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嗆
“天干物燥,小心火燭。”
夜深露重,
城西的花樓頂層,是由一塊塊青石板拼湊而成,這里視野開闊,能看到大半個濟寧府。
寒風冷冽如刀,兩道身影站在平臺邊緣處,眺望著遠方。
吳府尹捋著下巴被寒風吹亂的胡須,臉色不快的看向旁邊的怪物,
豬鼻、犀眼、長著圓潤的人臉,身材矮胖,身影似實似虛。
“貘,你們做的未免有些太過了,永平王的獨女要是死在濟寧府,會是什么樣的后果,你們難道會不清楚?”
“吳景滔,別以為做了府尹就可以對我們的事指手畫腳,別忘了你如今的地位是誰給的”
“就算如此,這么大事情也不該瞞著我,她要真死了整個濟寧府也得陪葬,我要求見少主”
死了到時整個濟寧府血流成河才是他們所希望的結果,可惜最終還是沒死,要想再殺她可就不容易了。
貘知道他要見少主意欲何為,拒絕道,
“少主如今不在花樓,不過她走之前吩咐過,讓你把這箱子里的東西送到武院去”
接著從虛空之后拿出一個手掌大小的箱子,伸到了他的面前。
吳景滔打開箱子,被里面的物品吸引住,流露出貪婪的目光,他現在哪還有心思去管什么永平王的獨女,
一顆顏色艷麗的朱果,沁人的馨香,光聞著都讓人心曠神怡,這可是難得的天材地寶,服用之后足以讓人消除頑疾,增長修為。
“還真是大手筆啊,你們又想做什么”
貘雖然不算兇神惡煞般,但嗓音提高了幾分,帶著警告的意味道,
“不該你知道的事情,最好別問,否則我們不介意換一個人來做這個府尹”
吳景滔心中暗恨,面色絲毫未有改變,
“你們要在這做事,我總該知道大體,也好配合”
“不過是死一些廢物、害蟲而已,對于你的治理還更有幫助,說不準你還能從中撈取些政績出來,以作升遷呢”
吳景滔明白他們是想對那些平民百姓動手,貘也不再言語,他不清楚他們具體要做什么,
這種事情完全脫離自己掌控范圍之外的感覺,讓吳景滔大感惱火又無可奈何。
此時,屠夫和白衣書生也來到了花樓頂層,
屠夫邊抱怨邊走到平臺邊緣,朝似實似虛的貘大聲道,
“你躲在這里看好戲是吧,老子差點死在那里,你連出手就一下都不肯”
貘隨意道,“這不是還活著”
屠夫的殺豬刀舉到了半空中,一刀劈下去,刀身毫無阻礙的穿透過貘的身體,怒吼道,
“瞧瞧老子的手,還有這渾身上下都是什么”
貘轉過身子去一只手掐住屠夫的咽喉,高高的舉了起來,
屠夫拼命掙扎就是什么都碰不到,就快要窒息而死的時候,貘又將他扔到了一邊去。
“廢物東西,連個小姑娘都殺不死,還敢在這大呼小叫,要不是你還有點用處,我早就把你宰了”
吳景滔和白衣書生見到這場景,都深知對方的強大,眼觀鼻,鼻觀心,大氣不敢出一口。
貘站在那里望著空無一人的街道,突然笑了起來,對著白衣書生道,
“你是前不久加入的新人?”
白衣書生忽然感到恐懼遍布全身,跪在地上慌張道,
“正是,小的張旦”
問完,貘沒有多作理睬,飄到屠夫面前輕輕拍打了兩下他的臉,說道,
“再給你一次機會,這次要是還是失敗,你的下場只會比千面鬼更慘”
屠夫打了個冷顫,為了破境有些懊悔自己當初加入這個邪教,現在生死已由不得自己做主。
中三品巔峰的強者竟然如此的卑微,吳景滔為自己未來的處境甚是擔憂,心里有了別的想法,對貘拱手道,
“沒什么事情的話,我就先回去了”
沒有人應聲,他直接離開了這里。
等吳景滔離去不久,貘才冷笑一聲,“不自量力的東西,竟然還敢起其他心思”
回頭瞪了屠夫一眼,屠夫只覺頭皮發麻,生不起半點反抗之心,把他拖進花樓內。
“我會給你一條更好更強大的手臂”
全部都走了?書生張旦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辦,躊躇了會也跟了上去。
.......
李亦初在道上就和他們分開了,陸長生將凌雪薇背回自己的住處,
凌亂不堪的臥室,碎裂兩半的書桌,還有這一地的紙張碎屑,墻壁上兩道入壁三分的劍氣。
他滿腦子困惑,出門的時候還好好的,家里的東西這是遭遇了什么?
從柜子里翻出之前還未用完的傷藥。
注視良久床榻上的美人,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美目眇兮.....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有種想法自心底悄然升起,艱難的挪動腳步,陸長生目不斜視的靠近著,想象著自己就是那坐懷不亂的柳下惠。
準備妥當,就當他的手指要碰到凌雪薇的時候,一雙纖細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陸長一驚抬頭看去,迎上凌雪薇那冰冷刺骨的目光,兩人對視了很長時間,
最后還是陸長生先開口,“頭兒,我沒別的想法,正要給你上藥呢”
“既然沒別的想法,為什么要強調沒別的想法”
“我這不是怕誤會,解釋一下嗎。”
“藥給我,我自己來”
“你傷的多重啊,你自己一個人不行”
“我行”
“你不行”
“無恥淫賊”
啪
緊接而來的就是一個大比兜,
陸長生“???”
不識好人心,懷疑我別有居心,不過都能有這么大力氣打人,想來是沒什么事情,不管你了。
把藥放在床邊,他就走了出去,吹著迎面而來的寒風,也只有這天能理解他此時的心情。
因為這里只有一間房間一張床,凌雪薇睡了,他只能在廚房里湊合著一宿。
清理好一會之后,總算是有個位置能讓自己睡一晚,有修為在身就這一點好,不懼寒冷不然這零下的夜里得活生生凍死在這。
躺在雜物上,思緒亂飛,
借用別人的真氣來短時間突破自身修為,還能毫無阻礙進入別人的識海,難不成自己是什么特殊體質不成,
回來的時候他隱晦的問過李亦初,這對于別人來說是壓根不可能做到的事情,我身上肯定有著什么隱秘。
不是身穿,過來的時候也沒有半點關于原主人的記憶,這就無從入手,是原本就有的還是后來穿過來才有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