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風緊扯呼
- 在修仙世界當戰地記者
- 不落茶
- 4187字
- 2023-12-04 12:35:25
荀肆急吼吼地跑進了自家父親的書房,扣動機關,閃身鉆進了書架后的一條密道,此路通往一處天然的地下靈泉,自然靈氣格外充沛。
靈氣是萬物之源,而使用不同的方法吸納天地靈氣,轉化為己身真氣的過程便是修煉,所以在這口靈泉周圍修煉能夠事半功倍。
事實上,這口靈泉算是臨淵城的“立城之本”,許多許多年前這里還只是個平常的村落,直到有一名修士發現了這口靈泉,便留在此地,順手幫著村子進行了發展。
之后發生了諸多情況,昔日村落終于是變成了今日的臨淵城,城主之位也幾經易手,直到被荀鎮收入囊中,唯一不變的就是這城主府下的“密室”。
但荀鎮沒有將這里劃為禁地,像沈昱這些守衛如果有功,便有可能被獎賞來此地修煉幾炷香的時間,算是一種拉攏人心的手段。
荀肆小時候也沒少被老爹帶來這里靜坐潛修,只可惜他天資愚鈍,感受不到靈氣的存在,自然連“初窺”的門檻都摸不著。
荀肆穿越狹長甬道到達盡頭,用老爹的城主令牌打開了一扇石門,墻壁上某種機關驅動的火把自動燃起,照亮了這間四四方方的密室,正中央是一汪清澈泉眼,一口木匣被用繩子掛在梁上,懸于泉眼正上方。
荀肆走到那木匣前,不免想起了自己從小到大吃過的各種丹藥,味道就跟鳥屎一樣,有些藥勁太強,沖得他太陽穴突突直跳,晚上根本無法入睡,甚至有一次讓他腹部脹痛得死去活來…
其實那些能夠“逆天改命”,讓凡人也能修仙的神丹妙藥與秘功異法只存在于傳說之中,作為通靈強者的荀鎮不會不知道此事,只是當局者迷,“死馬當活馬醫”的嘗試罷了。
然而荀鎮從來沒有將這一點跟荀肆說清,所以在后者看來,自己沒能踏上修仙道路的原因是那些丹藥的質量統統不行。
我倒要看看這顆玄丹到底是什么模樣,竟讓老爹視如至寶…
荀肆掀開了木匣,一股異香撲面而來,一顆牛眼似的金色丹丸飽滿渾圓,表面祥紋清晰,簡直就是一件藝術品!
荀肆看呆了,他從未想過曾給自己留下了不少心理陰影的丹藥竟能如此美麗奪目。
…這才是能讓凡人得道的“丹藥”該有的樣子??!
老爹真是不可理喻,以前拼了命的給我喂那些鳥屎一樣的玩意,如今得到了此等寶貝卻要拱手讓人,這是何道理?
荀肆如是想著,心里升起一些別樣的心思。
——
金樓之上,聞博與秦妙儀在自我介紹后便不約而同地保持起了沉默,遠遠地看著那城主府庫房的戰斗接近尾聲。
在斧狂倒地不起后,雙飛燕自知再繼續與面前這個耍長槍的小子糾纏,自己反倒要變成二打一中的那個一了,于是氣急之下也不再追求“無傷獲勝”,使出了全身的力氣。
于是陳鈺逐漸跟不上雙飛燕的速度,那密不透風的防御也開始出現了破綻。
終于在一個瞬間,雙飛燕拼著腰側空門大開切入了陳鈺的近身,兩把鴛鴦刀左右開弓往陳鈺手臂砍去。
勝負已分——聞博默默地宣判了這場戰斗的結束。
“哧——”
盡管陳鈺見勢不妙立刻做出了反應,可這一集擊的速度除非他丟棄手中長槍才有一絲躲開的可能,而失去武器的后果就是之后自己將再無反抗之力,只能寄希望于友軍的及時相救。
他剛來臨淵城不久,與沈輯的關系遠遠沒到能以命相托的程度,因此猶豫間喪失了選擇的機會,終于刀入皮肉,鮮血直流。
好在與此同時陳鈺的槍桿以一招橫掃拍中了雙飛燕的肋下,使其動作一滯,陳鈺借機向后疾步脫離。
雙飛燕正要繼續往前追,突然發覺一道刀光從側面襲來,正是來自稍微喘了一口氣的沈輯。
“…他娘的,真是兩個廢物東西!”雙飛燕恨不得把斧狂與不見了蹤影的無影刀活剮了,但眼下只能穩住被那一槍桿拍得有些紊亂的呼吸節奏,迎上了沈輯的攻勢。
對于雙飛燕來說,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陳鈺傷得不輕,失去了絕大部分的戰斗力,一時間只能退到安全的地方默默運轉真氣給傷口止血,一打二的局面暫時還不會出現。
“雙飛燕!你還在負隅頑抗什么?看在你我曾是舊識的份上,我勸你還是束手就擒吧!”沈輯修為雖然只是開光大成,比不上開光圓滿的雙飛燕,但狀態與心態都更勝一籌,因此有著與其叫板的底氣。
“…你這混蛋,除了耍陰招打車輪戰之外還有什么本事?但凡不是那兩個貨實在太廢物,豈容得你在這里犬吠?!”雙飛燕氣急敗壞地罵了回去。
說話間兩人兵器已經在空中叮叮鏘鏘了十幾個回合,雙方都沒有多少保留,互有攻守,戰況焦灼激烈,不得不說觀賞性比之前兩場要強多了。
這一點聞博也許是最有發言權的,因為其體內真氣凝聚的速度再次上升了一個臺階。
其所帶來的舒暢感是聞博從未體驗過的,就像是炎炎夏日萬里無云,曬得人口干舌燥眼發花,突然一桶井水劈頭蓋臉地潑下一般,實在令人忍不住想要大聲喊上一嗓子。
只是此時此刻他并非一人獨處,幾步之外還站著個剛認識不久的妹子呢,無論出于哪方面的考慮,聞博都只能硬生生將這一聲“爽”憋回了肚子。
這下僅僅只過了三五個呼吸,聞博就發現自己丹田內的真氣滿盈了!
“真氣”實為“真炁”,并非氣體,自然不會被壓縮成液態甚至固態,滿了就會從丹田中溢散出來,標志著從初窺順利步入開光境界。
只是“水滿則溢”的現象僅能發生于敞口的容器,而人的丹田一般都是封閉著的,所以在“溢出”之前還需一個“突破”的步驟,催動真氣將閉塞的經脈沖開。
可是詭異的是,聞博并未感覺體內有任何的“堵塞感”,而自己的真氣就仿佛漲到了泄洪口的洪水,水到渠成地涌向了全身各處。
“嗯?”一直將注意力放在城主府內的秦妙儀突然微微蹙起眉梢,扭頭朝聞博的方向看去,觀察了數秒,神情愈發異樣起來,“你…突破開光了?”
之前聞博真氣只在丹田內悄然增長,她不刻意去查探自然察覺不到異樣,而現在其體內的真氣正滔滔不絕地涌向全身,簡直就像突然在秦妙儀身旁點亮了一盞燈,想不注意到都不可能。
聞博也是愣在原地,滿頭霧水:怎么回事?自己咋就莫名其妙突破了?我瓶頸呢?
每個人的身體條件不同,有些人堵塞嚴重,真氣一輩子也沖不出丹田,而自己卻是截然相反…
但這樣很沒參與感的好不好…
聞博撓了撓頭,對上了秦妙儀重新燃起興趣的眼神,平時巧舌如簧的他竟一時語塞:“額…或許是今日觀戰若有所感,突然頓悟…”
他想假裝自己之前就已經是“初窺大圓滿”,這樣好歹是真的距離開光只差臨門一腳,否則實在解釋不清自己為何修煉速度如此之快。
這的確讓秦妙儀內心少了一些困惑,只是更多了一些震驚。
突破大境界之間瓶頸的方式有許多,有人喜歡閉關冥想、徐徐圖之,有人喜歡尋求磨礪、臨陣突破,至于一朝頓悟的例子…不是沒有,但也寥若晨星,且那些可都是從古至今赫赫有名的大人物…
其人莫非有傲世之才?
想到這里,秦妙儀心神微動,上下仔細打量起了聞博全身,目光顯得有些灼熱:“于道友果真沒有師門?”
聞博表情凝重,謹慎地思忖起對方想要做什么,不過又轉念一想,無論對方抱有什么目的,自己好像都沒有拒絕的能力,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地老實答道:“我確實是一介散修?!?
“那若是我有意引薦你拜入百曉齋門下,你可愿答應?”秦妙儀柔聲問道,聲音輕如柳絮,仿佛一陣微風就能將其吹散。
“…”聞博再次怔住,這才明白過來自己的托詞并未完全達到效果,沒能打消對方對于自己“突然突破”的興趣,只不過…認知稍微出現了偏差,把自己當成天賦異稟的天才了。
其實從某種意義上講,自己那通過看戲吃瓜升級的方式,倒也的確算是一種天賦。
幸虧這位秦小姐是個名門正派,若換個邪門歪道的老妖怪來,這會兒怕不是已經把自己卷去某處深山老林里搜魂挖骨地研究起來了。
聞博咽了一口唾液,稍稍壓下內心余悸,搖頭道:“秦小姐,您的賞識與好意我于某謝過,只是我自少時離家起就獨自在江湖上闖蕩,一個人散漫慣了,不愿受宗門拘束,還望秦小姐見諒?!?
雖然“百曉齋弟子”在江湖上地位不低,但那是因為他們的目標“偉光正”,可以作為修士界的標桿,而并非以武力神通出眾,換句話說就是不怎么能打。
這點從秦妙儀全身不見一把尋常兵器也能看得出來。
而在聞博看來,用“臉面”闖江湖終究比不上“拳頭”靠譜,就算自己要拜宗門,那也得挑個武力值高點的。
“這樣啊…”秦妙儀眼中再次流露出一抹失望之色,只是較之前一次有著本質上的不同。
其實與其說百曉齋是一方宗門勢力,倒不如說它是一個由有著共同愿景的人聚在一起形成的組織,對比其他傳統的師徒宗門,百曉齋幾乎沒什么規矩可言,這件事世人皆知。
就比如蘇璇鈴必須接受宗門委派,帶著某巨嬰出門執行任務,且要在一定時限之內完成,而秦妙儀來去自如,除了“收集上古斷篇殘卷”之外沒有明確的目的地。
所以這人明顯就是斬釘截鐵地拒絕了自己,甚至懶得編一個更無可指摘的理由…唉,罷了,人各有志不能強求,世上有緣無份的例子數不勝數,一切看淡便是。
秦妙儀這樣想著,視線從聞博身上移開,回到了城主府內的戰斗上,再次沉默起來。
此時鼠三已經帶人將剩余幾個初窺守衛處理妥當,正欣然之時回頭一瞧,卻只見自己花大價錢請來的三位開光一個倒在地上,一個不知所蹤,還有一個與敵交戰已漸顯疲態,頓時大驚失色。
怎么回事?!誰能解釋一下,為何自己這邊人多打人少,最后反倒落了下風?對面兩個開光開了掛嗎?
“三爺!躉手們都‘滿盈’了,就是沒瞧見‘橫貨’,收工嗎?”就在鼠三一臉陰晴不定時,一個黑衣劫匪從庫房內跑出來詢問道,言語間全都是黑話。
其意思就是“兄弟們麻袋都裝滿了,就是沒有找到那顆極品玄丹,要不要開溜”。
鼠三立刻瞪大了雙眼,雖然只是從綠豆變成了花生米:“這還用問?趕緊走!風緊得很,再不走怕是走不了!”
雖然沒有拿到玄丹十分可惜,但這次收獲已經足夠豐盛,不能貪心不足。
而且仔細想想玄丹只有一顆,若真到手難免導致分配不均的問題,沒準沒找到反倒是一件好事。
“喝啊!!”雙飛燕突然發出一聲怒吼,之前先是被一毛頭小子拉扯半晌,現在又被一戰意盎然的老油子壓制住了,偏偏兩人修為境界都不如自己,心中郁結難以言說,理智與耐心呈指數趨勢下降。
“嘟——”隨著一陣哨聲吹響,庫房內扛著拎著各種包裹的劫匪魚貫而出。
“三爺!金樓方向有一伙人趕過來了!”一率先爬上房頂的劫匪大喊道。
鼠三倒也沉著:“肯定是另一群城主養的狗到了,跟事先預計的差不多,不必管他們,撤退計劃不變!”
說完,鼠三朝雙飛燕與沈輯戰斗的方向喊道:“嘿!姓沈的你聽好了!我們在你們主子的庫房里埋滿了火雷!要是不想你們主子的全部家當被炸上天的話就趕緊找去吧!遲了的話等你們主子回來肯定饒不了你們!”
沈輯聞言不由得破口大罵:“鼠三我鑿你老母!可別讓老子再見到你!否則老子必定活剝了你的皮!”
狠話撂罷,沈輯借著一擊重擊的后作用力脫離戰斗,轉身便沖進了庫房里。
這幫劫匪總歸也就十幾個人,頂多能帶走庫房里十分之一的黃金銀票、靈石丹藥,可若是庫房真被炸上天,損失就不止這么一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