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坎坎坷坷的人生中，阿玉靠著生活中點點趣事一步步成長著。

在豬鼠即將交接之際，南方的冬天來得格外早。

在一天天變涼的日子里，對于走路上學(xué)的阿玉們，是一項嚴(yán)峻的考驗。

八九十年代的學(xué)生們，冬季最多穿一雙不防水的棉鞋。在水洼里走過，棉鞋就會被浸濕。

所以一到冬季，一個個小朋友的手上，腳上都長滿了凍瘡。

有些家長為了自己孩子上學(xué)能暖和點，會用廢棄小油漆桶做一個簡易火桶，讓孩子提著去上學(xué)。

阿玉和阿寶也學(xué)著大人模樣，一人做了一個火桶。

每天早上在爐灶里夾點木炭引火，加上煤炭，一爐小小的火就完成了。

不過大多數(shù)小孩的火桶，還未提到學(xué)校就熄滅了。到校后只能去蹭別人的火烤。

眼看山脊上的雪線一天天下移，每家每戶的飲水也開始困難起來。

每天上學(xué)經(jīng)過水田時，都能看到水里結(jié)著一層冰。

調(diào)皮的小孩們總會用手指在薄冰上戳一些窟窿，或撈幾塊冰邊走邊玩。

一場場雪落下來，路邊的菜葉呀，樹葉呀，小草呀之類的，都裹上一層冰鎧甲。

阿玉他們會小心的把樹葉的冰鎧甲揭下來，放到嘴里嚼。

他們一邊走路一邊玩冰，哪怕雙手都被凍得像紅蘿卜一樣也覺得很開心。

阿玉的雙手雙腳都長了凍瘡，一遇到暖和點的東西，凍瘡就會鉆心般的癢，許多小孩都把自己的凍瘡摳得傷痕累累。

那時候沒有錢去買凍瘡膏，只能按土方法來治。

聽有的大人說白蘿卜皮燒熱，敷在凍瘡處能治好。

在放星期時，爺爺在地里扯了一些蘿卜，拿來一個把皮啃下來，蘿卜被爺爺吃完了，蘿卜皮卻放在火上烤。

等蘿卜皮被烤得冒煙了，爺爺把蘿卜皮拿起來按在阿玉腳后跟的凍瘡處。

燙得阿玉哇哇大叫，爺爺也沒有松手，連忙說著燙會凍瘡就會好了。

結(jié)果，阿玉的臉都被燙得快脫皮了，凍瘡也沒好，第一種土方法看來是沒用的。

越來越嚴(yán)重的凍瘡，對學(xué)習(xí)也有了影響。又痛又癢的凍瘡，讓小朋友們拿筆都變得艱難。

母親去鄰居家找來幾塊硫磺，放在一個廢棄的小碗里，在爐火里夾一塊燒紅的煤炭放在碗里，硫磺就跟著燃了起來。

硫磺燃燒發(fā)出綠幽幽的火苗和刺鼻的氣味。

母親把阿玉單獨關(guān)在一間屋子里，讓阿玉坐在小板凳上，把手腳的凍瘡放在硫磺上烤。

雖然刺鼻的氣味讓阿玉感覺要窒息了一般，但經(jīng)過硫磺熏烤的凍瘡，真的變好了。

阿玉憑著自己脆弱卻難殺的身體，扛了過來，現(xiàn)在想想那種行為還真的危險。

臨近年關(guān)，在數(shù)不清已下了多少場雪后，整個大地都裹上了白白的冬衣。

每家每戶的自來水管里都凍上了，只有溝溝里常年流動的小溪還有汩汩清水流動。

大人們成群結(jié)隊的出門挑水。出門前用稻草搓成的草繩綁在鞋底，這樣在不會在雪地里摔倒。

放假沒事做的小孩們，三五成群的東串西跳。

一天，阿玉越上阿寶一起去阿妹家打雪仗。他們在菜地里你追我打，好不快活。

看到結(jié)著厚厚積雪的馬路，他們突發(fā)奇想，想去上面滑冰試試。

直接坐下滑，會把褲子打濕，于是他們?nèi)グ⒚眉艺业揭粋€洗衣粉口袋和豬飼料袋子，拿到馬路上開始滑雪。

剛開始還好玩，漸漸的，不堪重負(fù)的袋子，被滑出了大洞。他們?nèi)钠ü蛇€是被雪浸濕了。

為了防止回家被打，他們?nèi)驮诎⒚眉谊P(guān)起門，把屁股撅著對著火爐，把褲子烤干了再回家。

他們一邊烤火一邊思考：用什么東西去滑雪，既不會硌屁股又不會爛呢？

后來發(fā)現(xiàn)，家里的木板凳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板凳翻過來就能滑著走，凳子腳還能當(dāng)做方向盤。

于是他們抬著一條長板凳又繼續(xù)去馬路上滑冰。

聞聲趕來的其他小伙伴看見了，也紛紛去家里抬著板凳來。

從此，村里的野生滑雪小隊成立。

他們每天閑下來，就會約著去路上滑冰。路上的積雪被越壓越緊實，路中間滑出了幾道明晃晃的滑痕。

有些膽子大的小伙伴，會選擇一個很陡的坡滑下來，有些沒控制好方向的家伙，一頭就栽到了路邊的蘿卜地里去了。

不滿足在坡上滑的他們，還把凳子抬到水田里，此時的水田已經(jīng)結(jié)上了一揸厚的冰。

他們一些人坐在板凳上，力氣大的在后面推。有時來不及躲避前面冰凍的稻谷樁，一下撞上去，就會連人帶凳子翻過去。

阿玉他們帶著自己的滑雪神奇，滑遍了村里的每條馬路。

在經(jīng)過河邊石橋時，他們還看到橋下結(jié)了幾大坨冰，有些冰就像懶羊羊頭上的便便一般，讓小孩們差點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