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王世興
- 執掌大明:從解元開始
- 彩照斜陽
- 2116字
- 2023-12-14 20:01:40
樓明聞言,也是愣了一愣,他進城時給守城士兵留了馬府的地址,但從他進城到現在前后不過兩個時辰,這么快就有人登門拜訪?
馬文瑞接言道:“此事容后再說,即是四位舉子聯袂來訪,賢侄還是不要怠慢的好,免得落個‘恃才傲物’的口舌。”
樓明應了一聲,對馬文瑞行了一禮,便跟著前來的報信的下人去接待那四位到訪的新科舉子了。
朱紅色的大門外,是四位意氣風發的書生,皆在二三十歲左右。其中一位溫雅的書生領先半個身位,正是本次鄉試亞元薛亨。
薛亨見適才開門的小廝領著一位器宇軒昂的公子朝他們走來,料想這便是今年的新科解元了。于是率先開口道:“來者可是云逸兄?我等可是久仰樓兄大名了,在下韓城縣薛亨字道行,忝列本次鄉試第二名。”
其他三位書生也一起拱手行禮道:“在下肅州衛郭莊字子蒞,本次鄉試第三名。在下涇陽縣趙應龍字時化,本次鄉試第六名。在下韓城縣吳從周字崇文,本次鄉試第十二名。”
一旁的小廝聽得暗自咋舌,馬家雖然門楣上掛著進士牌匾,但連續四代已經七十多年都沒出過舉人了,眼前的這四位新科舉子不僅個個鄉試排名列前,而且都很年輕,可以說隨便拎出一個都是馬家夢寐以求的乘龍快婿。
樓明也急忙回禮道:“在下安定縣樓明字云逸,...忝為本次鄉試第一名。”他猶豫了一下最后還是保持隊形也報上自己的名次。
由于樓明也是借住在馬家的,他也不好做主請幾人入府。薛亨幾人也明白樓明的情況,當下幾人都沒有進府的意思,就站在門口聊天。
薛亨接口說道:“果然是云逸兄,聞名不如見面,樓兄果然是一表人才。”想了想,他又起了個話頭:“聽說云逸兄是治《春秋》的?”
樓明點點頭應了一聲,但他不想聊這些四書五經之類的,當即轉移話題道:“小弟我有一事不明,還請道行兄、子蒞兄、時化兄和崇文兄教我。”
“哦,云逸兄但說無妨,我等必知無不言。”薛亨代表四人回道。
樓明直接將心里的疑惑問了出來:“我是午時中進的城,當時給尚德門的守城士兵留了地址,但現在不過申時中,前后不過兩個時辰,諸位怎么會如此快地就上門拜訪呢?”
“這事倒是個巧合,我等也正是因此而來。”薛亨回道:“我們四人本來在鴻福酒樓吃酒,恰好碰到王撫臺的公子同店,然后王公子做東,讓兩桌并做一桌,正好此時有人報來云逸兄進城的消息,王公子于是讓我等來給云逸兄下請帖,說是今晚要在翠微樓宴請今年鄉試前三十的名的舉子來給云逸兄接風洗塵。”
這王撫臺自然就是現任陜西巡撫王以祿,王以祿只有一個獨子,名喚王世興,但卻是個不學無術的。
王以祿是靠嚴嵩的關系得以平步青云,雖說很多人都不齒王以祿的為人,但畢竟王以祿還是正兒八經的三甲進士出身,才學是沒的說的。
而他這個兒子王世興是個秀才出身,但居然在一次宴飲之時說出了“《詩經》啊,我最愛其中杜子美的詩”這樣令人貽笑大方的話。
秀才出身卻沒讀過《詩經》,這個秀才怎么來的自然不言而喻,于是“不知《詩經》王世興”成為一時笑談。
隨后又有人挖出了王世興幾年前在縣學進學時,歲試時以自殺來威脅考官,要求考官給他評為上等的事。這段時間也是傳的沸沸揚揚。
這位王公子的名氣可比樓明大的多,之前樓明在安定縣時就聽人提過王世興的事,不過當時被樓明當做笑談了,此時聽薛亨提起,便又想了起來。
吳從周聞言哼了一聲,道:“要不是他爹是巡撫,誰樂意理他這個不學無術的紈绔。”
薛亨出身匠籍,待人處世自然謹小慎微。
但吳從周家里卻有人在京城做官,雖說只是個從五品的戶部員外郎,在順天府算是個小官。
但畢竟是天子腳下,見識自然不是等閑可比,吳從周年輕人的鋒芒此時展露無疑。
樓明拿不定這宴要不要去,畢竟古代讀書人都愛惜名聲,這王世興名聲這么臭,萬一大家都不去,到時候只有自己一個人去了那多尷尬?
樓明想了想,直接問道:“諸位同窗覺得這宴我要不要去?”
郭莊接口道:“這王世興雖然不學無術,但也并不是不懂人情世故,他也是知道自己名聲臭,所以此次宴會自己并不出面,而是打著為樓兄接風洗塵的名號邀請諸位舉子。倘若有人不來,就是不給樓兄面子。”
“同樣,若是樓兄不去,就是不給其他舉子面子,事后難保不落個侍才傲物的惡名。”
這是赤裸裸的陽謀啊!
樓明皺了皺眉頭,他有點拿不準他甫一入城,這王世興就跑來宴請他是想搞什么名堂?
會不會是王以祿的意思?
樓明這樣想著,不過他不主動惹事,并不代表他怕事,反正也是三十個舉子一起,他也沒什么好怕的。
于是樓明拱手謝道:“多謝諸位同窗教我,樓某感激不盡。”
薛亨等四人也一同回禮:“云逸兄客氣了。既然意思已帶到,此處也不是說話的地兒,不如晚些時候翠微樓見,屆時再詳聊,我等在此就先不再叨擾樓兄了。”
樓明還了一禮,與薛亨等人相互告別。
......
翠微樓是西安城內數一數二的酒樓,它位于西安城永安渠邊,永安渠是隋唐時長安城的供水渠道,引自交水,自南到北貫穿整個西安城,至今已有一千年的歷史了。
翠微樓就位于永安渠在城內河段的中點處。
每當春時來臨,永安渠兩岸的柳樹新綠初綻,坐在翠微樓上一邊欣賞婆娑的柳條隨風搖曳,一邊品嘗美酒佳肴,倒是別有一番意境。
然而此刻正值寒月,柳樹只剩下裸露的枝丫在寒風中瑟瑟發抖,原本粼粼的河水也已結成冰,只顯出一片冷清蕭瑟的景象。
王世興晚間要在此宴請三十舉子為新科解元接風洗塵的消息不脛而走,平日里來往都是寶馬香車的翠微樓此時倒是擁了不少看熱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