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瀑昨天在山地里撿到了一塊紫水晶,今天便準備去城里賣錢,順路帶上梅雫和白宇赤,用賣掉的錢去大餐館吃大螃蟹。
“你好慢啊,趕緊走吧,不用帶什么吃的了!到時候在那里我給你買一些你沒吃過的好東西!”幻瀑依靠在門口等著梅雫激動說著。
“馬上馬上,我就帶一點就夠了,我來了。”梅雫手里還有花生米正往嘴里塞。
“白宇赤他人在哪里?”幻瀑往梅雫身后的方向望去并問道。
“他說他在城門口等我們,那我們走吧。”梅雫跑到泥路上蹦蹦跳跳嘻嘻笑。
幻瀑走路速度不變,梅雫也不用擔心,因為她很怕自己一個人自在走著,結果找不到人了,所以早就學會保持和人的距離,一路上跑跑停停的,一邊手里拿著彎曲的樹枝,總是將尖端戳進較軟的泥面,到了城門口后回頭一看,很像秩序前行的螞蟻一樣的小坑洞排列的一條線。
“你們好快啊,我才剛剛到。”白宇赤從遠處揮手走來。
他旁邊還有一個長得很壯實的青年,西裝革履,戴著白手套,黝黑短發。
“你們好,我是白宇赤少爺的保鏢。”這位青年率先語氣親切地開口并一邊禮貌鞠躬。
“喔喔,你好高啊,你看起來很像我們村子里井口的雕像。”梅雫童言無忌道。
“你好,我是幻瀑,我帶他們出來玩玩的。”幻瀑也禮貌和他握手。
“你們看那個地方,我好想去看看那里!”梅雫手指著城門口正對面的一個大型建筑腦袋看向那里又轉過來滿懷期待望著幻瀑不停來回轉。
“那去看看吧,我也很少去那里。”幻瀑回應道并回憶起曾經總是因為把倒霉歸咎于不被神明眷顧。
城門往里走人越來越多,喧鬧聲也隨之變大,商品街的商販更多,這里都是一些固定的店鋪,城門口人流大,寶石商人就在其中一個店鋪里,所以幻瀑不用多久就換來一袋金幣來,然后就走到那個大型建筑里。
這大型建筑近看無比恢宏,對稱的設計,漆黑的表面,整體上好像一個猛獸匍匐,墻壁上有很多細節的紋路,三座塔樓搭在一個盒子上的感覺,中間的塔樓最為氣派,尖銳的結構很多,有種要把天空刺破的氣勢。
“這個地方怎么這么黑啊?他們沒有人點蠟燭嗎?”梅雫微微皺眉疑惑道。
“這里是教堂,人們通常來這里祈禱,所以這里要有一種神秘感,光線也要柔和一點,人們認為這樣的環境才能讓神明聽見虔誠的祈禱。”保鏢溫和說道。
“哦原來如此啊,那邊幾個彩色大玻璃是干什么的啊?”梅雫好奇心旺盛道。
白宇赤此時已經急著走到里頭去了,剛好這里只有一個穿著整體黑白相間的女士,她有橘紅色的長發,就是那天林大叔的對象。
白宇赤也特意往側邊跑免得撞到別人。
“喂,這里禁止奔跑!”這位女士嚴厲說道并一手抓住了正要擦肩而過的白宇赤的后領。
“你干嘛啊?”白宇赤一驚道差點就一屁股摔倒了。
“你看起來也是一個有教養的家庭的孩子,等等,我好像見過你這小子。”女士湊近一看想起來那天也是這小子到處亂竄。
“請問少爺犯了什么事情了嗎?我會承擔責任的。”青年趕緊走來有點害怕白宇赤出事自己得承擔多余的責任。
“多大點事,就是讓他別亂跑,這里是教堂啊,你多管著他別又不注意讓他跑了。”女士說完就放手了準備找個位置坐下。
“你下次等等我啊,我還在看玻璃呢。”梅雫才剛剛走來。
梅雫又看著這位女士坐得挺直,十指相扣閉目不知道干什么,她沒有第一時間提出疑問,她就學著她一樣隨便坐個位置,雙手十指相扣,閉上眼睛。
此刻她腦海里沒有任何對神明的描繪,那她到底在祈禱什么呢?她只是想著模仿祈禱,而腦海里浮現的卻是希望著那些倒霉的事情變為好運,向自己的這份單純的希望祈禱,希望自己可以一直保持積極樂觀。
“這么小的孩子學得有模有樣啊。”此時教主從前臺后的房間里走出來一眼就看中梅雫道。
教主視線望著梅雫,梅雫睜開眼睛看到教主,教主已經是老爺爺了,但身板依舊堅挺,眼神也很有親和力,梅雫便莞爾一笑。
“哈哈哈,你剛剛閉著眼睛,感受到神明的回應了嗎?”教主好似半開玩笑好奇道。
“沒有啊,剛剛沒有什么人回應啊,神明在哪里啊?他是誰啊?我只是想著我身邊的事物,希望都變好變好,”說著說著就望著白宇赤問道,“你看到神明了嗎?”
“神明是人們希望的全知全能的存在,他怎么會被我看到呢?他不是人啊,噢噢噢,好像這么說有點不對勁。”白宇赤有些害怕看向教主以為要被教訓自己太隨便討論神明。
結果教主只是沉默幾秒便開懷大笑。
“很好很好,周圍的事物啊都可以變好,只要你心懷希望就好了。”教父補充道便走出教堂了。
梅雫望著依然閉目的女士,她很好奇為什么祈禱這么久,等到女士睜開眼,梅雫才敢靠近她。
“姐姐,你在祈禱什么呢?”梅雫走到女士的旁邊。
“這個嘛,其實一直都有規定不讓說出來的,不過這規定也不是那么硬性,告訴你也可以呀,”女士咳嗽幾下整理一下思路說道,“我希望自己可以變得有錢,而且希望美貌可以長存。”
“你這樣的愿望在我家里那就算是欲望太重了,神明是不會響應你的祈禱的。”白宇赤插入一句。
“神明不就是實現欲望嗎?愿望和欲望不都一樣,我想變得有錢,想讓美貌長存,真有神明的話,應該說我很誠實才對啊。”女士情緒波動納悶道。
“我也不明白啊,神明會選擇誰我也不知道啊,但是他們都說神明會給那些心靈美好的人一些眷顧。”白宇赤有些為難道。
“那我一邊要,一邊又不要,每天都來祈禱,豈不是一點用處都沒有,那不就是說我做的這些事情都是因為我欲望太重才去做的,然后又說神明不會眷顧這種人,那所有人都不要祈禱了!”女士不知想起了什么有些惱怒道。
梅雫有些敏感,感受到她身上負面情緒后便跑到白宇赤身邊去了,然后在保鏢的背后偷瞄著她。
整個教堂還在回響她的聲音,沉默不語了一會兒,透過彩色玻璃的紅色光線剛好照到她的臉上,她的表情猙獰。
梅雫頓時覺得她好像一頭要吃人的猛獸。
漸漸安撫自己的情緒后,她就這么走出教堂了。
白宇赤也是被她的情緒給沖擊了,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么。
幻瀑他只是在教堂門口等著,他不喜歡暗處,在陽光下他覺得很舒適。
“走吧去吃好吃的去!”等到他們走出來幻瀑立刻說道。
接下來他們一起到了一家餐廳,大螃蟹橙色可餐的外殼還在冒著白氣就被端上來了。
“這就是大螃蟹啊,這是大胖子螃蟹吧!這么大一塊啊!”梅雫雙眼圓滾滾似彈珠。
“應該說這是螃蟹王吧!螃蟹之中的大王!”白宇赤也是第一次見。
幻瀑把不能吃的部分都先取走了,只吃蟹黃還有蟹肉。
“吃這個大螃蟹好麻煩啊,真是的,為什么這么大的殼子結果肉只有這么一點啊!”白宇赤感到不耐煩道。
“這個殼子好硬啊,要想咬開都需要找一些軟一點的邊角,確實很費勁啊,不過這味道也很特別,之前從來沒有吃過這種東西!”梅雫隨之感嘆道。
梅雫這桌旁邊還有一桌剛剛來的三人,他們開始吃這螃蟹之前各有各的行為,一個嘴里叨叨著什么感謝神明的話語,一個雙手合十也是在閉目祈禱,還有一個手指在印堂比劃著什么圖案。
“他們都在干什么啊,這些人是在祈禱嗎?好特別啊。”梅雫好奇問道。
“他們這是各種不一樣的信仰,所以就有不一樣是行為。”白宇赤挺直胸膛好似在炫耀自己的見識。
“那是不是他們祈禱的神明不是同一個啊?神明到底有多少個啊?”梅雫頓時覺得有些矛盾在其中。
“神明不存在的,那只是人們愿意相信而已,他們都覺得只要這么做就會有好處,只是在逃避現實而已,或者說做一些這樣的行為讓自己安心一點。”幻瀑特意夾緊嗓子稀碎說道以免當面冒犯那三人。
“神明不是全知全能嗎?那就是只要他想的事情他都可以實現,那要是再有一個和他一樣的神明,那應該信哪一個神啊?他們都一樣的能力信誰都可以吧?”梅雫總是愛提出問題。
“神明的全知全能我也覺得很奇怪啊,那他都可以心想事成了,那他要是生氣了,世界不就毀滅了?”白宇赤在不同方面也產生疑惑。
“誰說生氣就要毀滅世界啊,我生氣的時候我也沒想著毀滅世界啊。”梅雫以自身角度思考著。
“你又不是神明啊,神明在乎什么你怎么知道?神明是人嗎?神明好像不是人啊。”白宇赤好像也把自己弄迷糊了。
“神明不是人啊,那神明為什么還會回應祈禱啊,那他們這么多人都在覺得有神明存在啊,神明到底存在嗎?”梅雫倒是愿意思考下去。
“算了算了不說這個了,神明鬼知道是什么,反正我知道神明從來沒有理會過我就是了。”白宇赤焦躁好似有蚊子一直在耳邊嗡嗡一樣那個什么神明就是蚊子。
“神明就是不存在啊,神明要是存在,為什么要無視那些窮苦的人們呢?他們都需要生存的環境,結果神明什么時候理會過這些人呢?所以說神明到底是不存在的!”幻瀑再次強調神明不存在。
“有的人覺得不存在,有的人覺得存在,那我覺得神明應該不存在吧,祈禱其實是希望,就是想要更好的心態,比如我累的時候吃塊糖就不累了。”梅雫很喜歡以自己的角度思考。
“我聽說有一種植物只要你一直祈禱它不枯萎,那么它好像真的會回應一樣,就一直保持鮮活,真的比什么祈禱那個莫名其妙的神明還神奇多了。”幻瀑突然想起曾經聽聞的傳說。
“喔喔!那個是什么呀?”梅雫來了興致蹦蹦跳跳道。
“那個植物叫祈愿花,只要祈禱就會一直綻放的神奇花朵,很像白色的玫瑰花,只是沒有像玫瑰花長那么多刺,在野花里面很稀少,通常一整座山卻只有一朵這樣的花,而且經常被忽視掉了,不過只要堅持就能找到哦。”幻瀑故意說得浪漫。
“那我一定要去找到它!祈愿花真的很神奇啊,我真想馬上就有一個。”梅雫立下目標兩手握拳打氣。
吃完這頓后梅雫還想再去教堂看看,此時是午覺的時間,教堂里有一個衣衫襤褸的人,他看起來饑渴難耐,一直等著來教堂的人,然后向他們討要食物。
為了在梅雫面前立一個榜樣,幻瀑決定給他一塊銅幣,可以買個饅頭吃,梅雫觀察著這位形似乞丐的男人,他拿到了銅幣第一時間不急著去買吃的,反而也是找位置坐下來祈禱。
只看到他也是閉目雙手十指相扣,梅雫也跟著學祈禱著,她希望這個男人的神色可以增添更多希望的色彩。
此刻彩色玻璃投來純白的光線,照亮了梅雫的臉龐,輪廓好似在游動,讓腦海只愿意沉浸于安寧。
梅雫此時想到了衰老的奶奶,還有比她年長的人們,可能是因為看到了這位頹喪的男人想到了破敗的事物,才會出現這些對未來的擔憂,她真的希望破敗可以不存在,也很想問問,那個所謂神明為什么要讓人們衰老,如果真的有神,梅雫希望神明是個像她一樣的人,這樣就可以讓那些人們不再困苦了。
這位男人看到梅雫也在祈禱,白宇赤在旁邊坐著好奇看著她。
“你們也會祈禱嗎?你們能告訴我,你們在向神明說些什么嗎?”他的聲音沙啞如同生銹的齒輪在吃力運轉。
“我沒有什么想說的,因為我覺得神明不存在,我只是在看著她祈禱呢。”白宇赤曾經的想法改變了。
“我說我想成為神明,我想我就是神明,我向我祈禱希望我可以擁有神明的能力,我也知道我沒有什么能力,我不能上天入地啊,那就讓神明可以像我一樣吧,這樣就可以讓世界變好了。”梅雫異想天開說道。
“哈哈哈,你的想法真的很特別,那么你其實是在向自己祈禱,祈禱相信自己是神明,不過誰說神明就要無所不能了,神明也可以是一個小女孩啊,你不用做那么多改變別人的事情啊,你只要自由自在的,就是我們所有人祈禱的意義了。”眼前的男人說出的話語與他的外在強烈對比。
“那就當我是一個神明,白宇赤快向我祈禱,快點快點!”梅雫靈光一現心也跟著激動起來不停跺腳。
“好好好,是不是這樣啊?”白宇赤學著閉目十指相扣有點不確定是否做對了半睜開一只眼睛看梅雫。
“祈禱能不能睜眼啊?”梅雫也是疑惑。
“哈哈哈,你覺得是什么樣子就是什么樣子,你愛怎么祈禱,你就怎么祈禱就行!”男人溫和笑笑。
“那我就直接說了,梅雫啊梅雫,我祈禱,我希望我們可以一直一直一起玩!”白宇赤選擇直白自己的祈愿。
“嘿嘿嘿,我明白了,我聽到你的祈禱了,我會一直眷顧你,我答應你我們會一直一直一起玩!哈哈哈!”梅雫原地蹦跳幾下。
“好了好了現在該你了,你來當神明,我來祈禱吧!”梅雫拍拍白宇赤。
白宇赤馬上進入狀態,雙腿張開站立,雙手抱臂看著她,酷似一個高傲的小王子,耐心等待公主的話語。
梅雫卻是閉目沉默不語十指相扣,神態靜謐倘若在巨大樹木下安寧沉入夢鄉的孩子。
教堂的彩色玻璃帶著幾種光線慢慢劃過她的臉頰,人們零碎的腳步聲在輕輕回響。
白宇赤雖然有些急躁但是此時也很是耐心等待,好像他真的是那個神明聽到了梅雫的祈禱。
“好了好了,嘿嘿嘿,我不告訴你我的愿望,神明那你也能給我眷顧嗎?”梅雫頑皮雙眼打轉。
“啊?那這有點讓我意外了,但是不妨礙我還是神明,我聽到了你的祈禱,我會實現你的愿望,你的愿望是什么都行。”白宇赤似乎覺得有點小激動雙手叉腰。
兩個小孩玩著祈禱神明的游戲,
也給今天劃上句號了。
今天梅雫見識了城里的人們,不過還是村子里面更加熟悉與舒適,城里有很多食物和工具,村子里倒是只有一些,不過城里太擠了,沒有草原和山地,可以無暇他顧地奔跑,那么多人聚在石頭里,好像有什么使命一樣需要團體合作,結果只是生活在那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