的一個人和我在馬車旁。
“葉公子!”
“嗯?”聽到南宮研在喚我。
“主子說…同葉公子同乘一馬,不知葉公子方便否?”南宮研眼神笑意明顯。
與我同乘?
這么多馬,干嘛非得坐我這匹,合著你把那些這招呼走,目的就是為了這個。
“這,白侯若是想坐,來坐便是,在下體力強盛,輕功踏著便可以。”
“葉公子,我家主子,單人做不得馬匹,萬一掉下來,摔個好歹,我們都承擔不起這個責任,還望葉公子多多照顧,勿要嫌棄主子。”南宮研說的誠懇。
所以你不想負責任,把他扔給我,讓我負這個責任對嘛?
我什么時候說了嫌棄,你們這是道德綁架好么,我才發現,從白尚燁來到瑞祥城那刻起,這小子就算計我,我這也算是上了一趟賊船。
“哪里的話,白侯此番行程本就是助力在下,在下感激還來不及,何來嫌棄一說,若白侯不嫌棄在下,那委屈白侯跟在下同擠一馬。”心里雖然不愿意,咱嘴上必須愿意。
“主子,葉公子請您上馬。”
是的,我請的……我請你……妹。
馬車一動,南宮研和方才留下的一人,輕松將白尚燁扶出。
他那雙腿雖長,但確實毫無生機,心里突然泛起一絲異樣。
見著本人,我翻身下馬,三人合力將白尚燁推上馬。
都這樣了,就這還要一同前去,真不知道這白尚燁怎么想的。
車夫見我們都上了馬,掉頭回了瑞祥城。
此時此刻就剩兩馬四人十六眼
馬兒沒有心眼~
看著前方坐著比我高半頭的白尚燁,我雙手勉強環住,唉,這姿勢一言難盡。
“駕!”硬著頭皮上吧,等過了這段路,他就可以做他得輪椅了。
“不舒服你盡管和在下說。”這關心的話,怎么怪怪的。
“好!”白尚燁回答的干脆。
“駕!”馬兒沒有因為兩人共乘而顯得吃力,只是步伐明顯慢了下來。
“葉公子,你們走前面,我們殿后。”南宮研坐在馬匹后面,嘴巴欠欠的說著。
我點點頭,表示同意。
……
……
……
沿途。
按著路線走,穿過羊腸小道,馬兒喘息粗氣,不住的發出吭哧吭哧聲,看來是有些疲乏。
這白尚燁本就比我壯碩,一路我環著他胳膊都酸了。
“我來。”白尚燁突然雙手握住韁繩,表示想替替班。
嚯!
大爺您終于開竅了,我毫不猶豫交給他。
其實本來也是,他坐前面,以前又是常在馬背上,這馬就該他掌握。
我收回的雙手瞬間無處安放,只得小心翼翼扶住馬身。
白尚燁把我動作盡收眼底,他后背一僵,瀟灑利落牽了馬一下,馬兒像是聽懂了某種命令,隨及四蹄有勁了起來。
猝不及防的一跑,讓我差點掉下來,慌忙間扯住眼前之人的衣袖。
“哎,你慢點!”脫口而出。他肯定故意的,搞什么,本身他腿腳就不利落,還整這出,這是想讓我怎么保護,我現在自己都差點摔下去。
白尚燁仿佛沒聽見似的,速度不減,很快就看見十二人的長隊伍。
“都是男子,你怕什么?”白尚燁莫名其妙來了一句。
哎呦,他這說的我怕啥,我才不怕。
雙手自然圈住他的腰,由于距離一下子近了,所以白尚燁身上一股好聞的淡淡檀木香瞬時涌入鼻腔,這味道很是讓人安心。
胳膊感受到他得體溫,腦袋空白。
面前之人明顯被我這一下嚇到了,后背略微一僵,卻沒有下一步的動作。
我抬頭瞬間,看見他耳朵微紅,倒是看不見他的臉,也不知他此刻什么表情。
他害羞了?!我去,這就害羞了?咱就是說,白尚燁你說到底誰怕誰啊!
“葉公子,再抱緊點,別掉下去了,我家主子就交給你了。”南宮研的聲音飄過。
“你最好離我遠點兒!”此刻有種想打這家伙的沖動。
南宮研不再言語,悄悄把頭探出來,一副看好戲的表情,吃瓜他是專業的。
兩個男子如此動作,連與南宮研同坐一馬的男子都有些忍不住窺探。
尋著那男子的目光,直視道:“看什么看。”
男子收回目光,裝作無事,加快了騎馬速度。
……
……
……
靜緣庵。
暗灰色的天籠罩著寂靜的院落,干禿的樹直立在冰冷的地面。
一人緩步來到佛祖面前,雙手合并。
“大愛無愛,大情無情。”女子跪在蓮花墊上,一身藍灰色布衣蓋不住她清冷非凡氣質,她手轉佛珠,舉手投足盡是儒雅。
女子頭戴藍灰色帽子,表情看起來非常平和。
只是那眉頭在想起某些事時,突然微皺,心里隱隱作痛,異常的疼痛如針般刺,使得她忍不住用手捂住。
“你還好嗎?”眼里藏不住的皆是絲牽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