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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軀殼

“還在喂馬?”

“不然呢?跟你們一樣,去攛掇主上,管什么閑事?”

馬廄內(nèi),陸塞翁靠在一處木樁上,模樣有些慵懶,香水作坊產(chǎn)量并不高,再加上這才正月,通往西邊的商隊還沒啟程,原材料也不足,所以工作量并不大。

“不是攛掇,老孫和那位守備,本就是酒友關(guān)系,再加上今天整座城,除了那位守備大人和他那點兵卒,就我們一家還在城內(nèi),他要去送死,不就只能把腰牌給咱了嗎?”

一旁的劉裕拿著幾塊鹽磚,放在幾匹馬的面前,拍了拍手。

“我對這些,不感興趣。”

“但如果主上接了腰牌,甚至說去那座所謂的仙山湊個熱鬧,見見血,說不定就可以刺激到主上,讓主上認清現(xiàn)實,同時幫我們恢復實力。”

劉裕搖了搖頭,伸出兩根手指。

“一,我覺得無趣。

二,主上不信任我們。

所以,我覺得,沒有必要。”

聽到這,陸塞翁有些詫異。

“你居然也看出來了?”

“我看起來很笨嗎?主上第一次蘇醒時,那只羊身上散發(fā)的氣息,很難猜是因為什么嗎?”

陸塞翁點了點頭,又連忙搖了搖頭。

“我其實也很奇怪,主上,居然不信任我們,反倒,第一次蘇醒時,給了那只羊一定的信任,居然沒第一時間砍了它。”

“呵,你死了,穿越了,一醒來,六個小矮人問你叫主上,你心里不慌?還是你覺得,別人是真就拿你當主人看的?就不能是準備拿來做人體實驗的?或者圈養(yǎng)起來當稀有動物賣門票?”

“你居然用這么惡意的想法揣測我,不對,你居然對自己也抱有這么惡意的想法。”

“因為,現(xiàn)在的我們,是人,可以獨立思考的,人,不是被主上創(chuàng)造出來的畫卷。”

陸塞翁嘆了口氣,忽然不想說話了。

如果恢復實力的前提真的是與主上之間達成信任關(guān)系的話,陸塞翁覺得,自己貌似很難做到。

畢竟,走馬燈,其實本就代表著一種不確定性,好運和霉運,本質(zhì)上是個概率問題,涉及一些玄學方面的道道。

初次做人,對他來說還是有點難。

……

時間過得很快,幾個小時,也就是一眨眼的事情,從黃老漢離開后,李懷安沒去拿那塊漆黑的腰牌,而是自顧自的躺在躺椅上,睡著了。

醒來時,天邊已經(jīng)掛上了暗紅色的晚霞,瞎子和老孫不知道去了哪里,自己的身上蓋著一張粉色的毯子,上面帶著些許清香,應(yīng)該是四季的。

夕陽西下,雙手伸了個懶腰,四下無人,李懷安孤零零的,顯得有些蕭索。

“主上,醒啦?”

四季端著一盤茶點送了過來,顯然是早就準備好了。

接過四季遞來的茶水,漱了漱口,面對四季,李懷安其實有點拘束。

“主上,其實瞎子他們,沒惡意的。”

“我知道。”

說著,李懷安指了指桌子上那塊腰牌。

“這腰牌,是瞎子還是老孫的主意,還是那位守備第一次見我就驚為天人,單純覺得我是值得托付的少年郎。

我不在乎,我都不在乎,真的,因為我,很懶,你知道的。

我上輩子就沒那么大抱負,我就是個臭畫畫的,我懂什么精彩的故事情節(jié)?更何況老天給了我重來一次的機會,這一次,我,很惜命。

劉裕說這個時代,跟南北朝很像,所以,我能想象到這個時代有多危險。

所以這腰牌,我是真的不想接,更不想管什么神啊鬼啊什么的。

是,那位守備大人的心胸,以及他的覺悟,高,很高,很高很高,我佩服。

但,那有什么用呢?我是第一天睜開眼看這個魏國,我不欠所有人。

所以,我不想接,有問題嗎?”

四季搖搖頭。

“所以,你還準備勸我嗎?”

四季再次搖頭。

“主上,奴家是個女人,不懂這些道道。

奴家來這里,只是想說,主上,是您,創(chuàng)造了我們,哪怕,我們本就存在于歷史之中,但也是主上您將我們畫了出來,我們的魂,是您賦予的。

所以,主上,在這個世界,您想做什么,奴家,都支持你。

您想閑云野鶴,單純的過完這一生,隨便看看,隨便走走,奴家就陪著您,一年來,靠著這家酒樓,錢雖然不多,但也足以讓主上您過上富家翁的日子。”

“那種生活,其實也挺沒意思的,不過,聽說這個世界,南邊的大乾,似乎也有江南水鄉(xiāng)?”

“是的呢,主上,想飲馬秦淮河嗎?奴家可以陪您。”

李懷安認真的思考了一下。

若是能抄抄詩,每天還能有歌女自薦枕席的話……似乎,好像,大概,也不是不可以啊。

說不定,自己努努力,還能湊個十二金釵,組建個異世界的某大歌曲團,聲色犬馬,日夜笙歌,也算沒給穿越者丟臉?

想到這,李懷安有些蠢蠢欲動,心思也難免輕飄飄了起來。

而一旁的宋四季,則是忽然發(fā)現(xiàn),在給李懷安說完這些話后,無形之中,自己身上的枷鎖,似乎松了一些。

一道特殊的香味自四季身上散發(fā)出來,李懷安下意識的聳了聳鼻子,眼前的場景陡然一變。

小橋流水,青磚綠瓦,自己坐在一間精致的房間內(nèi),窗外是一條條水道,屋內(nèi),是一桌典型的江南菜式,一小碗紅燒肉,一碗糖醋排骨,一盤土豆絲,一碟嫩綠的炒青菜,很香很精致。

“喜歡嗎?主上。”

“這是,你的能力?這豈不是,想看什么都行?”

“只是恢復了一點點,若是能完全恢復,怕是主上你就分不清了。”

“妙啊!”

四季圖,能讓人看到他當下最想看到的東西,可以說是幻覺,但當幻覺真實到你無法辨別的時候,假的,也就變成真的了。

就在李懷安沉浸在江南水鄉(xiāng)的氛圍中時,一聲粗獷的叫喊聲,像是一把斧頭,一刀將眼前的一幕,徹底的,劈了個粉碎。

“主上!不好嘞,瞎子!玩脫嘞!”

……

此刻,平虜城內(nèi),偌大的街道空無一人,沒有一絲生氣,天色,越來越紅,像是血染的一般,連帶著,整座平虜城內(nèi)似乎都有股揮之不去的血腥味。

遠處那座鳴丘山,煙霧繚繞,愈發(fā)朦朧,遠遠望去,竟真有股玄而又玄的感覺。

酒樓門口,瞎子和老孫并排而立,一張熟悉的紙幣被攥在瞎子的手心。

紙幣的背面,一行小子歪歪扭扭的寫在上面。

“借壽三年,拒者必戮!”

落款人——林賓!

“老孫……我有些失落。”

“沒事,我?guī)湍悴m著,肯定不會向主上告發(fā),你這一年一直在老黃那邊為主上刷臉作勢。”

“不,老孫,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的意思是,或許,根本不需要我去刷臉,我們跟那所謂的林家,這個梁子,也早就結(jié)上了。”

“嗯?”

瞎子攤開手,老孫瞇了瞇眼,看了看那張紅色的紙幣,頓時呆愣在原地。

“你的意思,還有其他的,穿越者?”

“不,應(yīng)該和主上不一樣,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東西,或許,只是一個軀殼。”

……

“軀殼?”

院子內(nèi),李懷安仔細的打量著瞎子遞來的紙幣,嗯,上輩子最喜歡的東西,鐵定是自己的沒錯了。

至于上面的話,呵,信則有,不信則有錢。

現(xiàn)在這張鈔票,歸屬權(quán)已經(jīng)是自己了,嗯,雖然在這里沒什么用。

“是,主上,如果屬下沒猜錯的話,林家想要塑造的神,應(yīng)該是一副軀殼。”

“跟我有關(guān)系嗎?”

“有。”

“嗯?”

在場的,除了那只不知去哪玩耍的羊,在聽到瞎子的肯定后,皆是朝瞎子那邊看了過去。

“主上,您,是身穿。”

“嗯,目前看來是這樣。”

“但如果,一年前,我們沒有保護好您原本的身體,或者說直接丟下您的身軀。

那么,您怎么來到這個世界?”

李懷安愣了一下,指了指鳴丘山的方向。

“所以你的意思是說,今天晚上要造出來的神?是原本這個世界為我準備的——軀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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