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景煜最欣賞的還是蕭笠的轉身，蕭笠動作極為靈活，輕飄飄一個假動作就能晃過防守的人，然后輕松地上籃或傳球。

眾人配合一默契起來，比分就開始拉開了。

但高一的隊伍里也有不少好苗子，尤其是他們的鋒衛搖擺人，他興許是看出了蕭笠的樞紐作用，竟然放棄了強攻，而選擇死死守著蕭笠。

這人比蕭笠高出了一個頭，身材也更壯碩，防守蕭笠的時候整個人直接籠住了他，蕭笠試了好幾次都沒有突防。溫景煜急得就差抓耳撓腮，憤憤地說：“這小子怎么這么黏糊啊！”

季初泓也在一旁幫腔：“就是！”

最后還是齊哲擺脫了防守他的人，到了蕭笠的側后方接應他，這球才算安然地傳了出去。這小學弟沖蕭笠勾出一個挑釁的笑容，然后沖自己隊伍的人吼了一聲：“看好自己的人！”

“這小子氣焰很高啊！”溫景煜哼唧唧，“等我腳好了，非得找他單挑一場不可！”

而且這小學弟似乎認準了這項戰術，樂此不疲地糾纏蕭笠。貼得近小動作就多了，十多分鐘下來，蕭笠縱然有再好的脾氣也都被惹火了。他緊緊蹙著眉，冷聲道：“要打球就痛快點。”

小學弟痞痞地笑著：“學長生氣的樣子真好看。”

蕭笠白了他一眼，做了個假動作意欲朝他左邊過人。他的身子傾了一大半出去，眼瞧著就要被小學弟攔下來了。但就在那一瞬間，蕭笠迅猛地收回了身子，強行撞上了小學弟的右肩，護著球突了出去。

場下響起一片歡呼，溫景煜的眼睛也亮了亮。他看到蕭笠很快把球傳給了一個空出來的校隊的人，對方一個灌籃就進球了。

那被過的小學弟竟然不見絲毫沮喪，甚至勾起一抹笑容，意味深長地舔了下嘴唇。

蕭笠回頭正巧看到這一幕，本來就不太好的臉色徹底冷了下來。蕭笠看了眼比分牌，發現差距已經拉到了十四分。

那小學弟一直鎖定著蕭笠，蕭笠也撕破了臉似的，接下來都是橫沖直撞地過人。兩人碰撞了好幾次，基本旗鼓相當。但蕭笠個子矮小，露出來的地方看不見一絲明顯的肌肉，和校隊專門訓練的體育生自然是比不得的。

溫景煜一向口頭上的素養還是比較好，但爆了好幾句粗口了：“艸，我真是記住這小子了！”

不僅場外的人看得清楚，場內的齊哲幾人都發現了不對勁。在蕭笠又一次差點兒被絆倒后，身為隊長的齊哲率先喊了暫停。

“沒事吧？”齊哲沖蕭笠招招手。

蕭笠擦了把額頭上的汗水，搖搖頭：“我沒事，他卡得太嚴了，之后球不要給我了。”

“靠，這小子明顯就是要挑事情！”一個校隊的人憤懣不平。

齊哲拉了他一把，示意他閉嘴：“好歹一個隊里的，別沖動。”說著齊哲伸手捏了把蕭笠的右肩，蕭笠沒反應過來，一下子沒躲過去，這輕輕一下捏得他眉頭緊蹙，吸了口涼氣。

“別跟他硬碰硬了，”齊哲很快收了手，交代到，“你肩膀估計青了，咱倆換個人卡。”

此時溫景煜被季初泓攙扶著，單腳蹦跶了過來。他行動不便，為了加快速度還踢到了自己受傷的腳，臉上的表情有些猙獰。他先憤懣地對蕭笠說：“你別管那傻逼玩意兒，等哥哥我腳好了非得收拾他不可！”

蕭笠不置可否，倒是沒有出言反駁。

溫景煜說著環視了一圈隊伍里的人：“哥兒們，給我賣個面子唄，別讓對手太囂張了，適當給點兒顏色瞧瞧。”說完他眼巴巴地瞅著齊哲，齊哲微微昂首，算是默許了。

隊伍里的其他人都摩拳擦掌起來，蕭笠這時還沒明白什么事，直到上場他才發現隊伍里細微的變化。

齊哲和小學弟對上后，一直約束著他，每當這小學弟能突防的時候，必定會有個高二隊伍里的人擋住他的后路。而且他還是個喜歡“吃獨食”的，明明看見空出來的隊友卻不愿意傳球，被裁判吹了好幾次超時。

蕭笠看到齊哲蓋了他好幾次帽，心里的滋味一時復雜起來。

他從來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會欠上別人的人情。說到欠人情，他又想起了溫景煜剛剛臭屁的樣子和出手相助的那晚上……所以說，自己也欠了他一個大人情？

球場上風起云涌，蕭笠卻忽然茫然了起來。他仿佛嘗到了一些人情冷暖的味，覺得自己好像鮮活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