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笄禮前一日,贊禮、正賓、贊者、擯者、執(zhí)事等人都要提前到府中。
文水棋早起便使人往前頭去聽信了。
此時正坐在椅子上一手托腮,一手撥弄著棋子,雙眼時不時的往外看。
一時,來了個小丫鬟,笑著稟道:“二姑娘,楚宣王妃與世子妃來了。”
文水棋啪的一聲把棋子放在棋案上,跳起來就往外跑。
絡(luò)兒見文水棋往門外跑,趕緊拿過架子上的大紅斗篷在后頭追著,口中喊道:“二姑娘倒是等等我,把斗篷披上,莫要著涼了。”
文水棋心急并沒有聽見,往來行走的丫鬟們卻都聽見了,忙忙的喊著姑娘等等。
文水棋這才停住,往后看去。
絡(luò)兒跑過來給文水棋披上斗篷,卻是氣喘吁吁。“二姑娘跑得越發(fā)快了,我都岔氣了。”
文水棋站著等絡(luò)兒系好斗篷,邊給她順氣,邊往外院上看。
見系好了,拍了拍絡(luò)兒,道:“我先去了,你慢慢的走來,”又跟旁邊路過的小丫鬟說,“告訴你秋姿姐姐,我去外院了。”
那小丫鬟也是個機靈的,見文水棋這模樣,心知她是去找世子妃,便回道:“我剛從外院來,楚宣王妃她們與太太、大奶奶去了文韻堂。”
文水棋看了一眼那丫鬟,說了聲好,便直奔文韻堂。
“母親,舅母。”文水棋進了房間,卻只看見薛氏和楚宣王妃趙氏,并沒有看見柳雪陌與顧恬茵,還是向兩人打了招呼,坐到了薛氏身邊。
薛氏拉過文水棋,給她擦了擦汗,望向趙氏,“你瞧瞧,天氣還沒有回暖,她也跑得出汗來。”
趙氏笑道,“棋丫頭性格活躍,我到喜歡。”
“你若喜歡帶去罷了,我也省心。”薛氏將文水棋往趙氏跟前輕輕一推,仿佛當(dāng)真嫌棄她。
趙氏見文水棋從進來開始卻只是出汗,并沒有喘氣。
暗道:雖是雙生,兩姐妹果真大不相同,這么個男孩性格,也不知生在這個多事之秋是好是壞。只是好在她與筱悠做妯娌,筱悠也能多照顧她一些,也幸好她并不是生性愚昧之人。
對著薛氏意有所指,道:“我是帶不走的,待會悠兒來了讓她領(lǐng)回家去,自有人幫你收拾這猴兒。”
一席話說得薛氏哈哈大笑,文水棋坐在一旁到尷尬起來。
她對韓慶祖并沒有印象,只是想著能和悠姐姐做妯娌,總好過自己一個人嫁到其他地方去,再加上她本就是個大大咧咧的性格,因此只有尷尬,并無一絲害羞之意。
見兩人談得正歡,文水棋趁機開溜,“母親、舅母,你們聊,我先走了。”
趙氏一把拉住文水棋,“我知道你要去哪里,偏不給你走。你作為主人不招待我這個客人,反倒自己跑去玩。”
文水棋一愣,突的笑了,“母親你看看,哪有人和自己兒媳婦吃醋的。”薛氏聞言,作勢要打文水棋,卻被躲了過去,“越發(fā)沒規(guī)矩了,舅母也說得?”
文水棋道:“舅母大度,自然說得。”說著,又轉(zhuǎn)頭看向趙氏,央求道:“好舅母,你饒了我吧,我晚飯再來向你告罪。”
說罷,掙脫了趙氏就往外沖,直看得薛氏和趙氏疊聲喚道慢點,又讓人好生跟著。
哪知文水棋才剛跨過門檻就站住了,哈哈笑了兩聲,人就往外撲,嚇得薛氏與趙氏一下站了起來,卻聽她叫道:“悠姐姐。”
薛氏失笑,與趙氏一齊坐下,道:“可是筱悠來了?快讓你悠姐姐進來,外頭有風(fēng),仔細(xì)冷著你悠姐姐。”
原來楚筱悠才到,丫鬟緣兒剛打了簾子,里面就沖出來一道人影,正是文水棋。
顯然她也被嚇著了。
不過文水棋卻是奇怪,她被嚇著并不是驚叫而是大笑。
這不,才看清來人是楚筱悠,便撲過來抱住她,楚筱悠無法,只能扶住文水棋。
聽里面?zhèn)鱽硌κ系穆曇魬?yīng)了一聲,又問文水棋,“你這是往哪里去?”
文水棋站穩(wěn)了,去攙著楚筱悠,“陌陌不在這,我找她去,咱們一起走。”
楚筱悠用手點了點文水棋的鼻頭,好笑道:“你先讓我進去見見母親與姑母,我許久沒見,也怪想的。”
文水棋癟了癟嘴,這才又與楚筱悠一起進去。楚筱悠才和兩人行了禮,又與趙氏兩人說了幾句話。
趙氏轉(zhuǎn)眼看見文水棋,笑道:“這椅子上可是長了釘子?你這坐也坐不住,我看著也不自在。”
文水棋巴巴兒的看著趙氏,“舅母好心,讓我們走吧。”
趙氏佯裝不懂,“我何曾不讓你走了,你只管去找雪陌,我也不必她來我跟前。只留我這乖女兒便好。”
文水棋嘟嘴,就是想把悠姐姐帶走,她才回來的好不。
明明知道她怎么想的,偏要逗她。
悠姐姐也不幫忙,著實可惡。
“好舅母,你饒了我吧。”
“我何嘗欺負(fù)你了?”趙氏恍然大悟,“原來是為了我們筱悠。你個小沒良心的,拐了我媳婦還要拐我女兒,我是再不依的。”
文水棋看向楚筱悠,女子間這樣耍無奈的招式她實在沒辦法。
楚筱悠搖頭,分明是她一撒嬌便能解決的事,卻偏不會。這個木魚腦袋。
“母親,饒了她吧,待會該張牙舞爪咬人了。”
趙氏總算松口,“也罷,今日我便饒了你,你下次再不理我,我定不放人。”文水棋嘴中連連答應(yīng),拉著楚筱悠往外走去。
楚筱悠跟著文水棋,“棋妹妹你可知道嫂子在哪里?”
文水棋一愣,很快又反應(yīng)過來,楚少奇去年在外游玩時被人毒害,好在舅舅和二哥哥在附近城鎮(zhèn)辦事,有手下鋪子里的伙計來報信說看見一個像是楚宣王世子的人倒在一間破廟中,舅舅他們趕去看時,發(fā)現(xiàn)正是楚哥哥,帶了回來,雖是救好了卻不見醒,這才將與柳雪陌的婚期提前,以此來沖喜。
如此趕在過年時辦了婚事,又因此沒有大辦,這樣算來文水棋與柳雪陌也是年前才見過,倒是一時半會兒反應(yīng)不過來這其中的關(guān)系。
“誒,不知道。沒關(guān)系啦,去找三妹妹吧,陌陌總歸要去的。”
楚筱悠學(xué)著文水棋的樣子,眨了眨眼睛,“隨你。”
說著,兩人就便往聽琴閣中去。哪知才進靜園,還沒走到文水姝那,便看見柳雪陌踮著腳伸手去摘剛開的玉蘭,文水墨站在旁邊的玉蘭樹下一朵一朵的觀察著,似乎在看哪一朵更好,卻沒有伸手去摘,只是端正的站著。
文水棋一見,隔得遠遠的就開始叫momo了。
柳雪陌心中一個打顫,生怕別人看見她這模樣,又不舍放棄那朵玉蘭,更加踮腳去摘。心中想著:水墨在這里,想是叫的她。
而文水墨更是動作都沒有換一下,只道文水棋是來尋柳雪陌的,只是認(rèn)真找著花,指著一朵花,對身旁的梨蕊道:“把這朵摘下來,連著底部的小枝一起摘。”梨蕊趕緊去拿來墊腳石,摘花。
文水棋見兩人都是一動不動,大聲道:“好呀,你們一處玩,都不理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