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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半獸人在首領死后各自逃命,精靈奔跑的速度顯然更勝一籌,龍拖住了半獸人,這些邪惡的生物與精靈的距離越來越遠。

傍晚,灰精靈在水畔的高崖上扎營,借著樹木的便利支起帳篷,攏住燭光。族中年長的精靈分成兩派激烈地爭吵。是否加入這場是戰非戰的戰爭灰精靈都身處戰火之中,那為什么不主動迎擊?

“不要忘記‘無盡的眼淚’之役精靈的敗亡,諾多族的至高王權也在戰后更迭……”

彭格洛堅決不同意這些散兵游勇去參戰,但他情急之下言辭欠妥深深地挫傷了親族的情感,一時之間軍帳內鴉雀無聲。迫不得已,爭論以蘭巴斯的飽腹之力收場,所有精靈的腸胃都得到了安撫。

瑟蘭督伊見父親才得空轉過身來面對自己,無辜又無助地睜大眼睛。

ADAR我有多想念你!

“別給我裝,你知道家法是什么!”

歐羅費爾抽出馬鞭,另一只手鉗住兒子。

瑟蘭督伊思量著若以武力反抗父親會有多生氣。他想擰開父親的手背轉身去,父親要打他可以抓牢手把,頂多梢上一下。歐羅費爾這時再想打服成年的兒子可不太容易。瑟蘭督伊也不想再被父親當作小孩子對待。他想和父親理論理論,他想他現在的眼神兒一定是冷的,父親一定是不習慣。不論父子由什么開始激烈地爭吵,一定會吵到他為什么不聽話擅自改變斥候的任務范圍,為什么不理解父母的心情,為什么……為什么……更多的可以說上整個深夜、瑟蘭督伊又記不住的為什么和不理解,最后卡在痛徹心扉的地方他母親的離去,痛到被眼淚堵住喉嚨,不知是他先摔簾而出還是父親先卷簾而去。

事實是,這時歐羅費爾還不一定能打得下去,他兒子輕輕轉身躲避,輕輕喊聲:“ADA!”

“叫ADA也沒用,”歐羅費爾將孩子壓在頂梁的樹干上,“你不是早就改口叫ADAR了嗎?”

歐羅費爾揚起鞭子瘋狂抽打,鞭鞘炸響,嚇得警衛精靈的肌肉一跳一跳地替人肉痛。不過,另有兩位隨瑟蘭督伊歸隊的精靈這時正在真切地體會著父母“打是親罵是愛”的疼痛。

瑟蘭督伊順從了父親的愛,使出最后一招,抱住父親手臂將臉埋在父親肩頭,這疾風暴雨式的鞭笞竟神奇地沒讓他感覺到一絲兒疼痛。

樹皮飛了一屋子,父親打累了,火氣也降得差不多了。

“兩三年音信全無,我以為你死了!”歐羅費爾的聲音不是氣喘而是微微有些喑啞,“你NANA教給你的魔法全白學了嗎?”

他兒子偷偷摸了摸屁股和大腿,鞭鞘勾破了衣服,父親的鞭痕悉數打在身后靠著的木桿子上了。

噢,原來那是樹,現在只能叫做木桿子了。

歐羅費爾提起兒子將之甩到行軍床上。

“躺著,別動!”

瑟蘭督伊想了想這時如果死要面子硬走出營帳就得結結實實挨一頓板子。

“最后一次!”瑟蘭督伊說完裹住被子背過身去躺好。

半獸人好像受到了召喚,一夕之間離開了海倫佛恩湖,像潮水一樣退走,快速又無聲。

彭格洛為昨夜的言行深表歉意,這位學問上的智者、著名的語言學家在坦承誤傷的時候羞惱大過了理智導致了語無倫次。彭格洛面上憋出的紅光轉為紫紅,滿腹文辭都飛了,連不成句。誰能想到忠實記錄了歷史的學者竟不善于面對面的表達。

歐羅費爾大人低垂了目光,假裝沒看見彭格洛的窘迫,引他來看巨大的掛圖,圖上修改和補充了好多細節上的信息。

“討論至少需要兩種不同的意見,任何人都可以表達出來,彭格洛大人不必放于心上,其他精靈也不會記在心里。”歐羅費爾在圖上畫了三個圈,分別是吉爾加拉德、凱蘭崔爾、凱勒鵬出現過的地方,“我們需要一個聯盟,像當年的自由人類同盟一樣。”

“是、是。”

彭格洛退出時將卓雅托付的東西轉交歐羅費爾大人,瞥了一眼行軍床的方向,那里遮了幔帳,不知瑟蘭督伊傷得怎么樣。族里其他兩個小子可是呲牙咧嘴趴在床上養著呢!但憑著精靈的恢復力,沒兩天又是能上戰場的好小伙子了。父母親還能下多重的手呢!

歐羅費爾坐于床邊,扶起兒子。

“不跟我說話,蘭巴斯也不吃,還堵氣呢?”父親打開盒子,盒里一邊是干葡萄一邊是凍葡萄,上面還粘著雪渣,應當是以雪磚保存的。

“卓雅給你的。”父親將盒子交到孩子手中,“ADA說的不對嗎,你帶了五個精靈出任務,你有想過他們的安危嗎?”

“我對他們負有責任我就不能死,也會將他們安全帶回。”

“如果你的保證都能有相符的結果,那么ADA會很欣慰。但你不要忘了,預言也有失利的時候,你不能掌控一切。先喝點熱水?”

歐羅費爾將葡萄掏出去丟進水里,瑟蘭督伊捧著個空盒子都感覺有點冰。

“哪兒打的水?”

“海倫佛恩湖。”

“那湖水不是被邪惡力量污染了嗎?”

“庭葛王送你的那些寶石就有凈化的功效。”

吃過早午餐瑟蘭督伊重又躺下睡了。歐羅費爾就在想啊,孩子小時候多好,卷在袖子里,哪兒也跑不了。父親忍不住捏捏兒子下巴,那小子也不動。只有在父親身邊才能如此放松地睡著了,解去這些年的疲乏。

第三天瑟蘭督伊躺不住了,他在床上動動肩膀。

“ADAR?”

泥爐火暖,其上只有蘭巴斯。父親在書寫著什么,獵鷹蹲踞著安靜地等待,歐羅費爾輕柔的回答于刻刀裁木的聲音中清晰地傳出。

“別人看不住你,我親自看著。”

瑟蘭督伊裹緊被子轉過身去,不一會兒營帳里吵吵鬧鬧又在開會,瑟蘭督伊側耳傾聽,與會的精靈從簾縫里望進去只得見一縷兒金發。

營帳里安靜了。

“ADAR?”

“我在。”

“總躺著不舒服。”

“你以為是讓你在享受嗎?”

“我知道這是在受罰,可是很難受,全身都痛。”說完,瑟蘭督伊翻了個身躺到床里,又不死心地再問,“ADAR,我什么時候可以起來?”

“要是現在也可以,先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么條件?”

“以后不許踏出我的影子圈定的范圍。”

“夕陽無限好,傍晚時分真美!”

“你要是再敢夜不歸宿,我就往死里打!”

“我已經為那棵冤屈受罪的樹禱告過了。”

“起來吧!”

“餓了。”

“要學不會吃蘭巴斯,你就躺著減少體能消耗吧!”

瑟蘭督伊接過父親拋來的餅干,吃這種東西不需要喝頓酒的時間。

“水。”歐羅費爾點點泥爐上的杯托。

光線很弱了,瑟蘭督伊還是走出營帳,迎上朋友們閃爍的目光,得有多少精靈熱議他挨了父親的暴揍三天起不來床?那兩位難兄難弟湊過來一臉的同病相憐,抱怨之語有永不斷流的西瑞安河水那么多。

彭格洛聽了,語重心長地說:“你們是不養兒不知父母恩。歐羅費爾大人都要急瘋了。洛奇、彼得,你們的父母差點沖進半獸人的隊伍里去找。為什么我們到了一處新的地方都要撿半獸人的尸體堆成防預工事,主要是想清清場看看下面有沒有你們!”

彼得設想一下搬運半獸人的活兒就覺得惡心。

六天的等待,灰精靈沒有搜索到任何消息,薩吉理安的半獸人好像被無形之手清空了,野蠻的黑色人類也不見了。

彭格洛開始變得寢食難安。人類最為敏感,他們雖然失去了預見之力,但可以從同伴的情感波動上察言觀色并加以巧思分析,他們又與天賦異稟的精靈同住,人類最先感染了這股憂思,而精靈對于不確定之事還不一定放在心上。

灰精靈順著大吉理安河而下,龍去了,森林重又煥發出蓬勃的生機,新生的綠意彌合了昔日的創傷,飛鳥在灌木叢中懷滿希望地歌唱。年輕的人類踏上飽受蹂躪的大地,走過春風沉醉的夜晚,像所有頑強的生命一樣抓緊時間成長。

夏日之門臨近,森林也消解不掉的暑氣深深地困擾著人類。守著湍急的水流不能下河洗澡的日子真不好過,偏偏拉斯羅瑞爾奔騰高叫著砸入吉理安河,激起的水霧飄蕩上岸。涼意星星點點,人類摸到的卻是粘粘粘,怎么也不痛快,他們用吊桶打水,沖一下身,抹干了又出一層汗。汗濕的內衫粘在胸膛,鬢發貼在眼角粘在頸根,動一動,一滴在肋下滑落的汗都會激起刺癢兒感。男人敞開外衫,感受夜晚涼涼的風涼涼的汗,女人馬上來管,說是邪風易生惡寒。寒來暑往,人類總在一邊悄悄揣測精靈遲頓的感官。

女精靈們相信在愛爾貝蕾絲明亮的星光下制作的蘭巴斯更有效力,她們敬畏這門手藝,真誠地祈愿,全身心地投入工作,直到面團兒泛起溫潤的光澤,連同她們的十指都像積蓄了星辰之后的祝福之光。

為了感懷雅凡娜的恩賜,人類選定秋日的一天,不獵殺野獸,不焚燒樹木,只吃采摘的果子。這一天被命名為“寒食節”,做為他們的風俗保留下來。

幾輪寒暑交替,灰精靈像追逐窮寇的獵人在無邊的森林中迷惑地游弋,卻再沒得到同族的信息,這讓歐羅費爾屬意的聯盟終始沒有結成。人類感慨精靈應是旅行的歌者游吟的詩人,如今也像群流浪漢了。

森林幽暗,樹木高大,但是空落落的,除了風聲精靈也聽不到任何鳥雀的言語,好像雅凡娜極端鐘愛植物以至于在這個地方清除了所有可能具備危脅的動物。綠蔭給予精靈心靈上的寬慰,但這些瘋長的枝條可苦了同行的人類,他們每一天都過得像“寒食節”。情非得已,他們燒熟了一些干癟酸澀的果子充饑。

當這群流浪者走進林中開敞的空地,見到了多日不見的日光,這小片空地像深深的井,思念中的太陽像一盞刺眼的巨燈掛在參天之木的枝稍上。人類自出生起對光明的依戀促使他們昂頭瞻仰,脖頸酸了也顧不上。彭格洛似有所想,他獨自走上一圈兒,這林子不像魔茍斯還沒降臨中洲之前遠古大地上的那一派寧靜,而是隱隱透著不安的死寂。

催促人類離開陽光,離開初夏的溫暖,重回幽暗之中,多么不易。流浪者并不知曉他們何時轉換了方向,如何在濃稠的陰影中迷了路,直到他們到達一處樹木較稀少、可以透進星空微光的地方,看到了殘破的居所,他們決定在此休息一個晚上。

歐羅費爾將一個樹葉包著的熱乎乎的東西交到了磨磨蹭蹭不想啃蘭巴斯的兒子手中,瑟蘭督伊打開來看,總覺得那一小段燒過的東西很像蛇肉。

精靈沒有進入破敗的屋子,因為他們并不懼怕夜晚刮骨的冷風。人類生了火取暖,也沒有進屋去住,因為他們害怕這房子隨時會倒塌。只有彭格洛一個精靈,走到屋里沒人的地方扶著墻根痛哭失聲。他突然想起諾多族美麗的白公主,如果雅瑞希爾沒有從艾莫斯谷回還就好了。

“如果艾莫斯谷很近了,那么多瑞亞斯就不遠了!”巴丁摟緊了莫奈爾說。

“這里就是艾莫斯谷伊歐的家了。”亞希伯恩說道。

歐羅費爾辨別了方向,他們向西行至克隆河。遮天蔽日的青灰色云朵散開了,一束清澈的陽光照在河岸。歐羅費爾黯然發現兒子又長高了一點兒,看見陽光落在地上的影子,他兒子的多出半個頭,不禁有些傷感。

“做ADA的常有感嘆老了的時候。”站在身旁的什桃芮莊園領主說道。

河對岸,森林色彩斑駁,新綠中藏有一叢叢怵目驚心的死色。若是細看,精靈們發現那灰色逐漸地蒼白發亮,反射了淡淡的光。原來那是尚未生葉的槐,顏色比冬日里淺淡許多,已經快要醒來了。

曼威的巨鷹在盤旋,它拋下口銜的白色旗幟,那是梵雅族精靈的戰旗。那飄飛的白,如有生命,閃耀著落日的火焰,掉落進莽莽密林。

原來鷹王一直看著,從不追擊。

歐羅費爾閉上眼睛,思量著維拉的號召,他身邊的精靈與人類也在小聲討論,像蜂和雀聚集在一起,不會有頭緒,他們在河岸上一直捱到天黑。

次日,以精靈的目力很快發現了西北天空上的黑點,瞬時流浪者們明白了魔茍斯有了新的舉動。

瑟蘭督伊能明確感知父親全身的血管里好似流動著一種情愫,但發生在城府很深的千年老精身上,激動與膽怯的界限就不那么分明了。做兒子的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歐羅費爾會有害怕的時候嗎?瑟蘭督伊不想讓父親發現自己的這點兒不自在,但歐羅費爾總會跟過來。

他們走在瑞吉安森林邊緣,南側的安德蘭長墻不是那么明顯了,除了高遠的天空就是滿眼的綠色。接著,他們聽到了獸鳴。變故總是發生在不經意之間,北側有鳥獸像被爆炸的氣浪拋落森林,雖然精靈們沒有聽到任何不祥的聲音。

起初是狼,還有許久不見了的食草動物,接著精靈獵殺了逃竄的半獸人。莫明其妙的混戰又開始了,鷹王巡視了天空,飛龍噴射火焰。精靈不知他們損失了多少同族,魔茍斯的陰霾越飄越近,白晝越來越短。

時間不再分明,流浪者們不記得何時告別了夏日,他們經過的那個地方,樹葉像深秋時一樣燒紅了,甚至燒到了云層上。煙塵里有一種灼熱的魔力,連同水靈靈的新生兒都要被蒸干了。紫荊樹干枯的主干轟然冒出火來,人類擔心他們的肢體有朝一日也會焚為灰燼,精靈所鐘愛的森林變成了猙獰的模樣。

巨鷹在精靈頭上盤旋,揚聲飛向隆恩山脈。

被同樣慌亂的半獸人阻住去路,人類揚起鐵拳高呼“兄弟們,打啊,打它!半獸人長得那么丑,竟敢擋了我們的去路!”為自己壯膽。

大風刮過,精靈和人類猶如大地上飄零的枯葉于火中燃盡。天地好似在為無辜生命的傷逝而悲鳴。流浪者們聽著地底隆隆的哭聲,想不到強渡薩恩渡口之時沸騰的吉理安河水倒灌進來,又有多少逃過熔巖煉化的生靈瞬間躺進熱湯鍋底。魔魅的歐西瑞安妝點著七條流光溢彩的金色寶帶,熔巖之河的刺激氣味兒消解了令人作嘔的腐肉腥臭。

巨鷹從大片的煙灰之中飛過。

歐羅費爾接住一片,碾開,那竟是臟污了的雪,伊利雅德的冬天何時來了?

大地在晃動中哭號。

精靈像從龍尾跑過俯沖后又拉升的龍身,在龍頭盡力穩住腳步。撲面寒風阻不住背后熾熱氣浪的追襲,在這個滾燙的冬季,歐羅費爾大人命令族人攀越迷霧山脈。那一動不動的雪峰是這個正在崩解的世界唯一安定的存在。

巨鷹長嘶一聲,雙爪抓向剛達巴的山峰,剝落一層冰雪。精靈不解其意,借著高聳的山勢回望來路,伊利雅德流火滿地,眨眼間視線觸及了新的海岸,那明焰止于月牙兒形的港灣。

多瑞亞斯沒有了,要怎么回家……

迷霧山在震顫,精靈抓緊裸露的地面,在刺骨冰寒中哭泣。

瑟蘭督伊想起這個場景,那時見到了母親的。他抬眼望天,冰渣砸在臉上,藤條在空中狂擺,不小心就會被抽到。冷風從山脊沖下,隘口的風聲更緊,而山峰為迷霧所繞,從灰白到深灰越來越失了蹤影。天黑了,原以為白晝與黑夜不會再有不同,但黑夜加重了精靈的危機感,為了不被火舌夠到,他們冒險留在半山腰。

狂亂的風在頭上回旋,瑟蘭督伊聽風辨聲環顧四周,除了能吹進骨頭縫兒里的風,他什么也沒遇到。

“ADAR?”

“我們先離開隘口。”歐羅費爾小心避開長了刺兒的灌木。

南方的陰影貼近山隘緩慢攀爬過來,折翼攏住的風像在虛空中吹響了低音的哨子。彭格洛凍僵的手指抓在巖上,徐徐轉身,心臟隨著那混亂的哨音狂跳不止。瑟蘭督伊也望向那個方向,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見。歐羅費爾為兒子拉上滑落的風帽。什么東西貼著臉頰滑下,精靈摸上一把卻不會再融化。

下雪了!

“我們得找到個地方躲避風雪。”亞希伯恩的父親撤回目光說道。

“這邊,”巴丁大喊一聲好讓風雪中的同伴個個都能聽清,“好像有洞。”

“那是什么?”隨著巴丁的一聲喊,亞希伯恩指向山脈南端,雖然眼睛看不見,卻像有一道陰影爬上了心頭。

“準備弓箭”

精靈們扣緊弦,卻失了焦距。

“放箭”

一聲凄厲的叫喊差點撕裂精靈的耳膜,年紀幼小的已經軟癱下去,幸好衣衫被多刺的樹枝掛住。小精靈尚未回過神來,抓上帶刺的枝椏,穿心的痛自指尖鉆入臟腑,又像體內生了一根長長的肉刺兒,牽動指尖,痛極失語。他們的父母猶自顫抖著,還顧不上拉起孩子。

精靈的第二波箭射得零零落落,一道黑風沖出隘口,一片陰影掠過頭頂,惡龍張開飛翼彈落了那些箭支,血色大口咬碎了一個精靈的顱骨,左翼扇落了另幾個精靈,還有精靈被翼鋒切成兩半。

惡龍長嘶一聲,那有魔力的刺耳音響有著恐怖的邪惡的本質,任何痛苦都會被它放大數倍,龍習慣用它的聲音將食物理順。陷入惡龍詛咒的精靈,心智被蒙蔽,定在原地,等待龍將他們成串兒成串兒地燒熟享用。

空中的黑色身影翩飛來去,噴吐火柱。

彭格洛滾下山坡,僵硬的手指觸及融雪插進酥軟的冰層,他被燙到一樣拔出手來,又向下滑了一碼,那不幸的手已撕脫一片皮,血卻未及流下。

“醒醒”心智堅定的灰精靈貴族打醒族人,“不要害怕,惡龍并未真的傷及你們!”

“放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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