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自己多疑了,彭頓如是想著。
同時準備把桌子收拾回原樣。
不料他醉意未消,動作有點不利索,不小心把畢登擺放在辦公桌上的相框掃在了地上,滑入文件柜底部。
彭頓彎腰將手伸進文件柜底部撿拾畢登的全家福,頓覺觸感不對,除了相框之外,似乎還摸到了皮革之類的東西,又仔細一陣摸索,感覺是本本子。
他順手把本子連同相框一起從文件柜底部撈了出來,果然是出現場那天所看見的紅色本子。
收拾好畢登的辦公桌,將辦公桌恢復原樣后,彭頓拿起本子離開總警督辦公室。
他打開本子,隨意找了個辦公桌,一屁股坐在桌面上細細翻看了起來。
這是艾琳·墨菲的日記本,由于艾琳·墨菲文化程度很低,字跡比較潦草難認,詞句經常出現語法錯誤,彭頓閱讀起來略顯吃力。
不過大體上的內容他還是勉強讀懂了,其主要內容不過是一個性工作者的日常。沒有太多有價值的線索。
筆記本中間有幾頁被撕去了,或許被撕去的這幾頁內容才是重點。
會不會是奧伯倫撕的?彭頓腦海中閃過這么一個念頭。
在他之前,接觸過這本筆記本的只有奧伯倫和畢登。
這些缺失的殘頁,不是畢登撕去的就是奧伯倫撕去的。
畢登的辦公室他剛才已經搜索過了,并沒有發現殘頁,被撕去的殘頁會不會在奧伯倫這里?
彭頓來到奧伯倫辦公桌前,抱著碰碰運氣的想法在奧伯倫這里搜尋被撕去的筆記本殘頁。
搜尋半天,并沒有發現殘頁,或許殘頁已經被奧伯倫給銷毀了。
不過此番搜索也不是一無所獲,至少彭頓在奧伯倫這些搜到了一份艾琳·墨菲的檔案。
這份檔案和彭頓所看到的那份檔案不一樣,準確地說,奧伯倫的這份艾琳·墨菲檔案才是完全版,他之前所看的那份檔案是刪減版。
彭頓根據這份完整版的艾琳·墨菲檔案得知畢登在風化組供職期間曾逮捕過艾琳·墨菲,艾琳·墨菲也確實被畢登發展成為了風化組的線人。
至于兩人是不是正常的警方和線人關系,現在或許只有奧伯倫知道了。
對于奧伯倫這種干擾案件調查,毫無職業道德的行為,彭頓感到異常氣憤。
奧伯倫啊奧伯倫,你對畢登可真是忠心耿耿啊,寧可冒著職業生涯斷送的風險,也要給死去的畢登擦屁股,保全他身后的名譽。
奧伯倫,是你不仁在先,跟我玩陰的,想要把握排擠出刑事調查組,那就別怪我不義了。彭頓收走了這份完整版的艾琳·墨菲檔案資料。
“早上好,頭兒。”
“早上好,長官。”
“早上好!”
迷迷糊糊地趴在辦公桌上睡到天亮,同事們陸陸續續地來到了刑事偵緝組的辦公廳。原本死寂冷清的辦公廳逐漸變得熱鬧起來。
“頭兒,您要的牛津杏仁酥。”喬納森提著一盒牛津杏仁酥放在彭頓的辦公桌上。
彭頓把溫格給他的5英鎊紙鈔遞給喬納森:“來得正好,提上牛津杏仁酥,跟我去法醫實驗室一趟。”
“不是吧頭兒?現在就去嗎?我早餐還沒吃呢。”喬納森叫苦連天。
“瞧你這沒出息的樣兒!”彭頓白了喬納森一眼,“愛去不去。”
說著,彭頓提起辦公桌上的牛津杏仁酥就要出發。
“我來拿,我來拿。”喬納森憨笑著提起牛津杏仁酥,他不想錯過這難得的學習鍛煉機會。
法醫實驗室,人到齊后,溫格對莉莉說道:“莉莉,給你個表現的機會。”
莉莉點點頭,拿著尸檢報告說道:“死者的死亡時間是在7~8周前,受害者渾身赤裸,雙手被反綁于伸手,打結方式和上一位受害者格蕾絲相同,都是水手結,不過用的繩子材質不一樣。尸體已經高度腐爛......”
“兇器呢?死者是為何種兇器所殺害?”奧伯倫環著手,打斷了莉莉,徑直問道。
“和上次不一樣,這次兇手所用的兇器是很薄很鋒利的刀片。”莉莉回答說。
“美工刀?”彭頓插口問道。
“不排除是美工刀。”頻繁被打斷的莉莉不悅道,“拜托,二位警督,能不能讓我把話說完你們再發表觀點,請別在打斷我,我可以繼續了嗎?”
“請繼續。”彭頓做了個請繼續的手勢。
“兇手所用的兇器是很薄很鋒利的刀片,死前頭部遭受過重擊,這一點和上位受害者格蕾絲一樣。遺憾的是由于尸體已高度腐化,無法采集到精液樣本。”莉莉說道。
“根據我的經驗之談,我認為兩個受害人是為同一人所殺。”溫格嚼著牛津杏仁酥補充說道。
溫格是老法醫,數十年的職業生涯中,接觸過無數的尸體,但格蕾絲·米切爾,艾琳·墨菲兩位受害者死狀之慘烈,兇手下手之殘忍,縱觀其整個職業生涯,也都十分罕見。
“諸位請看,這位死者右手手腕處也有同樣的傷口,似是刻意為之。”莉莉抬起死者已經高度腐化變色右手手腕,“這也可以理解為,是兇手在死者身上做的標記。”
“作案簽名?連環殺手?”彭頓現在非常后悔和勞倫斯訂下的約定。
如果對方是連環殺手,不要說五天,十天。五十天、一百天都未必夠。難道他在這個時空的第一案就要以失敗收場了?
幾乎每一個連環殺手都喜歡在作案后留下自己獨特的作案簽名,或是某一件特殊的物品,或是兇器,或是直接在受害者身上做標記,乃至直接取走受害者身體上的某些器官部件。
顯然,這個連環殺手屬于后者,喜歡在死者身上做標記,滿足自己的變態欲望。
連環殺手在受害者尸體上做特殊標記通常是出于以下幾種心理因素。
包括但不限于,滿足自己對受害者的絕對控制權與支配欲。渴望獲得關注,挑釁執法部門,彰顯自己的實力。從自己的“作品”中獲取滿足感。強化自我認同,表明自己與普通的殺人犯不同,是獨一無二的存在。
“我認為是的。”溫格說出了他主觀的判斷,“兇手作案手法嫻熟,是個慣犯。解剖臺上這位不是第一名受害者,格蕾絲也不是第二名受害者。”
“此前英格蘭地區有發現類似標記的尸體嗎?”英雄所見略同,彭頓認可溫格的判斷。
“暫時沒有,反正我沒見過。也可能兇手當然還沒有在受害者身上做標記的嗜好。連環殺手,也不總是一成不變的。”溫格非常肯定地說道,“前路漫漫,你們刑事調查組任重而道遠啊。”
謀殺案常有,而連環殺人案不常有。這樣的案子對于蘇格蘭場而言都是重大案件,更不用說伯恩茅斯警局這種地方小警局。
溫格是英國的資深老法醫,曾在蘇格蘭場供職多年,如果此前接觸過類似的尸體,他不會沒有印象。
溫格肯定兇手不是第一次,第二次作案,一定是已經多次犯案的慣犯。
之所以此前溫格沒有接觸到相似的尸體,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兇手確實隱藏得很好,另一種則是警方瀆職。
“喬納森,這一次你知道廁所在哪里了,憋不住就別勉強。”彭頓注意到身旁即將繃不住的喬納森,生怕喬納森忍不住吐在自己身上。
喬納森捂著嘴,疾速沖進廁所,不多時,眾人便聽到從廁所傳出的劇烈嘔吐聲。眾人忍不住捂嘴笑了起來。
嘔吐畢,喬納森緊跟在彭頓身后回到刑事調查組,他一邊走,一邊解釋道:“頭兒,我保證!這次我已經盡力了!這次的尸體和上次的尸體比起來,根本不是一個級別。如果是上次的尸體,我肯定能Hold的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