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母親懷三胎后，一歲多的妹妹也送來挨著爺爺奶奶睡。

隨著妹妹們越來越大，阿玉的責(zé)任也越來越多。

每天出門上學(xué)前，要幫助母親收拾好妹妹們，才能出門。放學(xué)回家后，母親就把妹妹綁在阿玉背上。自己好去做農(nóng)活。

阿玉常常背上背著三妹，手里還要牽著二妹。對于幼小的阿玉來說，這是一份不好做的差事。

做的不好，讓妹妹們摔倒了，哭了，還得被罵或者被打一頓。

阿玉開始后悔像老天爺要弟弟妹妹了，她希望能把妹妹們?nèi)厝ァ?

小孩越來越多，母親對阿玉的關(guān)心和愛也越來越少。慢慢的，阿玉很少在母親口中聽到夸贊了。

以前母親對阿玉的夸贊，都被謾罵，打擊的語言代替了。

被生活瑣事磋磨的母親，仿佛要把所受的不如意都反饋給阿玉。

阿玉覺得，母親不再是以前那個溫柔，有耐心的母親了。她變得容易歇斯底里，容易暴躁。

雖然母親有時候心情好時，還是會和阿玉聊聊天，說說話。但阿玉能清楚地感覺到，母親對自己的愛和耐心，在一點點被分走。

由于學(xué)校沒有午飯可以吃，所以阿玉每天都要點零花錢。

以前讀書時，哪怕父親已經(jīng)病重，也不會少了阿玉的零花錢。甚至有時父親怕阿玉餓肚子，還會多給點。

父親死后，在姑姑家時姑姑也會每天給阿玉五角零花錢。后來母親再婚，零花錢就由幺爸給。

剛開始幺爸還心甘情愿的拿。慢慢的阿玉發(fā)現(xiàn)，零花錢越來越難要。

生了三妹后，家里開支越來越多，幺爸又不想出門賺錢，常常捉襟見肘。家里開支能省就省了，日子過得緊巴巴的。

有時候，阿玉早上去要錢時，總是要拖很久才能的到那五角錢。有時還要被罵一頓才出的了門。

阿玉清楚地記得，當(dāng)她又一次去向幺爸要錢時。幺爸非但沒有給她錢，還給阿玉算了一筆賬。

一天一元，一個月三十元，一年又要用多少多少錢……

算到最后說了一句，每天都要錢，一天不要餓不死的。

阿玉沒有得到錢，反而被數(shù)落了一頓，她下定決心，以后再也不像幺爸要錢，就算餓死都不要了。

走在路上的阿玉，忍不住淚流滿面。要是父親還在，她怎么可能連要點錢都這么造孽。

從那以后，阿玉每天早上只問母親要錢，母親有時給她，沒有錢時讓她去問幺爸。阿玉根本不會去，就算餓一天都行。

由于母親要在家里帶孩子，根本沒有經(jīng)濟來源。所以她也只能手掌向上要錢用。這樣的日子就得看人臉色，阿玉想，那時的母親也會很傷心后悔吧。

當(dāng)初親戚朋友勸母親嫁給幺爸，也就是覺得幺爸人老實，還和父親是親兄弟，對阿玉和妹妹應(yīng)該不會太差。

可是事實哪是像人們的想象那樣美好呢？

自從有了三妹后，幺爸的本性就慢慢暴露出來了。

從以前對母親言聽計從，到獨斷專行。從對阿玉和妹妹的溫和愛護，到逐漸厭惡。

以前他還會為了一家人的生計出門賺錢。慢慢的，思想就變得越來越扭曲。

對于外面的活計，覺得這樣太難，那樣太累。挑三揀四，以各種理由逃避責(zé)任。

周圍的人們看到家里只有三個女孩，慢慢的各種各樣的話語就傳出來了。

對于那時候重男輕女的農(nóng)村人們來說，仿佛阿玉的家族就已經(jīng)快要完蛋了。

爺爺奶奶開始各種針對母親，各種難聽的話語常掛嘴邊。

幺爸也在聽信別人的讒言后，常常與母親發(fā)生各種矛盾。由小吵小鬧，變成大吵大鬧。隨之而來的就是拳腳相加。

阿玉一輩子都牢牢記住。幺爸剛開始只是言語上對阿玉兩姊妹不滿。隨著時間的推移，變成惡語相向。

幺爸常常以醉酒為借口和母親算倒賬，吵架，打架。

在母親與幺爸打架時，由于母親個矮人小，常常只能被打。阿玉每次看到都會去保護母親。

然而，小小的她又怎么會是成年人的對手呢？每次都不過是幫母親背拳頭罷了。

在母親和幺爸又一次打架時，阿玉沖上去幫母親。一口咬在幺爸大腿上，卻被一腳踢飛到墻角去。

阿玉又爬起來去保護母親，母親被扯開了，阿玉卻被幺爸扯住頭發(fā)，拿到墻邊的掃帚使勁抽打。

還是鄰居們聽到哭喊聲，實在不忍心才來勸架。把阿玉解救出來。

阿玉記得，幺爸罵自己，怎么不跟著自己的死鬼父親一起死去，怎么還要活著浪費他的錢財。還說阿玉就是討債鬼，賠錢貨，拖油瓶。

樁樁件件，阿玉都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