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再相逢
- 以一己之力,在戀愛劇場搞懸疑
- 聞加文
- 2020字
- 2024-01-23 10:34:00
和方珊告別后,韓舸的交際狀態瞬間卸了下來,慢吞吞的拐過彎,向民宿所在的那棟大樓走去。
一輛黑色的車停在樓下。
韓舸的目光在上面停留了一瞬,又面無表情的轉開,從車旁經過。
司機打開車門,在旋轉門前攔住了她,“韓小姐,二少在車里。”
韓舸抬眼看他。司機是老實忠厚的長相,可動作和語氣都透出不容拒絕的意思。韓舸收回目光,不發一言的繞過他。
司機立刻迎上:“韓小姐,二少在等您,希望您不要讓我為難。”
韓舸沉默了幾秒,回頭看向汽車。
車窗是黑色的,從里面看外面一清二楚,從外面看卻什么也看不到。韓舸只能在腦海中想象出遲淼此刻的神情,是面帶微笑,還是冷靜沉默。無論是哪種,都帶著志在必得的自信和輕描淡寫的高傲。
她問司機:“你們是什么時候來的?”
司機抬手看了一眼表:“二少已經等了您快兩個鐘頭了,他開完會就直接來找您了。”
韓舸像是站不穩似的搖晃了一下,后退了半步。
她深知這是遲淼給她的臺階。
也是不容她拒絕的標志。
她嘆了口氣,低下頭妥協道:“我上去收拾東西。”
司機退到她身后一步的距離,跟著她進去:“我在門口等您。”
說著等待,實則監視。
韓舸來的時候只背了一個雙肩包,帶的東西除了一套換洗的衣物,只有洗漱和化妝用品。她收拾的很快,拉上拉鏈,把軍綠色的包放在床腳。她坐在簡陋的凳子上,手指無意識的反復摳著手心。
她感到一股壓迫和無力感。就像一滴水珠落入大海,激不起半點波瀾。韓舸清楚,只要她踏出房間,她的反抗與逃離,她的愛欲與淪陷,都將像是在巨浪中顫顫巍巍行駛的小木舟,沒有任何反抗能力的,只能隨著波浪的起伏不停的搖擺。無法聽從自己意愿的,被深掩于巨浪之中,無法啟齒,亦無人探尋。
司機敲了敲門,催促她:“韓小姐,您收拾好了嗎?”
韓舸的心跳猛地一頓,指甲用力向手心刺去。她痛的“嘶”了一聲,身體像是岸上的魚,鱗片一張一合,費力的汲取可以活下去的養料,抽搐著向上蹦跳了一下。
韓舸背起包,打開門,沒有理會司機,率先下了樓。
司機為她打開了后座的車門,韓舸猶豫了一下,還是坐了進去。
她緊貼著車門,目光只在前方后下方移動。她把包抱在自己懷里,用力到身體向前弓起。車內的后視鏡里,遲淼正在閉目養神。聽到關門的動靜,只看了她一眼,又闔上了眼睛。
韓舸偷偷的看著后視鏡,然后趕忙閉上眼睛,止住突如其來的鼻酸。
與最后一次見面相比,遲淼的頭發剪短了,也更瘦了。他這幾天應該沒有休息好,黑壓壓的睫羽壓著眼下的青黑,陽光透過黑色的車窗照亮了他的輪廓和因為靠在椅背上爆著青筋的素白脖頸,清澈又憔悴,像即將破碎的月光,美麗的讓人心疼。原來有些人,即使過了再長時間,也還是能夠穿越記憶的重重霧障,再一次出現在眼前的時候,清楚的仿佛從未分離過。
車子行駛了約一個小時,停在了一處幽靜的地方。
韓舸跟著遲淼,同樣默不作聲地下車。
他們下車的地方是泰和公館,帝都最名貴的房產之一。有些房子是要買的,有的房子是要搶的,而有的房子,非這兩者都不缺才能達到購入的門檻。泰和公館便是其中之一,有錢還不行,非得有勢力和人脈才能搞到一套,堪稱帝都頂尖圈層的象征。
有些商人最忌諱房子背面朝水,因為有“背水一戰”的說法,在他們看來不吉利。遲淼看起來并不排斥這些,他買的這一棟坐擁遼河風光,在整個小區里風景最好,二樓的窗戶打開就是撲鼻的臘梅香。
韓舸跟著遲淼走進黑色的鐵門,一個穿著圍裙的中年女人站在玄關處迎接,低頭彎腰,很是恭敬。
遲淼脫下外套,隨手遞給她:“以后家里的事韓小姐做主,可以來人見她,但是不要讓她外出,她去哪里你就跟去哪里。”
她接過外套,點頭答應:“我記住了,先生。”她轉身去衣帽間把外套掛好,只留下韓舸和遲淼兩人。
遲淼還未說話,韓舸搶先一步:“我住不慣。”
遲淼接過她的包,拉著她的手腕向樓上走去,“你想回景泰?”
景泰就是韓舸之前和遲淼住的地方。
韓舸任他拉著,跟在他身后:“我要回家。”
遲淼打開門,讓她坐在沙發上,把包放在另一張單人沙發上。他伸手解開韓舸大衣的牛角扣,手插進肩膀處,沿著手臂,不甚熟練的將大衣從她身上脫下來。韓舸沒有反抗,像一個大號的娃娃,任他動作。
遲淼把她的外套掛了起來,挨著她坐下。他伸手揉花了她精心勾勒的口紅,豆沙色模糊了唇線邊緣,也揉進了遲淼圈圈繞繞的指紋里。
男人的眉宇間有不加掩飾的疲憊,也有逮到獵物的滿足。他看著指尖柔和的紅色,語調溫和,雖然在道歉,卻并沒有多少歉意:“對不起,舟舟,你不能回去。”
“我知道。”韓舸輕聲回答。她的嘴角在笑,眼神卻很憂傷。
為無力反抗的自己。
為必須再次重來的自己。
也為再也回不去的自己。
遲淼把她抱起來,跨坐在自己腿上。
韓舸不可避免的和他對視,聲音里帶著祈求的味道:“你知道我九月份開學吧。”
“還有六個月。”遲淼的手在她的衣服下,順著腰窩和光滑的脊背向上,突破調節扣的阻攔,停在了她的肩胛骨,“乖乖的,才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可這一切本該就是她的!
韓舸趴在他的肩膀上,緩解著酸軟的四肢。她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剛從白光中清醒的頭腦埋在遲淼的頸間,只有無聲的吶喊在心頭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