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干了幾大碗酒,陸長生有些受不住,
這時,店小二端了幾盤羊肉片上來,他毫不猶豫的拿起筷子,夾了幾片到鍋里開涮了起來。
一口吃進去,肉質鮮嫩多汁,入口即化,配合這火鍋湯底,是難得的美味。
有食物下肚,緩和了下被酒水灌滿的腸胃,腦子里暈乎乎的感覺也淡了不少。
“李兄,你出手如此闊綽,想來家境非凡吧。”
李亦初見他一下就干掉了半盤羊肉,怕是再晚一會,就被消滅干凈了,也擼起袖子開涮。
一口羊肉一口酒,鼓著腮幫子說道,
“孤家寡人一個,這些銀錢都是些身外之物,在武堂里憑借積分想換多少就有多少”
孤家寡人?陸長生在這世界同樣是孤身一人,沒背景、沒實力,每天擔驚受怕的活著。
“我同李兄一樣,孤身一人,就是沒李兄活得瀟灑”
“陸兄,你我乃是同道中人,不是我說你,憑你的本事當個小捕快委屈了,要不要來武堂,我罩著你”
武堂的積分雖然可以兌換大多數東西,可那是拿命去拼殺換來的,進去就要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這種刀尖舔血的生活不是他想要的。
陸長生呵呵一笑,并沒有把他的邀請當回事,靠在窗臺上,看著外面的車水馬龍。
“李兄知道那裝扮周顯之人的真實身份是誰嗎?”
“往生教的千面鬼,長得可真磕磣,難怪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陸長生一張笑臉凝固,是那個喂自己喝春藥的老家伙。
李亦初見他問個沒完,喝酒都喝得不盡興,拿起酒碗敬了過去。
“不說這些,來,干”
“干”
酒精對于武者的麻痹效果沒有那么好,從中午一直喝到了夜晚,那喝的叫一個天昏地暗。
.....
店小二弓著身子,不好意思道,“抱歉了兩位客官,小店要打烊了”
兩人醉醺醺的趴在桌子上,李亦初打了個酒嗝,不爽道,
“本少爺還沒喝夠呢,你們就要趕人,有這么開門做生意的嗎”
店小二不知該如何是好,地上被空酒壇子占的連個挪腳的地方都沒有,這二位一看就是喝高了,眼看馬上是宵禁的時間,又不敢得罪他們。
陸長生瞇著眼睛看了下外面的天色,大著舌頭道,“到..到時間了,咱...咱們回去吧”
李亦初也不再反駁,酒品即人品,酒后鬧事這種事,對他來說是不存在的。
一人提著一壺酒互相攙扶著,跌跌撞撞的走出悅來酒樓。
天空完全暗了下來,街上已經沒有行人。
咚、咚、咚、
打更的鑼聲響起,預示著宵禁開始。
都是有修為在身的,他們不怕夜晚巡邏的士卒,可以輕而易舉的躲過巡查。
行至一處河邊,兩人躺在了柔軟的草地上,面對著繁星點點的夜空,
陸長生隨口問道,“李兄,你錢、實力都有了,為什么不找一個好女子成家立業”
老婆孩子熱炕頭,這大概是很多男子一生所要追求的事情吧。
李亦初像是聽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話,哈哈大笑起來,
“我十歲練武,十六歲入中三品,再過個幾年就是那上三品于我而言也是探囊取物一般,說句天縱之姿也不為過”
是覺得天下間沒有女子配的上你的意思嗎,好大的口氣。
這么狂!考慮到打不過怕挨揍,陸長生斟酌了一下話語,道“李兄這么放蕩不羈就不怕出門被人打嗎”
“狂有狂的本事,傲有傲的資格,我李亦初一生從未懼怕過任何人,不過是些土雞瓦狗,不及我一根頭發”
手握日月摘星辰,世間無我這般人是吧!
在座的都是垃圾是吧!
陸長生最看不慣有人在他面前裝逼了,酒壯慫人膽嘴瓢道,“些許小道,不過爾爾”
李亦初一張臉拉了下來,“那陸兄你呢?”
你禮貌嗎?罵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臉,明知道我是個開竅境的渣渣還來問,陸長生伸出手指指向天空,自傲道,
“我能迎風尿三丈”
“死在我手中的魑魅魍魎不計其數”
“我能迎風尿三丈”
“我風流倜儻,迷倒萬千少女”
“我能迎風尿三丈”
李亦初“.....”
陸長生“~( ̄▽ ̄~)~”
“不會吧,這么簡單的事情,不會真有人做不到吧”
一陣夜風吹過,相顧無言。
啪
李亦初將手中酒一飲而盡摔碎酒壇,豪氣道,“這有什么難的,本少爺也可以”
說著就晃晃悠悠的跳上河邊護欄,在上面站都站不穩當,好不容易才解開了腰帶想來個現場表演。
寒冬臘月的天,你來這里月下遛鳥?這副作派多少有傷風化,而且都醉的不省人事了,還站那么高多危險,
陸長生出聲提醒道,“李兄,你別.....”
噗通
話還沒說完,李亦初一頭栽進了湍急的河里,再也沒有冒出頭來過,月色下哪還有他的影子,早不知被沖到哪去了。
陸長生見狀也有心無力,這酒的后勁可真大,他困意襲卷迷迷糊糊的靠在欄桿上睡了過去,
“自求多福,李兄保重”
......
凌雪薇總覺得最近的陸長生舉動很是反常,肯定有什么事情在隱瞞著。
下衙回去后,
她跟往常一樣演練著劍法,可是總在練到最為關鍵之處出錯。
一遍又一遍下來心緒愈發不寧,總感覺有什么事情要發生一樣。
思忖片刻,還是決定去問問,
提著滄瀾劍來到了陸長生的家中,院門緊閉,里面昏暗無光,輕車熟路的飛身躍入院內,
又推開了臥室的房門,發現人并不在家里。
凌雪薇心中的不安更加強烈,不在家里好好待著,能跑哪里去呢?
心中又氣又急,說不出的怪異,直接跳上屋頂。
夜色之下,一襲藍衣,在房頂之上一縱一躍,宛如夜晚美麗的藍精靈。
她以陸長生的家為中心向外擴散搜尋,毫無結果,又在府衙附近找了許久,還是沒有找到人。
吐出一口白氣,平復了一下焦慮的心情。
寒冷冬夜里的水汽凝結成冰霜,
凌雪薇的衣角不知覺間已經被打濕,她微微鼓蕩氣機,將衣物烘干,驅散著周身的寒意。
猛的,
眼角余光處有道白色身影一掠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