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芻狗
- 成仙從五系雜靈根開始
- 治宴
- 4037字
- 2023-12-07 12:54:51
一切的開始源自一場同學聚會,李缺還記得清楚,那時他們已畢業五年,本著追憶往昔美好時光的心又聚到一起,但其實一切皆已物是人非。
觥籌交錯間,有人光鮮亮麗高談闊論,有人神色尷尬低頭不語……人生高低早已不同,相見的人其實也都變了。
在聚會的最后,曾經的同學一起爬上了學校后山,卻意外遇上了雷暴,就這樣……大家一起穿越到了這個修仙世界,并且落在了一個超級大勢力--天啟宗,開啟了他們全新的一生。
作為學生時代就酷愛小說的老書蟲,對穿越這種事情也不陌生,在見識到天啟宗內的諸多仙家景象之后,李缺等人都十分期待,但結局卻讓李缺苦澀非常。
——他那群同學的資質竟都極好,唯有他一人,乃是五系雜靈根……
但幸運的是,他得遇名師,在師尊指點幫助下,雖然經歷千辛萬苦,他仍是修煉到了結丹境界!
但他的天賦資質,也只能到此為止了,昔日的戀人、同學則都一飛沖天……
他本以為此生再難寸進,直到晚年在探查某個遺跡之時,意外遇到一位高深莫測的前輩大能,從那位大能口中得知,那遺跡竟是某個上古年間赫赫有名的圣地,而圣地之所以隕滅,是因為一卷經文……
“芻狗經,煉陰陽之精、服五行之氣,五行之氣生道基、五色靈池蘊金丹、五臟之丹生元嬰……最終,可至成仙!”
“此經之妙,在于不限資質、靈根,所有修者都能修煉,正符合‘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的本意,眾生平等,不分貴賤強弱,皆有成仙之機,故而得名芻狗經!”
“但此經文修行卻是極難,修煉之時須收集五行之氣,化作自身之精,耗費的時間遠勝尋常功法!”
“比如,同等資質、資源下,煉氣期修者修別的功法,在七十歲前就能筑基,但此法卻需要數倍!”
“可煉氣修者壽命也不過一百三四十載,窮盡一生,都走不完這功法的修煉周期,所以,這便是兩難!此法精妙,但卻無人有足夠的時間去修……”
“縱然那個大圣地,得到此法之后,也無人成功……”
“所以……最重要的便是有足夠的壽命。”
“為了解決這個問題,那個大圣地便窮盡高層之力,準備煉制出一種禁忌法寶‘增命石’……只可惜在即將功成之時,便被未知存在出手滅門!”
他凝神,在腦海之中,便漂浮著一塊漆黑的石頭!
那石頭質感如水晶般,在石頭之內,似乎有無數張面孔虛浮,這塊石頭,正是那個大宗門傾盡全力煉制的“增命石”!
手握增命石修行,自身壽命,可得到極大提升。
李缺氣息與增命石交織融合,剎那間,他感覺似有歲月漣漪滌蕩而過。
幾道信息瞬間從他心中閃過:
本命:七十九。
增命:二十四。
合命:一百零三。
世俗凡人,賤如螻蟻,生活艱辛,能活過七十便算是古稀,而他此刻憑借增命石,便可活到一百零三歲去,足見增命石的神效!
若是他煉氣成功,增命石賦予的增量自然也會更大。
此物正是他修煉芻狗經的底氣所在!
深吸了一口氣,他仔細感悟著“芻狗經”的內容……
這功法的基礎是五行共生,所以每一層小境界,都必須煉化服食足夠的五行之精,譬如煉氣一層,木靈根修者只需要練出一份木靈氣便算成功,可他卻要把金木水火土全部煉完才可。
而且五行之精氣也絕不容易尋找,如此一算,他每走一步,都要比其他修者付出五倍乃至更多的努力、資源,怪不得需要大量時間了。
但光憑此經不重靈根、天賦這一點,就值得修煉!
天才?何其難見,身為資質低劣的普通人,有一條路能夠走到最后,便已是千難萬難了。
而且,此經極為不凡,一旦修煉成功,便是五行俱全,可通諸法,威力之強……最后未必不能與天縱之才爭鋒。
“五系雜靈根又如何?凡塵螻蟻,也可登仙!”
李缺心中堅定無比。
只是不知,他如今重生之地,距離天啟宗所在的萬靈界有多遠?修仙界太過廣袤,大小世界紛紜錯雜,唯有以后修為到了一定的高度,再去尋找。
他在天啟宗內亦還有許多恩怨因果未了。
……
沒有再多想,將包袱中的東西收起,唯獨那瓶玉靈液,他取了出來,貼身保存。
玉靈液對低階煉氣修士大有好處,服食之可以晉升一個小境界,縱然是五系雜靈根,應該也能憑借之成為一名煉氣士。
哪怕只是煉氣一層,也會在謝氏之內得到優待,比當佃農好百倍!
顯然,周大海并不指望這東西讓李缺在修行之路上走多遠,只是想讓他以后過得好一些罷了。
此物頗具價值,換個二三十塊低階靈石不在話下,對周大海這種低級煉氣修士更是急缺之物,但他能夠守住自我,還是給了李缺,足見他與李紹著實感情極深,確是肝膽相照的兄弟。
李缺把一個枕頭塞進被窩里,然后自己卻鉆進床下,天氣寒冷,木質地板也十分冰寒,他取出哥哥留下的兩件袍子披在身上,暖意稍起,這才睡了過去。
次日一早,李缺出了咸豐酒樓,便往謝氏的堂口而去。
手里總共有五十兩五錢多的銀子,他準備先置辦幾畝土地,然后再買些修行用的東西,反正一股腦都把錢花了算了。
如今大哥已死,留在手里都是禍害。
謝氏堂口距離咸豐酒樓不遠,不多時就已經到了,堂口前立著兩只威武石獅子,李缺說明來意,兩個守衛便放他進去,到了專管土地的“理田司”,找到了一個大腹便便的胖子,這胖子便是管事劉三,他躺在太師椅上,看著李缺進來,便微微身體前傾,道:
“李紹的弟弟啊,聽說你哥哥不幸去了,節哀節哀!”
“……你來置辦土地是吧?價格和位置都在這里,你盡管選,有什么不懂的,都盡管問我。”
“慢慢看,看清楚了再做決定!”
李缺心中早有數,便指著臨河的兩畝稻田,以及一小片山林,道:“就是這些,我看價格共是十八兩,請三爺點數。”
劉三眼一瞅,見銀子是二十五兩,心中很是歡喜,但卻搖頭道:“我還承你哥哥一份情,這些東西不必給。”
劉三本也是群蛙渡那邊的佃農,只是生了個好女兒,嫁給謝氏一個旁支子弟做妾,當年他嫁女兒,還多虧了李紹幫忙從中介紹,所以他的確欠了李紹一份人情。
一般規矩,來這里辦事,少不得多花費個一二兩銀子的“過手費”,但他既不為難李缺,還多指點了幾句,便是想著這樁事。
“三爺是我們群蛙渡出來的貴人,些些心意而已,還請三爺不要見外,以后晚輩獨自過活,很多地方需要三爺指點呢。”
李缺開口,哥哥的人情是哥哥的人情,有些東西現在用了,以后沒處找去,他后面要做的事情,有這么一兩個說得上話的人照顧,會方便很多。
況且,他現在不給劉三,一會兒去其他地方買牲畜、草藥等,還得被盤剝一道,算下來也是六七兩銀子的損失,既然如此,不如把這些銀子,一股腦給了劉三,請劉三幫忙,反而更見人情!
劉三見李缺如此懂事,便不再說了,道:“這幾塊都是好地,土地肥沃得很,眼光不錯。”
“只是這片林子木材還未成型,野物也少,有些虧了,換一處?”
李缺道:“不瞞三爺,周大海仙長買了我哥哥一件遺物去,盤算來去,銀錢勉強夠我買點兒藥材、牲畜,準備養在這片林子里,以后也有個產業,逢年過節能吃上口肉。”
劉三聞言,眼珠子一轉:“什么遺物?”
“一個小玉瓶,是什么我也不清楚。”
劉三點頭,“如此便罷了,既然你要弄些種養的活計,一會兒我帶你去畜牧司、良種司,都是群蛙渡出來的苦命人,好歹給你掌掌眼,免得你讓那兩個吃人的活鬼給剝干凈了。”
說著把銀子一股腦收下,從抽屜里扒拉半天,找出三張地契,與李缺走了過程,交給了他,又帶著他去了另外兩處,劉三只說李缺是他侄兒,果然兩邊都沒有多取什么錢財,便讓李缺順利購買種子、牲畜。
“莫要貪心大了,這火羽雞和金毛豬,雖然珍貴,養成了能賣上高價,可是極難飼養,就連族內的靈農都多有虧本的,你去買它做什么?還有那水靈芝,更是買了無用,不如一水全買了雞鴨鵝以及大黑豬,不要癩蛤蟆想天鵝屁吃!”
劉三見李缺除了雞鴨鵝豬,普通藥材外,又要了這幾件珍種的,不禁開口大罵,連連搖頭。
李缺卻執拗道:“晚輩想要試試……”
劉三嘆了口氣,知道李缺是不甘心,不再說什么,李缺順利付了錢。
雞鴨鵝苗共三十只,大黑豬三小頭,金毛豬兩小頭,火羽雞雞苗兩對,以及相應的飼料,還有各種藥材種子,算下來李缺共花了二十三兩,手里幾乎是不剩什么錢了。
“三爺,我一個人帶不了這許多東西,還勞煩您派堂里的牛車幫我拉一拉,我愿出車馬費。”
“買這么多東西,還要什么錢,我吩咐人送你回去!”
劉三大手一揮。
不多時,李缺便跟著兩輛木板牛車,把他購買的一應事物,都給一籠籠帶上,朝著“群蛙渡”方向而去,臨出鎮子時,李缺又索性用了半錢銀子,買了兩只燒雞并一壇甜酒,準備帶回去給清清和她爺爺嘗嘗鮮。
傍晚時分,牛車行駛過斑駁土路,從金黃的稻田間穿行,終于聽到了清水河的浪濤聲,以及群蛙渡著名的蛙聲。
群蛙渡上人家零星稀疏,前面只有兩戶木屋,相近不遠,一座建在臨近山林處,是李缺他家。另一座在幾百米外,卻是一半在岸,一半在河,在河的那一半用兩根粗大的木柱支撐,木柱上系著一艘老木船,孤零零漂在河里。
那就是清清和她爺爺家了。
李缺從板車上一躍而下,一陣狗吠聲就已經傳來,清清養的大黃狗一溜煙跑了過來,圍繞著李缺搖尾巴,兩條前腿恨不得搭到他肩膀上來,花舌頭不住地舔他手心。
“大黃莫叫,快去叫清清和爺爺來,幫我搬東西。”
李缺從袖里取了些食物碎屑喂給大黃,大黃便扭著屁股沖回去了,其實不用它去,那木屋里,清清和她爺爺已經出來了。
“哎呀李缺哥哥,你怎么買了這么多東西?”
清清只十五歲,一頭烏黑長發扎成一條大麻花辮,她一路小跑過來,麻花辮便跟著一甩一甩的,穿著一身碎花衣,長相并不算是絕美,但也十分清秀,兩只大眼睛滿是靈氣,好奇的打量著眼前這一切。
清清的爺爺老顧,披著件滿是布丁的灰色外衣,手里拿著旱煙桿兒,吧嗒吧嗒瞅著,瘦骨嶙峋的老臉上有些疑惑,卻沒有發問,只是把衣服和旱煙桿兒放在旁邊,便過來幫忙李缺下貨。
兩個趕車的師傅也搭手,大黃幫不上忙,在旁邊大叫,嚇得雞鴨亂飛,清清呵斥它幾聲,便乖乖趴在地上。
不多時東西都下了,雖然劉三說是免費,但李缺仍給了兩位駕車師父一人幾十文錢,喜得兩人高興不已,駕車去了。
李缺請老顧和清清在家里坐,把兩只燒雞和一壇甜酒拿出來請兩人吃,撕了一條雞腿給清清。
清清啃著雞腿,大眼睛中滿是好奇:“李缺哥哥,你成財主了嗎?怎么買了這么多東西?”
老顧問道:“是你哥送回來的?”
李缺道:“我哥的撫恤。”
老顧手里的旱煙桿兒落在了地上,正吃著雞腿的清清,大眼睛當場就是紅了,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群蛙渡外,已經入夜,灘頭上、稻田中,蛙聲一片,好不熱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