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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注定的使命

  • 黏鳥樹
  • 西啞
  • 7734字
  • 2024-05-26 12:48:49

天空下起蒙蒙細雨,整座森林像裹了層紗??床灰姷挠杲z飄呀飄,枝頭處下垂的白花落到地上,聽不到一點聲響?;ò隄u漸染上暗紅的血液,直至最后一絲純潔被吞沒。

地上的人手指動了動,睜開雙眼,雨水落入,她下意識緊閉,心里嘆氣。

就算是死了,起碼也安排一個像樣點的地方啊,不是有天堂嗎,把我丟在這荒郊野嶺淋雨算是什么。

她要起來時才感到右腕一陣疼痛。

我不是死了嗎?怎么還能感覺到痛?

徐祎盯著地上的銀箭,還有這無比熟悉的身亡之地,又低頭看左胸口。

還真好了?我回光返照了?

此時味覺恢復,徐祎嘗到齒間的苦澀,一臉難受地吐了吐舌頭,什么奇怪的味道啊?

可現在顧不上那苦味,眼下是先得逃出這地方,但愿別再遇到那晦氣之人了。

一個寬闊的山洞內。

比起外邊的冷濕,山洞里邊那叫一個暖和。一個人盤腿坐在火堆前烘烤著食物,火光肆意地跳躍在他的臉上。遠處的樹林間有動靜,他抬眼望去,一絲詫異劃過,瞬間轉為平靜,繼續搗鼓手中的食物。

果然重活一次腦子就是好使,這人原來會跑啊。

徐祎哪認得什么出去的路,只能橫沖直撞,這不,還真讓她給撞上了。她捂著額頭后退幾步,滿臉驚訝,怔怔地看著空空如也的前方。

什么都沒有,為什么過不去?

徐祎用左手拍了拍,又用腳踢了踢,前面似乎有層無形的墻擋住她的去路。

這地方真是活見鬼了!

更糟的是這雨越下越大,一時半會兒沒有要停的意思。她要先尋個地方避雨,說不定等雨停了這路也就通了。

估摸著有一刻鐘的時間,她尋到了個山洞,里邊還有火光。

一定是同樣困在這里的人,剛好可以結個伴。

她心中歡喜,一路小跑,扒著巖壁歪頭,張口道,“你……”

一個“你好”還沒說出口就硬生生卡在喉嚨處,然后迅速扭頭背靠著巖壁,驚呼一聲,哪里是什么被困的人,分明是那個索她命的活閻王。

少年料到她會來,所以聽到那串腳步聲后一直盯著洞口,剛好她目光撞上。但她急忙縮回腦袋,加上那副流浪漢似的扮相,他噗嗤一下笑出聲。

火堆上的食物已經烘烤出香味,除去火燒著木頭發出的嚓嚓聲,還有就是那漸弱漸強的腳步聲。

她是真怕了,看到那閻王的那刻,心里只有一個想法,好漢不吃眼前虧,搶不過這地那就跑。她又跑出去找另外的避雨處,可偏偏這破地方就只有那破山洞附近可以避雨,只得又折回來,還好這山洞外面的巖壁夠寬。

徐祎一個人縮在角落里,默默想著,那人看見她卻沒追出來,在這應該暫時沒事。

洞里的人故意把火堆往外移些,被烤熟的食物香味不是很濃郁,但對于跑來跑去折騰半天的人來說是夠誘人的。

洞外的人餓了。

但是她不會去要。

同樣他也不會給。

……

南邊的天空中出現白色光圈,跳下兩個人。男子一手撐著傘,另一只手上面飄著圖符。他將掌心覆在限制上,兩者都消失,然后回頭跟女子說,“你在外面等一會兒吧?!?

“可是……”

她的話被男子打斷,“校長只派了我一個人。”

女子聽見這句話,低下頭。沒錯,校長只讓卡洛斯來,而她是死皮賴臉跟來的。

卡洛斯慢悠悠地走著,對于校長讓他來救薩納柯這個任務毫不在意,他需要救嗎?救救那靈獸還差不多。

他來不過是出于好奇,到底是什么把薩納柯絆住了,這次考驗連等級最差的都出來一個小時了。

卡洛斯觀察著周圍,視線里突兀地冒出一個頭發凌亂,臉上骯臟,衣服沾著泥土和血跡的人。

而徐祎看到的是一個身材修長,五官精致,有著一頭淺粉柔軟波狀頭發的人。徐祎盯了一會兒,要是綠色頭發,準像海藻。

真奇怪。

卡洛斯對上那人警惕的眼神,心里冒出一句,哪兒來的野人?

那山洞好像有動靜,卡洛斯還沒走進去,迎面就出來個人??逅乖竭^薩納柯看了眼燒得正旺的火堆,又撇了眼那野人。

兩人同時開口。

“點心你剩了沒?”

“你要吃那野人?”

見卡洛斯能進來,說明神力限制已經解除。薩納柯順著卡洛斯的話先說,“干嗎,你也要來一口?”

“沒,”卡洛斯坦然道,這個字回答他的兩個問題,然后又指出一個方向,“那野人跑了。”

薩納柯冷哼一聲,能跑到哪里去。

徐祎一看這陣仗不對,他竟還找了幫手來,撒腿就跑。

可半路總有攔路虎。

薩納柯踏出金色光圈,站在她面前,故意說,“你腳要再動一下,下半輩子就別想走路了?!?

徐祎早在薩納柯憑空出現時就停下,愣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這時候天上又憑空掉下來一個人,是他的同伙。

他們到底是什么人?還會用……魔法?這也太瘋狂了吧!

卡洛斯轉動著藍色眼睛,拍拍薩納柯的肩,笑著道,“說話和氣點,那野人都被你嚇到了。”

薩納柯懶得理他,明明更像流浪漢。他轉頭,“跟上來?!?

這次語氣還算好。

金色光圈再次出現,薩納柯半個身子都跨進去了,一扭頭見她沒過來,又退出走到她身邊,“難不成你的腳也壞了?”

徐祎用他的話來回,“不是你讓我別動的嗎?”

薩納柯盯著她的眸子,有害怕,有不服氣。他真的回想一下剛才自己說的話,“哦”了一聲,然后大手就從后面掐著她的脖子往前推。

徐祎下意識縮脖,薩納柯也因為她這一縮,手指被夾得有些疼。

兩道聲音同時傳入卡洛斯的耳朵。

“別縮?!?

“松手?!?

徐祎心里確實不服氣,有什么好橫的,不就是比她會多掄幾個拳,會耍幾套魔法,到時指不定哪日還真就敗在她手下了。

卡洛斯注視著他們的背影,嘴角一勾,有意思。不僅他倆有意思,站在不遠處看到整個前后的人也有意思。

待兩人離開后,隱藏在遠處的艾維才移步出來,眼神警惕地問,“剛才薩納柯身旁的人是誰?”

“不清楚,”卡洛斯抬手,白色光圈出現在正上方,然后看向她的眼睛,“他你也看到了,回學院吧?!?

卡唯輕點頭,一躍而上。

……

蒂菻亞帝國南部的一座山丘,道路蜿蜒而上,一側的茉莉花叢正盛得耀眼,吐露清香。山丘頭上赫然屹立著一座古堡,城墻高大,塔樓直聳入云,七個陵堡鎮守各方。藍色的塔尖與白色的墻體共同創造出一片廣袤的蒼穹,精美浮雕裝飾的大門上鑲嵌的古老徽章,在烈陽下格外引人注目。

站在陵堡上視察的布蘭登看見金色光圈出現,立馬上前行禮,“殿下?!?

布蘭登上身微傾,過了幾秒也沒見人影,剛想抬起頭就瞧見一個女子被掐著脖子走出來,語氣充滿抵抗,“你要到底要干嗎!”

后頭的人不說話,只是把手從她脖子上拿開。

一旁的布蘭登見到此景,更加疑惑,“殿下,這是怎么了?”

薩納柯望著在塔尖上歇息的鳥兒,漫不經心地說,“拜桑帝國的荊棘客。”

“怎么又是那群人?!”

布蘭登離得近,剛才那句話突然提了好幾個分貝,驚得薩納柯直接單手捂住了右耳。徐祎也一哆嗦。

他繼續打抱不平,“分明是那群無賴有錯在先,后來的競爭賽也是他們輸了,明的不行,現在又來暗的!暗殺行動不止一次兩次,真是給了他們好大的膽!”

徐祎似乎都能看見那人眼里的刀子,下一秒就飛出來在她身上劃幾道深深的口子。她對他們說的話聽出了個大概,但是他們是不是認錯人了?

“那個,你們是不是弄錯了,我不是你們說的那個什么組織的人?!?

“不是?”布蘭登不相信徐祎說得任何話,“殿下是顧及你是女子才沒有下殺手嗎?那就由我來解決吧?!?

你弄弄清楚哎,你的這個殿下可是把我殺死過一回了!

布蘭登望向她。徐祎察覺到那人的右眼變化,便往后退。他的瞳孔印上了一個類似花朵的圖案,暗紅色花瓣層層疊疊,神秘又迷人,叫人挪不開眼。

“好漂亮……”

徐祎無意識地說著,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布蘭登瞳孔中的死亡之花。徐祎不知,其實她的瞳孔也正慢慢上泛著暗紅色花朵。

這時,一只手擋在前面,輕輕合上了她的眼睛。

“布蘭登,不能殺她。”

“殿下?”

布蘭登不會違抗薩納柯的命令,兩人瞳孔處的花朵已褪去。薩納柯的手放下。

“她有用處。”

“……是?!?

徐祎恢復了意識,此時眼神清明地看著布蘭登,她剛才是被控制了嗎?這魔法也太玄乎了吧。

薩納柯低頭看向身側的人,見她仍舊盯著布蘭登,微微皺眉,“喂,你難道還想再被控制一次?盯那么緊?!?

徐祎聽見這話,搖頭。

“既然不想,那就跟上我?!?

薩納柯轉身往城堡里走去,徐祎對著薩納柯的背影輕輕“嘁”了一聲。

他們來到一條長廊,右邊是一排拱形玻璃門,最頂上有著鏤空設計,側邊有一些金色雕刻,陽光透過,地面上的玻璃門影子也是金色的。每扇玻璃門之間都有些距離,中間擺放舉著水晶蠟燭燈的雕塑。

薩納柯推開其中一間房的門,對她說,“你就暫時住在這里。”

徐祎一路上被這城堡古樸典雅的風格深深迷住,這房間又是相當寬闊,杏色的帷?;\罩整個床,床下鋪上了厚厚的地毯,家具復雜而精致,對面的焦糖色壁爐,古老而沉重,米白色的墻上有著金色印花裝飾,一直延伸到充滿陣陣花香的陽臺。

“我住這兒?你確定這沒人住嗎?”

徐祎著實不相信,這人有這么好?會給她住這么豪華的房間?

薩納柯看著她眼中小小的警惕和藏不住的喜悅,壞壞地笑著,“你要是想住在地牢也不是不可以,還有老鼠什么的和你作伴,不會孤單的。”

徐祎剜了他一眼,近距離去欣賞房間。

“但是么,你的活動范圍只有這座城堡?!?

剛才還偷著樂邁著大步伐的人,現在立馬退出房間,走到薩納柯面前,一字一頓地說,“你、說、什、么?”

“我、說、你、只、能、待、在、城、堡?!?

“為什么?”

薩納柯笑了一下,為什么?

“你的生死現在在我手中,你覺得你還有什么條件能和我談判?”

徐祎和他拉開了一些距離,唇角上揚,“你不會殺了我,我身上有你需要的東西,對嗎?”

薩納柯看著她,毫不掩飾,“沒錯?!?

“所以,現在是你,有沒有具備和我談判的條件了。要是滿足我的要求,你要取便取吧。相反,你這輩子都別想從我身上取走你要的東西?!?

薩納柯感嘆她突然靈光的腦瓜,好一個反客為主。

“那就請你豎起耳朵仔細聽著,我到底有沒有條件和你談判?!?

隨即他身體微微前傾,深深地望著她的茶色眼睛,嘴唇勾出一抹笑,“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這個條件,夠嗎?”

“你在開什么玩笑?!?

聲音顯得出乎意料的平靜,但少年敏銳地捕捉到她的一絲驚慌。

“不是玩笑哦,是事實。”

薩納柯繼續說,“在剛才那片森林里,你見我和卡洛斯使用神力時那震驚的表情,就已經將你暴露了。生在蒂洛凡界,每個人都會使用神力,根本不是什么稀奇古怪事。”

“我推著你進入空間時,我也沒有感知到你體內的神力流動。再者,考驗地是隨機分配的,那個組織不可能提前預知我所處的是哪個考驗地,神力限制開啟后除對應的參試者之外,任何人都無法進入?!?

徐祎反問道,“你又怎么能肯定我們組織不會在每個考驗地都提前埋伏著一個人呢?”

薩納柯沒忍住笑出來,怎么這會兒她腦瓜又不好使了呢。

“你知不知道你的話很矛盾。你現在怎么說是‘我們組織’了呢?剛才在外邊你可是下意識地辯解證明自己的清白,與那組織毫無關系的?!?

徐祎看著薩納柯,已經沒有之前那副勝券在握的氣勢了,低頭摸了摸鼻子,“所以你早就知道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了?”

“剛開始見到你,我以為是暗殺我的人,但是后來仔細一想就發現了不對?!?

“那你為什么還和外面那個說我是暗殺你的人?”

“難不成你覺得讓整個蒂洛凡界都知道出現了一名不會使用神力的人對你益處更大?”

徐祎喃喃道,“好像說得也是……”

“不過……”薩納柯話鋒一轉。

徐祎抬起頭,擔憂地問,“怎么了?”

“上面很快就會派人來帶走調查你,你的身份馬上就會人盡皆知?!?

“上面?”

鑒于面前這個人是個外來者,什么都不懂,薩納柯無奈,只能好好給她科普一下。

“站著講話太累了,進去坐著說?!?

金色的陽光把地板照得閃閃發光,奶白色的桌椅甜膩可愛。盆栽中鑲嵌著顆顆茉莉珍珠,花香包圍了薩納柯和徐祎,為這兒多添一份清雅。

“神力,蒂洛凡界的每個人一出生就擁有。神力共分五個階段,平階,低階,中階,高階,零界。平階和低階各含兩個級,中階和高階各含三個級,零界就是以神的身份存在,能活個幾千年?!?

“每個人出生基本都是平階,若是本身天賦異稟的就是中階及以上。要升階級,就要修煉。修煉的方向一共分為十二類,水、火、風、雷、光、暗、毒、精神、時間、空間、生命、混沌??梢愿鶕约旱囊庠高x擇,但大部分人都只會選擇一個屬性,若要選擇多個屬性也不是不可以,前提是身體能夠平衡好并靈活控制?!?

徐祎點點頭,“哦……了解了,可這和你剛才說得‘上面’有什么關系?”

“你急什么,這不是先給你科普一下基本常識嗎?!?

“哦,那繼續繼續!”

“……那個指的是【Trailblazer】?!?

“【Trailblazer】?”

徐祎嘴角一抽,這世界怎么還有英文出現啊。

“九百年前,有一位叫安格拉的人繼承了【混沌之神】卡俄斯的神位,在不久后祂以入侵別的世界,并掌管統治為目的展開大規模的廝殺。這種做法完全背離【神】的存在意義,安格拉立即變成眾神的敵人。雙方展開長久的斗爭,但因為祂繼承的神位是原始神,無法被殺死,導致神界損失慘重。在此期間,安格拉的身旁多出了三位與祂同陣營的神,局勢相當不利?!?

“眾神的抵抗換來的不過是一位又一位神的隕落,原來的十二主神轉眼只剩七位。祂們決定封印安格拉四人,可這四個遠古封印非常特殊,完成陣法的過程中會出現解封的鑰匙。在雙方的爭搶之下,靈籟、北翊、亞莉克希婭、麥爾斯四位主神合力將十二把鑰匙分散到六大世界,并將各個世界的傳送通道封印。”

“最后陣法完成之際,安格拉趁機在蒂洛凡界布下混沌之力,遠古神們以神軀為屏障,將神力融合,本是可以覆蓋整個世界,但因之前的戰斗與封印消耗過多神力,蒂洛凡界的邊界處并未覆蓋到?!?

“那三個神呢?有沒有被封印住?”

“封印很成功,但是殘留下的混沌之力不斷滋生出混沌物,侵蝕著屏障。而境內的人必須派人前去清除,雖然滅不完,但能控制在一定的數量范圍內,就能減緩屏障削弱的速度,所以【Trailblazer】就成立了。以那場大戰為界,蒂洛凡界開啟了新世紀?!?

“那這幾百年來都是【Trailblazer】在處理?”

薩納柯點頭。

“那這個世界還有多少位神?”

薩納柯豎起一根手指。

“哎?一百位啊,那不是很多嘛,再說神這么厲害,應該分分鐘就可以把這些雜碎給滅了?!?

只見薩納柯左右搖了搖那根手指,徐祎疑惑,不確定地問,“十位???”

薩納柯還是搖搖手指。

徐祎驚叫出來,“一位?!”

對面的人“嗯”了一聲,徐祎倒吸一口涼氣。

“照你剛才那個說的,你們這個世界的神不應該很多的嗎?”

“是很多,但基本都在那個時候死光了?!?

“那這幾百年來沒一個人成為神?”

“嗯?!?

薩納柯看著她的一臉驚訝,平靜地說,“你以為成為神這么容易的?”

“可是幾百年來都出不來一個,是不是不太對,人才不應該這么稀缺啊?!?

“就算有天賦,也永遠不可能到達零界的。”

“什么意思?”

“在安格拉被封印前,祂留下一句神諭,阻隔了成神之路,將艾斯特蘭卡神界與大陸隔離開來,所有人修煉的最高程度就只有高階第三級?!?

“那你們有想出什么辦法破了這個嗎?”

“有,祂說只要大陸出現一位神,在兩界相交處同時發起攻擊,兩邊相互配合就可以打破神諭,”薩納柯頓了頓,“可惜的是——”

“可惜的是,你們這里沒有神?!?

薩納柯失笑了一下,“沒錯,沒有神就無法與神界的神用神識交流配合?!?

“那個安格拉真是把你們的所有路給堵死了?!毙斓t嘆氣。

薩納柯見她一臉憤憤不平的模樣,挑眉道,“你擔心我們世界倒是擔心的挺起勁的,不擔心你自己?”

徐祎思索著他的話,輕拍桌子,“哦對!我自己!啊,我自己?我為什么要擔心我自己?又不是我不讓你們成神的?!?

薩納柯扶額,這人還能再蠢點嗎。

“我問你,你是從哪里來的?”

這個問題有點敏感,徐祎緊緊閉著嘴,薩納柯看穿,到現在還有什么好掩飾的。他歪頭,思考了一下,拖著調子道,“你不會是從……流浪漢世界來的吧?”

什、什么?流浪漢世界?女孩明知道他在戲弄自己,卻還是條件反射般地回懟,“那你就是從乞丐幫來的吧。你這里的,還有那,妥妥的就是一個窮地方。”

看著她胡亂地指了周圍一通,薩納柯笑了,他就喜歡看別人氣急敗壞的樣子。他攤攤手,慢條斯理地說著,“哇,那你現在住的就是乞丐窩了。”

“……”

行,徐祎抽了抽嘴角。

“還要我繼續猜嗎?不就是一個世界的名字么,又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秘密,再說了,你已經完全——”

“地球?!迸⑼鲁鰞蓚€字。

果然是第一世界。

“原來是那里,”薩納柯細長的手指敲著桌面,“蒂洛凡界有三處通往其他世界的通道,其中一個就是通往地球的,但是這個通道處在封印狀態,根本無法穿梭其中,而你卻憑空出現在這里,你自己說說?!?

其中一個就是通往地球的……徐祎的腦中現在只循環播放著這句話,那豈不是可以回去啦?

薩納柯看見她緩緩勾起的唇角,這人是在……笑?

徐祎突然抬起頭,“呵,怕什么,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還有你那個海藻頭同伙知道,只要你不說,我不說,海藻頭不說,就沒人知道?!?

“海藻頭?”薩納柯笑出聲,一定要把這個告訴卡洛斯,然后對她說,“可當時還有第四個人在場?!?

徐祎愣住,“第四個人?!你騙鬼的吧?我當時兩眼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看見只有三個人,絕不可能有第四個人。”

“我沒騙鬼,我也沒騙人?!?

徐祎見他一臉認真的樣子,好像真的沒有撒謊。但這就有些慌啊,她試探著問,“那個人應該也是你的同伙吧?”

“不是?!?

“不是?那不得完蛋了?”可上一秒還在抓狂的徐祎,下一秒看向薩納柯,眼珠子轉了兩轉,“你看看能不能去和那個人說說,商量商量?”

“可以?!?

少女的眼睛立刻亮起來,這么爽快?

“但是已經來不及了,她在看到你那一刻就大概上報了?!?

“天吶,這效率要這么高的嗎!”

隨即她像一具死尸攤在桌上,悶聲道,“那我還能不能活著回去啊……”

薩納柯姿態懶散地靠在椅背上,見她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安慰著,“別這么沮喪啊,起碼你現在還活著不是嗎?”

聽見這話,徐祎真想給他來一拳。

“我們來場交易怎么樣?”

“什么交易?”

“我保你性命,你給我我要的東西?!?

“都上報了,你拿什么保我?”

“這你就不需要知道了?!?

徐祎狐疑地看向他,沒說話。沉默打破,薩納柯出聲,“你同不同意?”

她依舊沒搭話,薩納柯也不急,在心中估摸了一下時間后對她說,“最好盡快給我個答案,你的命等不起。”

他起身走了。薩納柯來到城堡外,問布蘭登,“馬爾卡呢?”

“去進行巡視任務了?!?

“她回來后讓她給那個人治療一下右手處的傷口。”

“是。”

薩納柯沉默片刻后出聲,“今天會有【Trailblazer】的人來。”

布蘭登信息處理速度很快,“基地要派人來抓她?”

“嗯。她體內有戈藍黛絲,不能讓他們帶走她,到時候你給我搭把手。”

“是?!?

然后布蘭登張了張嘴,又閉上。

薩納柯看他欲言又止,直接道,“你說吧?!?

“殿下不讓我殺她的理由就是這個嗎?”

“對。”

“原來如此,我知道戈藍黛絲對殿下的重要性,那殿下是打算自己讓她交出來嗎?”

“我跟她還在交涉中?!?

“可這樣交給基地不是更好嗎?把情況向基地說明,基地的處罰方式足以讓她心甘情愿交出來,她受不住的?!?

那種殘忍的方式讓她心甘情愿交出來……可能嗎?

薩納柯的腦中突然浮現出與她的第一次見面。雖然那個女孩的衣服全濕著,好不狼狽,但茶色眸子格外清亮明澈,眼底還翻著熾烈和一股勁兒。

那時他的心頭竟一緊。

“我想,用那種方式,她是更不可能交出來的?!?

他的語氣異常堅定,也不知道自己哪里來的自信,是因為那雙眼睛對他的觸動嗎,還是明知自己必死無疑依舊與他相搏到底的勁頭?

布蘭登轉念一想,“也是,既然能成為殺手,一定做好了死的準備,她對生死根本就沒有掌控權。”

薩納柯垂眸,“你就負責不讓來的人帶走她就行,別的事我會處理?!?

“殿下,如果是什么危險的事情,請交給我。”

這話一說,少年感受到了向來誠摯的目光,太認真了。自從他來到皇室,就是這樣的眼神,十幾年從未變過?;蛟S,他們家族的孩子一出生就這般忠誠。歷代肩負的使命,因為注定,所以逃不掉。

少年伸了個懶腰。

“哪有什么危險,最多花點嘴上功夫應付那些老頑固——我去學院了,去晚了那個古板老教授又要說?!?

布蘭登提醒,“殿下,您好像已經遲到了?!?

薩納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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