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頓陷入短暫的思考中讓霍伊特誤以為彭頓缺乏和訟棍打交道的經驗,霍伊特正要開口和梅利韋瑟交涉之際,彭頓卻止住了霍伊特。
彭頓放緩語氣,對情緒不是很穩定的露西說道:“露西,你也是受害者,卡特也這么對待過你,對嗎?”
霍伊特和負責問詢書面記錄的大衛暗感詫異,他們并沒有調查出露西·斯賓塞也是受害者。
很快,霍伊特也注意到了露西右手手腕處的疤痕,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大衛的反應則是要比霍伊特慢上一拍。
露西再也忍不住,淚水如同決堤的洪水一般,不斷地涌出她的眼眶,哽咽的哭聲在審訊室內回蕩。
彭頓沒有打斷露西,任由露西發泄情緒。
等到露西的情緒稍稍緩和,彭頓這才問道:“需要心理醫生嗎?”
“不必。”露西擺擺手,擦拭了一番臉頰,說道,“我可以協助你們調查,但我不想在這么多人面前揭開我的傷疤。”
彭頓朝大衛使了個眼色,大衛心領神會,起身離開了審訊室。
大衛離開后,露西又對她的律師說道:“梅利韋瑟先生,你也暫時離開一會兒吧,我和兩位警督單獨談談。”
梅利韋瑟點點頭,也起身離開了。
審訊室內只剩下彭頓,霍伊特與露西三人。
條例規定,問詢工作至少要有兩位警務人員在場,彭頓可以給露西行個方便,減少審訊室內的人員,但不可能讓霍伊特也離開。
這已經是彭頓能夠在權限之內給露西行的最大的方便。
“你猜得不錯警官,他也曾這么對我過,他把我捆了起來,用皮鞭抽打我,用利刃劃開我的皮膚,但我活了下來。”露西拉起袖子,向彭頓和霍伊特展示了她的陳年舊疤。
說著說著,不堪的往事不斷地浮上露西心頭,她再度放聲痛哭。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為什么會發生在我身上......
......
對露西·斯賓塞的問詢工作很成功,彭頓和霍伊特剛剛走出審訊室,組員們馬上湊了上前來,十分關切地詢問這次問詢的結果。
“頭兒,怎么樣?她交代了嗎?”蹲守在審訊室外的大衛急切地詢問道。
“本杰明·卡特確實是在1996年2月2日晚上回的家,但他回家之后又出去了,也就是說,格蕾絲·米切爾遇害時,他沒有不在場證明,完全有作案的時間。”彭頓說道。
他并不怕嫌疑人和證人對他說謊,他最怕的是嫌疑人和證人往假話里摻真話,這會給他們的調查增加了不少難度。
“Yes!太好了,我們可以推翻本杰明·卡特上次在我們這里錄的供詞。”大衛欣喜若狂。
“本杰明·卡特的律師來了嗎?”彭頓問肖恩道。
他和本杰明·卡特從2月3日第一次見面起,已經打過數次交道,以此人之奸猾狡詐,絕不會主動認罪。接下來對本杰明·卡特的審問,才是一場硬仗。
彭頓已經做好打持久戰的準備。
“剛剛到,他現在正在3C審訊室向他的當事人了解情況。他讓我們給他十分鐘時間了解情況,他還有七分鐘的時間。”肖恩抬手看了看表上的時間說道。
3C審訊室內,卡特的律師福登還處于懵逼狀態,他對他的當事人說道:“本杰明,警方控告你六項謀殺指控,六項謀殺指控,你知道意味著什么嗎?”
福登方才和同行梅利韋瑟在走廊打過照面,他從梅利韋瑟和警方口中得知卡特這次要面臨的不是艾琳·墨菲,格蕾絲·米切爾兩個謀殺案的指控,而是六項謀殺指控。
福登從業多年,為面臨謀殺指控的當事人辯護過。
但為面臨6項謀殺指控的當事人辯護,他也是頭一回。
“知道,牢底坐穿,終生不得假釋。”本杰明·卡特仍舊是一臉無辜的模樣,“福登,你我是多年的朋友,我是什么的為人,他們不清楚,難道你還不清楚嗎?這些條子為了業績什么都做得出來,他們是在誣陷我,就像上次一樣。”
福登一時語塞,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他與本杰明·卡特相識多年,本杰明·卡特的為人他多少也了解一些,認為本杰明·卡特不可能犯下這么多起謀殺案。
只是這次警方明顯是做足了工作,有備而來的。
“我以我母親的生命擔保起誓,我什么都沒做,這些與我無關。”卡特信誓旦旦地說道。
“好,我相信你,告訴我具體情況。”福登見卡特把他最在乎的母親都搬了出來,選擇相信卡特。
當然,作為一名律師,出于職業素養,既然接下了這個活,他也只能選擇相信他的當事人是無辜的。
福登向卡特了解完情況后,警方對本杰明·卡特的審問工作正式開始。
彭頓按照慣例打開3C審訊室的錄音設備:“現在是1996年2月11日,星期日,下午4點50分。
審訊地點:多賽特郡,伯恩茅斯警局3C審訊室。
審訊對象:本杰明·卡特。
在場者:警督卡文迪什,高級警督格雷,一級警長肖恩,嫌疑人律師福登。
嫌疑人,現在請你如實陳述自己的全名,住址與出生日期。”
“本杰明·卡特,伯恩茅斯,阿爾伯特大街113號,我于1955年6月27日出生于伊斯特本。”
“知道為什么被捕嗎?”
“我想我應該知道。”
“出于指責要求,我現在必須提醒你,接下來你所說的一切都可能成為呈堂證供。你因涉嫌謀殺,艾琳·墨菲,格蕾絲·米切爾被捕,同時你還涉嫌與另外四起謀殺案有關,明白嗎?”
卡特謹慎地看向坐在他旁邊的福登,向福登征求意見。
福登點點頭表示這個問題可以回答。
“我知道,但我是無辜的,這些謀殺案與我無關。”卡特仍舊在負隅頑抗。
只是他的神態已經沒有上一次坐在這里時的自信從容。
“根據你的供詞,你聲稱1996年2月2日晚上9點回家以后就沒有出去過,是這樣嗎?”彭頓按照自己的節奏有條不紊地進行審訊工作。
“是。”卡特面無表情地回答道。
“我們剛剛從你同居女友那里獲得了口供,她說你在回家一小時后又出門了。她不知道你再次回來的具體時間,但可以肯定,你再次回來的時候是走回來的,不是開車回來的。
你的愛車并非如你所言,停在你的住所附近遭到盜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