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詩寫得好么?拿命換的
- 拯救大魏:從三國志開始
- 蒼山孤月
- 2082字
- 2023-12-04 15:07:43
曹植獨(dú)自一人立著,等曹丕緩緩走近了來,這才拱手道:“大哥,不知有何事呢?”
曹丕臉色稍緩,說道:“你我兄弟二人,難道需要到了真有事的緊要關(guān)頭,才需要說點(diǎn)事么?上次你酒醉誤闖司馬門,坐了幾日牢獄,做兄長的沒去看望你,有些過意不去。”
曹植笑了笑,說道:“大哥,子建心中明白的,我一時(shí)酒醉,受懲戒罪有應(yīng)得,又不是什么冤屈。再者說了,設(shè)身處地的想,大哥你若是來看望我,我反倒覺得有幾分幸災(zāi)樂禍的意味。”
曹丕沒想到他竟如此直言不諱,霎時(shí)間那些假客套的話都咽了回去,尷尬笑道:“倒也有幾分這樣的憂慮,子建你能明白,那是再好不過了。”
曹植笑道:“是啊,切不能讓小事壞了你我的兄弟之情,咱們又不是旁人,而是一母同胞的兄弟。”
曹丕有那么一瞬息的失神,感受到了他的真誠,頗為大動(dòng):“子建與我爭了這么多年的世子之位,此話完全沒有任何的虛假與做作。”
“自然——自然是,就怕身邊的奸邪之輩,擾亂視聽,使我兄弟二人的關(guān)系越鬧越僵。不論父親立誰為世子,我們都是親兄弟,何須顧此失彼呢?”
曹丕仰天打了個(gè)哈哈。
曹植望著這個(gè)與自己同父同母的兄長,不知從哪一年起,兩人的關(guān)系就不似從前了。
或許,這種變化是潛移默化的,從曹操還是洛陽北部尉,再到討董的諸侯之一,再到迎奉天子的丞相,再到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魏王。
曹植二人心中明白,兩人早晚會(huì)走上對立的位置,什么兄弟情誼、骨肉至親都將看得極淡。
“大哥,我最近作了一首詩,是關(guān)乎兄弟情誼,卻從頭到尾,全文不落兄弟二字,不知可有興趣聽一聽?”
他心念一動(dòng),忍不住道。
曹丕眉頭一挑,說道:“子建近來當(dāng)真是文思泉涌,做兄長的自然要好好的品鑒一番。”
不知怎的,曹植一見到他,總會(huì)想起那本《三國志》中引用了《世說新語》的內(nèi)容:“文帝嘗令東阿王七步中作詩,不成者行大法。”
“大法”指的是死刑。
曹植每讀到這里的時(shí)候,一度說不出話來,心中自是莫名的悲憤,忍不住將那首豆萁詩給念了出來:“煮豆持作羹,漉菽以為汁。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曹丕聽后臉色頓變,嘴角抽搐,簡單明了的文字,竟真的沒有用到兄弟二字,卻將骨肉相殘形容得入木三分,顫聲道:“這——這詩做得當(dāng)真是好啊,為兄實(shí)不及也。豆子與豆桿,出在同一根上,卻事與愿違,豆子在鍋里煮成羹,豆桿在釜下焚燒,相煎何太急,相煎何太急!”
說著說著,眼角竟已含著淚花。
曹植也眼含淚花,伸手拭去淚水,心想按照《三國志》的記載,大哥我這詩要是作的不好,早就死你手上了,這是老弟我拿命換的啊,七步之內(nèi)不能作出詩來就死路一條,換了誰都得才思泉涌。
曹丕激動(dòng)地握住了曹植的手,顫聲道:“子建放心,無論發(fā)生何事,你我都是兄弟,外面那些閑言碎語不聽自然無。同為魏王子嗣,誰繼承世子之位,那也是父親的安排,命定的機(jī)緣。”
曹植這一滴淚直接從眼角滑落至腮邊,連聲道:“大哥,大哥——你說得不錯(cuò),不管怎樣說,都不能淪落到自相殘殺啊。大哥你是嫡長子,按照這千年以來的傳統(tǒng),世子的位置由你來做,是合乎情理,順應(yīng)天道的。父親至今未下決定,想來有他的苦衷跟難言之隱。”
兩人表現(xiàn)出了極大的震動(dòng),執(zhí)手相看淚眼,把雙方人馬的幕僚在遠(yuǎn)處都給看得呆住了。
丁儀“嘖”的一聲,對楊修低聲道:“德祖,這——公子與五官中郎將,沒想到竟如此動(dòng)情。”
楊修只是笑了笑:“二位公子皆有奸雄風(fēng)范也。正禮,你可得記住了,為天下者不顧家。在整個(gè)江山社稷面前,什么兄弟之情、父子之情,都顯得極其淡漠。”
另一邊的陳群跟司馬懿互相對視一眼,均是這般念想,雖然離得太遠(yuǎn),不知道雙方究竟說了什么,可想來也是幾句“肺腑之言”。
司馬懿暗想:“素聞曹子建以誠待人,有古人之風(fēng),現(xiàn)在看來也不外如是,貓哭耗子假慈悲。”
曹植擦了擦眼淚,拍拍兄長的手背,作忍痛道:“時(shí)候不早了,大哥早點(diǎn)回去歇息吧。”
曹丕點(diǎn)了點(diǎn)頭,眼眶泛紅:“依我來說,世子之位就該用你來做,想來父親早已草擬了文章,由你今晚當(dāng)眾朗誦,真是用心良苦。”
曹植心想你這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一大圈,原來就為了問這個(gè),抹淚道:“大哥誤會(huì)了,那不是父親寫的,是我自己寫的。”
他深知曹丕等人既然心有疑慮,自己越是欲蓋彌彰,對方便信得越深。
果不其然,曹丕臉色微微沉了下來,暗想我若是信了你的話,那就有鬼了,嘴上卻道:“原來如此,子建深得父親的真?zhèn)靼。揖驼f世子之位非你莫屬。”
兩人客客氣氣的東拉西扯,這才相互撮別,各自走向自己的馬車。
一進(jìn)了馬車,曹丕用手帕擦了擦臉,露出了陰冷的表情:“仲達(dá),這事你怎么看?”
司馬懿搖了搖頭:“以不變應(yīng)萬變,臨淄侯……著實(shí)讓人看不透,文章興許是他做的,也可能是魏王代筆的,但總而言之,中郎將的表現(xiàn)也無傷大雅,只要不犯大錯(cuò),世子之位仍是不變。”
曹丕嘆了口氣:“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為了那天的到來,我這十年來就沒睡過個(gè)安穩(wěn)覺。”
司馬懿笑道:“中郎將多慮了,諸位公子、王公大臣之所以看不透魏王,是因?yàn)槲和醪幌胱屓丝赐浮XM不聞當(dāng)年許劭對魏王的評價(jià),那是萬分中肯的。這個(gè)世子之位,魏王定會(huì)傳授給你的。”
“但愿如此。”
另一邊,上了馬車的曹植,一改剛才哭哭啼啼的模樣,轉(zhuǎn)而是滿臉的笑容:“走吧,曹丕想套我的話,我故意說假的,想來他反而又迷糊了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