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3日凌晨前后是格蕾絲·米切爾的遇害時間。

這段時間自己做了些什么，卡特心知肚明。他清楚彭頓是要推翻他的不在場證明，推翻他上次的供詞。

“她一定是記錯了，我的車是被偷了，而且那天晚上我沒有再出去過。”卡特仍舊堅持上一次的供詞。

“你仍舊否認于格蕾絲·米切爾在案發之前有過接觸？”

“在和她進行交易之前，我們素不相識。”

“露西女士于1月期間曾經短暫地為朋友接管在君主商場的美甲攤位，她在那里為格蕾絲·米切爾做了美甲，她已經承認她認識格蕾絲·米切爾。你來接露西回家的時候，與剛剛完成手部護理的格蕾絲·米切爾交談過，你們還相談甚歡。”

“一派胡言，沒有的事。”卡特矢口否認。

“另一位受害人艾琳·墨菲呢？露西女士已經承認自己在上一份證詞中說了謊，她認識艾琳·墨菲，并且表示你也曾是艾琳·墨菲的顧客。”

“哈哈哈，精彩，精彩，警官，你編得故事真精彩。我根本就不認識什么艾琳·墨菲！”卡特故作聲勢，用奇怪的笑聲掩飾內心的慌張，他沒想到露西·斯賓塞這么快就交代了。經過短暫的思考后，他反咬一口。

“露西面臨逃稅和未歸領取失業救濟金的問題，她是一個非常膽小怕事的人，一定是你們以此要挾她，讓她做偽證陷害我。你們別想陷害我，我是無辜的！”

“讓她做偽證的，一直都是你。”

......

對本杰明·卡特的審訊工作從下午4點50分一直持續到了晚上10點。

確如彭頓料想的那樣，對本杰明·卡特的審訊是一場硬仗與持久戰。

本杰明·卡特要比露西·斯賓塞難對付得多。

整個五個小時的時間里，本杰明·卡特一直避重就輕地和他們進行拉扯，縱使鐵證如山也拒不認罪。磨得在一旁負責書面記錄的肖恩都快沒耐心了。

也是這小子命好，是這輩子遇到了他，要是上輩子遇到這種又臭又硬的嫌犯，彭頓倒不介意上手幫嫌犯恢復恢復記憶。有時候太拘泥于程序與形式，未必是什么好事。

3C審訊室外，刑事調查組的組員們也都沒有下班，他們透過審訊室的單向鏡關注著審訊的進展，等待著最終的結果。

“他媽的，我現在非常后悔在逮捕他的時候沒有揍這個變態一頓。”布朗攥著拳頭無比懊悔地說道，“現在想揍他都沒機會了。”

“未必，把他放了，再抓他一次就能揍他了。”一名警員開玩笑道。

“這小子真的只殺了六個人嗎？”大衛盯著審訊室內的卡特自言自語道。

“肯定不止六個，但我們目前只發現了六個。”布朗無比篤定地說道。

艾拉從廁所嘔吐完重新回到了審訊室前，從本杰明·卡特的車庫房回來，想到自己還喝過他遞上來的飲料，艾拉就忍不住反胃想吐。

喬納森殷勤地為艾拉遞上手帕擦嘴。

“頭兒已經連續加班好幾天了，這么高強度的審訊，我擔心頭兒會頂不住。”艾拉擦了擦嘴巴，有些擔心地說道。

“艾拉你多慮了，頭兒遠比我們想象得要有耐心，頭兒既然能抓到他，就有辦法讓他認罪。頭兒現在面對的不是一般的殺人犯，而是至少犯下六起謀殺案的連環殺手。”大衛對彭頓非常有信心。

這種信心是上一任刑事調查組的警督亨特·畢登無法給他的。

“話雖如此，但頭兒也是血肉之軀，頭兒現在一定精疲力盡了。”布朗說道，“要是我們替一會兒頭兒，為頭兒分擔壓力就好了。”

“頭兒交代過，在審訊結束之前，任何人都不得打擾審訊工作。”喬納森說道。

3C審訊室內，彭頓等人雖然很疲憊，但審訊工作仍在繼續。

他相信現在疲憊的不僅僅是他們，重壓之下的本杰明·卡特也不會比他們好到哪里去。

彭頓為錄音設備換上一卷新的錄音帶，繼續他的審訊工作：“那你的車庫房，以及你那輛失竊的車，你作何解釋？”

“你們他媽的還要問多少遍？我已經告訴你們很多次了！我接到了一個神秘的匿名電話，是他告訴我地址，讓我去披薩店拿鑰匙，去那里取車的！現在想來，這就是一個圈套！”長時間的高強度審訊讓卡特的情緒開始逐漸變得暴躁，失去耐心。

“神秘人？什么神秘人？”彭頓小嘬了一口紅茶，耐心地聽卡特編故事。

一旁的霍伊特也不得不佩服彭頓的耐心，這么荒唐的故事居然能聽上這么多遍都不厭煩。

霍伊特知道彭頓這是在和卡特比拼耐心，比拼誰的耐心先消耗殆盡。

“他說他看過犯罪現場的節目，知道我的車丟了，而且還知道我的車現在在哪兒，讓我去取。”卡特繼續編織他的故事。

“是嗎？”說到自己親自參與錄制的節目，彭頓瞬間來了精神，“這個節目我還錄像了，我記得我們沒有公開你的私人信息呀。見鬼，可能是我真的記錯了，我讓人把錄像帶拿來我們一起看看。”

說著，彭頓便示意肖恩去拿犯罪現場節目的錄像帶。

肖恩暗自詫異，這個節目長達45分鐘，頭兒真的要和嫌犯看45分鐘的節目錄像？

很快肖恩拿來錄像帶，彭頓真的讓他把錄像帶放進審訊室電視上方的錄像機中播放，津津有味地看了起來。

看完錄像，彭頓直接戳穿了卡特的謊言：“節目錄像我們已經一起一幀一幀地看過了，看吧，我沒記錯，我們沒有公布你的私人信息。”

卡特的心跳速度越來越快，他還是頭一次遇到這么有耐心的警察。

似乎他想一直拖下去，拖到對方沒耐心結束審訊的想法在彭頓身上行不通。

審訊室內沒有墻鐘，卡特只能通過福登的手表上的指針來查看時間，算上剛剛沒有快進看完的節目，他在這個鬼地方已經待了整整6個小時。

“電話是什么人，在幾點打來的？”彭頓問道。

既然卡特想跟他耗，那他就奉陪到底。

“什么人我不知道，聽聲音是個年齡和我差不多的男人，早上8點鐘打過來的。”困意越來越明顯的卡特揉了揉略顯疲態的眼睛回答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