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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玄丹下落

無影刀立刻行動起來,兀自脫離了戰場。

然而沈輯一直密切關注著其動向,發現其貌似是要前去荀府后院,先是一愣,隨即大急道:“惡賊安敢?!”

如果只是庫房失守,頂多說明他沈輯能力不足,事后荀城主就算要問罪,也就罵上幾句,扣幾月薪俸,最多踢兩腳解氣。

但若是被賊人侵入了后院,城主的妻兒家眷要是有什么閃失,城主回來怕是會二話不說就砍了他沈輯的腦袋!

其實對于鼠三等一行劫匪來說也是同樣的道理,如果只是奪寶劫財,只要能順利跑路,之后傍上一個勢力大點的宗門,荀鎮也就不好再做追究。

但若是鬧出人命,尤其是修士殺害凡人,事情的性質可就變了,正道宗門會認為“此人恃強凌弱、心性不正”,便不會予以收留,那么鼠三等人就要面對荀鎮的滔天怒火。

此世沒有法度,修士之間都遵守一套叢林法則,即“你能搶到東西是你的本事,但你搶別人被別人殺了就是你自作自受”。

這也便是鼠三設計的路線刻意繞開了荀府后宅的原因,他是求財,不是求死。

但顯然不是每個人都能跟鼠三一樣拎得清輕重。

“鏘!!”

沈輯想要上前阻止無影刀愚蠢的行徑,可斧狂就如同一座山擋在了他的面前,一股巨大的蠻力將沈輯逼退了數步。

“哈哈哈,這下搗亂的滾蛋了,我終于可以放開手腳,來來來,剛好本大爺前些日子學到一招新把式,就拿你來練練手!”斧狂撕碎了上衣,露出了一身虬結的肌肉。

沈輯氣急道:“蠢貨!你們想死沒人攔著,別帶上我!”

然而斧狂全然無視了沈輯的話,運轉周天真氣,似乎催動了某種特別的功法,全身肌肉骨骼膨脹增長,最終比沈輯高出了半個身子。

沈輯瞳孔擴張,大受震撼:“你…你這是什么邪術?!”

一般的法術只有突破通靈,取得將真氣轉化成天地間各種元素的能力才可施展,卻也有一些“另辟蹊徑”的邪門歪道可能打破這一規律,不過都是有所代價的。

就比如眼下的斧狂,他似乎喪失了大半的理智,眼神中滿是狂野與嗜血,像是一頭瘋掉的野獸。

“殺!!”

巨斧向沈輯頭頂劈來,沒有絲毫技巧,只有無法抵擋的蠻力。

沈輯眼皮驟跳,連忙往地上一滾,蹭了一身的泥土,看上去十分不雅,但是這一果斷的決策救了他命。

“砰!”

巨斧將青石磚砸得粉碎,一大半都嵌進了泥土里,碎石四處飛濺,竟是劃破了沈輯的衣服,在其身上留下數道紅印。

“殺!!”

斧狂根本不給沈輯喘息的機會,撬起斧刃,赤紅著眼朝其橫砍過去。

“我…”沈輯都還沒有穩住身形,慌亂間只能狼狽矮身,看上去就像是朝斧狂行了一個“五體投地”的大禮,這才堪堪躲過,只是斧卷動的那陣勁風“刺啦”一聲將他后背的衣服扯成了碎布。

“什…”

沈輯被這股怪力驚得寒毛聳起,可想而知剛剛哪怕是被那斧刃稍稍蹭到,都要被剮下一大塊肉來。

對敵人所展現的力量感到驚懼的同時,沈輯又對自己被逼得丑態百出而羞惱萬分,再加上看到無影刀的身影已然消失在了視線之內,一股邪火涌上沈輯腦門,掐斷了他所有“拖時間”和“臨陣脫逃”的念想。

“既然這么想死,那我就成全你!!”

沈輯從腰間取出一顆饅頭大小的鐵球,眼底露出一絲肉疼的掙扎,但還是豁了出去,將其擲向發瘋的斧狂。

眼看小小的鐵球迎面而來,無論是速度還是威脅性都與無影刀的飛刀相差甚遠,理智大半變成了力量的斧狂干脆選擇了無視,準備繼續追著沈輯砍。

然而只聽“嘭”地一聲,那鐵球突然爆裂開來,其中涌出一股暗紫色的濃煙,瞬間籠罩了斧狂全身。

剎那間,斧狂感覺全身裸露的皮膚劇痛萬分,如有無數蟲子趴在他身上噬咬一般,眼鼻耳喉更是刺痛難忍。

“啊!!”

卑鄙小人!居然用毒!

斧狂很想用盡畢生所學問候沈輯全家,卻被毒煙嗆得說不出話來,只能掄起巨斧朝四周胡亂揮舞,除了將地面砸出一個又一個的坑之外沒有任何作用,活像是一頭垂死掙扎的熊精。

漸漸的,毒煙緩慢消散,而斧狂的動作也越來越遲鈍,最終如一座塔般的壯碩身姿轟然倒下,沒了動靜。

“喔~”金樓之上,聞博忍不住為這戲劇性的發展驚嘆了一聲。

他本來以為這場戰斗要一直僵持到劫匪得手撤退或守衛增援抵達,不會出現更激烈的火花了,沒想到兩邊突然先后施展了搏命的手段,他已經看不太懂了。

“那是什么秘術?居然只需要開光就能使用?”聞博忍不住自言自語道,“還有那毒,竟如此生猛,瞬間就放倒了一名開光強者…”

“那壯漢用的是血魔教的‘血煞獻祭’,以血氣與煞氣換取超越自身修為的力量,與真氣無關,所以就算沒法修煉的凡人也能使用。而那毒的確厲害,應該是藥仙谷的作品。”

“原來如此…”

聞博愣了愣,猛然回過頭,卻只見一個頭扎雙股盤桓髻,戴雙魚玉簪,身穿淡黃色長裙,腰間別有一把折扇的少女。

其背著雙手,穩穩站在房頂的翼角之上,目光向城主府遠眺,表情恬靜淡然,就好像沒有注意到聞博似的。

但剛才那清柔悅耳,語調溫文爾雅的聲音絕對是出自她口!

她是誰?什么時候來到自己背后的?來到這金樓之上有什么目的?為什么要回答自己自言自語的問題?

聞博屏住了呼吸,大腦飛速研判著眼下的局面——

首先,她很強,最起碼要比自己強上一整個大境界,甚至可能是通靈,否則自己不可能絲毫沒有察覺對方的到來。

其次,她對自己大概率沒有敵意,否則以雙方的實力差距,自己早該變成一具尸體了,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不過也不排除其像貓一樣,喜歡在殺戮前玩弄獵物。

最后,她這種修為在臨淵城不可能是碌碌無名之輩,然而自己此前從未見過或聽說過這么一號人物,說明對方是一條“過江龍”,加上其年紀似乎也不大,許是某大宗門子弟,其廣博的見識也能佐證這一點。

想到這里,聞博的眉頭稍微舒展了一些:既然是宗門子弟,那就應該跟鼠三與城主荀鎮都沒關系,八成跟自己一樣,是個來看臺上看戲的。

畢竟臨淵城就是個窮鄉僻壤之地,鼠三這種散修想攀關系除了搶土豪沒別的門路,而荀鎮土皇帝當得自在,不會想不開去主動投靠某個宗門。

想想也是,剛才又是火災又是信號彈的,恐怕半座城的人都被驚醒了,有好奇心又有膽量看熱鬧的人數量不多,但總還是有的。

聞博想了想,既然大家都是觀眾,而且對方主動回答了自己的問題,自己什么都不說就顯得很沒禮貌,便站起身來拱手道了聲謝:“多謝姑娘解惑。”

隨后,他轉身低頭看了一眼下樓的路徑。

雖然大家一起吃瓜井水不犯河水,但身后站著個隨時能做掉自己的陌生人總是會讓人渾身不自在,反正聞博沒有心大到可以忍受這種情況。

而他的動作卻吸引了本來關注著城主府內戰況的少女,就在聞博準備縱身躍下金樓之時,她突然開口問道:“怎么?你很怕我?”

聞博表情一僵,腦筋急轉,回應道:“…當然不是,姑娘氣質超然,容貌驚艷,聲音令人如沐春風,我怎會害怕姑娘?只是突然想起家中有些事情需要處理,十分遺憾,就此告辭。”

黃裙少女眨了眨眼,突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猶如春日暖陽,瞬間消解了聞博內心所有的不安與躊躇。

“你這借口真爛,這個時候平常人家里除了睡覺還能有什么事?”黃裙少女微笑著說道,“我不是隨手殺人的邪修,更不是吃人的妖怪,沒必要對我有所顧慮,想留下來看戲就留下來嘛。”

聞博在心里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人家疑似通靈的大佬話都講到這個份上,自己再潤反倒有些“不識好歹”了。

況且自己距離初窺大圓滿只差一點了,錯過眼下良機實在令人不甘心。

換個角度想,人生能有幾次機會與一位天姿綽約的仙女獨處看戲?自己就是習慣了一個人的江湖,對誰都本能地先有三分戒備。

總結起來一句話:不如放平心態,享受當下。

于是聞博拍了拍背后的塵土,邁步踏上屋脊,跳到了另一邊的翼角之上,再次望向城主府。

黃裙少女看著聞博這一番動作,覺得頗為好笑:“這樣會讓你更有安全感?”

“…不,只是繼續躺著不大合適。”

黃裙少女眉眼彎彎:“沒想到你還是個注重儀表的人。”

聞博聞言面露古怪。

他所謂的“不合適”并非“有失體統”,而是之前他躺在屋頂的坡檐上,對方站在翼角處,若是有一陣邪風吹來,他便有可能看到一些會招來殺身之禍的風景。

所以這小妮子居然沒意識到這種事情?

聞博撇了一下嘴角,在心里給對方貼上了一個“憨傻”的標簽,想到自己剛才“幾欲先走”,有種在叢林里探險被小熊貓嚇到了的尷尬。

而黃裙少女似乎對聞博愈發感興趣了起來:“你叫什么?有師門嗎?”

“在下于阿水,一介散修,沒有傳承。”聞博報上了自己慣用的假身份。

“哦…”黃裙少女有些失望,不過出于禮貌還是報上了自己的名字,“秦妙儀,百曉齋內門弟子。”

聞博恍然大悟:“百曉齋?怪不得能一眼就認出了那秘術和劇毒的出處。”

秦妙儀微微頷首,卻沒有繼續說什么了。

百曉齋是一個在江湖上格外活躍的宗門,門下弟子足跡遍布四海八荒,通常不會與人爭斗,而是只顧收集各式各樣的上古功法,哪怕是殘章斷篇也甘之若飴。

其立宗之本是為“集天下法門以補天道”。

這也便是為什么秦妙儀在聽到聞博說自己是散修之后好奇心大減——散修能有什么稀罕功法?

就算真偶得奇遇,幸獲一兩頁上古殘卷,也只會藏著掖著當個寶貝,直到壽盡身隕一無所得,還要帶進棺材才能合眼。

這不是對散修的偏見,而是一個人如果窮慣了,偶遇橫財不會想著怎么以錢生錢。

有遠見的散修終究是少數,像那群夜襲城主府的劫匪里也就鼠三算是一個,無影刀和斧狂統統都是反面例子。

所以他們全部死在了搶土豪、入宗門、走上人生巔峰的美夢里。

“少爺,太太,各位夫人,請莫驚慌,賊人已經授首!”

荀府后院,兩名渾身是血的大漢單膝拜在庭院中,一具死不瞑目的尸體就躺在不遠處。

他們的面前站著一位老婦、一名青年還有數個年齡在三十到四十歲間不等的女子,便是城主荀鎮的妻子、獨子以及小妾,所有人都是一臉的驚慌未定。

而那兩名大漢便是另一隊守衛城主府的開光修士,被吵醒后沒有前去庫房支援,而是第一時間趕到了后院,確保城主親眷的安全,因為他們也跟沈輯有著同樣的擔心。

故而按照鼠三的構思,這群人不會對劫匪造成任何威脅,然而誰能想到偏偏有個送人頭的豬隊友。

總之,本就不擅長正面迎敵的無影刀在兩名開光修士的合擊之下,沒堅持幾個回合便被砍了腦袋,死得既窩囊又搞笑。

“…你們,你們這些混賬東西,怎么讓賊人闖到了這里?!”荀鎮的兒子荀肆終于從驚懼中緩過神來,第一反應卻是指著盡職盡責的守衛鼻子大聲喝罵,嘴臉丑陋毫無風度,活像是菜市場里吃了虧的潑婦。

兩名開光修士對視一眼,彼此眼神中都是無奈與意料之中。

原來這荀肆雖是荀鎮的獨子,卻沒有繼承老爹的修行天賦,從小到大嘗試過各種丹藥秘方也不得入門,迄今全無半點修為在身。

這件事令荀鎮既失望又上火,這個世界強者為尊,他能坐穩城主的位置不是因為他的血統,而是因為他那通靈的修為。

一想到自己壽盡陽終之后荀家后繼無人必然走向沒落,荀鎮便是一肚子的窩火,因此平時沒少對荀肆辱罵責打,終于養成了其苛薄乖戾的性子。

這種人不能跟他一般見識,更不能跟他解釋對方,好歹是個開光,院外那些初窺修士無論如何也攔不住,唯一的辦法就是找個借口轉移其注意力。

“少爺,賊人冒死闖入后院定有所圖…”

果不其然,荀肆聽聞此言之后臉色瞬間變幻:“莫非…莫非是沖著玄丹來的?”

“少爺慧眼如炬,我這就去督促下面的人提高警惕。”另一名大漢不著痕跡地拍了個馬屁,隨后便想著趕緊開溜,實在不愿跟這個沒有少爺樣的少爺打交道。

“等等!就算玄丹之事已經傳遍了臨淵城,這幫賊人又是從何得知父親將其藏在書房密室的?”荀肆眼中閃爍兇戾的光,“除非…家里出了內鬼!”

隨后荀肆竟跳起腳來,頭發頓時散亂開來,猶如發癲:“混賬!混賬!我荀家待你們不薄,你們竟然還生有二心?簡直是一群喂不熟的野狗!”

“…”兩名大漢張了張嘴,苦笑一聲,什么都沒有說。

自己掙得錢里有一份就是挨這瘋少爺的罵,不寒顫。

“肆兒…”一旁的老婦終于也平復了心情,開口勸道,“先別管什么奸細了,你爹可是吩咐過玄丹要緊,萬不可有閃失…”

荀肆平時瘋起來連荀鎮都敢頂撞,唯獨無條件聽從溺愛自己的老母親,于是立刻冷靜了下來:“娘說的對,玄丹最重要…不行,我得去藏個只有我知道的地方才保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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