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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惡之花(2)

密林之中,那車夫不解地喃喃自語道:“不對啊,王世興不是十月初六就病死了嗎?王撫臺還親自為他舉喪,他的人頭怎么會在這?”

他永遠都不會想到,王以祿作為一省巡撫,在這種事情上竟撒了一個彌天大謊。

因此,短暫的疑慮過后,他就帶著一絲篤定地道:“應該是我認錯了!”

說著,他竟朝著王世興那具無頭尸體走去——顯然剛才的那股剛才強烈震撼他的恐懼與震驚已然是消失無蹤。

他在尸體旁邊蹲下身來,對著馬寧珂強調道:“按照之前說的,尸體上搜出的東西全歸我——這邊的尸體也算!”

話音未落,他便自顧自地就在王世興無頭尸體上摸了起來,但讓他倍感失望的是,這具尸體和之前密林中的那幾十具尸體一樣,身上居然沒有一兩銀子。

“呸!都是一群窮鬼!”車夫在心中暗自咒罵,心有不甘,“摸了這么多尸體,一枚銅板都沒有!”

正當他準備放棄搜尋時,手指無意間觸碰到王世興懷中的一張紙片。

這車夫頓時心里一動,心想:“莫非是銀票不成?”

于是他他滿心歡喜地將這張紙從尸體懷中掏了出來。

然而,待他仔細一看,這只是一張寫有四句話的八行紙,這車夫不認識字,但很明顯這不是一張銀票,他的失望的情緒頓時溢于言表。

既然與銀子無關,那車夫一下子失去了興趣,他轉手將這張信箋遞給了馬寧珂,漫不經心地道:“諾,你看看上面寫的什么?”

馬寧珂伸手接過那張八行紙,定睛細看,看清詩句內容后,她的心猛地一跳!

紙上赫然寫著樓明寫給王世興的那首打油詩:“未曾提筆淚漣漣,苦讀詩書十幾年。考官若不把我取,回家一命赴黃泉。”

再加上之前那車夫的話,馬寧珂如何能猜測不到?

眼前這具尸首分離的尸體就是王世興!王世興病逝的消息竟然是假的!他可能剛剛就在此處被樓明所殺!

馬寧珂內心震撼不已,就在這個時候,那車夫好奇地問道:“這上面到底寫了什么?”

馬寧珂努力穩住情緒,面不改色地把信箋遞回給他,輕描淡寫道:“哦,只是一首詩而已,寫的倒是挺不錯的。不過,這尸體應該不是王世興,我記得那人連《詩經》都沒讀過,怎么可能寫出這種詩呢。”

那車夫對詩那是一點興趣都沒有,他看都不看馬寧珂遞回來的信箋,滿臉不耐煩地道:“詩又不能當銀子花!你自個兒拿著吧!”

說著他站起身來,瞥了一眼躺在王世興無頭尸體旁邊并排躺著的殷啟仁夫婦的遺體,然后略帶輕蔑地用腳踢了踢殷啟仁的臉,嘟囔道:“兩個乞丐。”

說著就想撇下這兩具尸體去摸其他人的,但猶豫片刻后,還是不放心的蹲下身來,把殷啟仁夫婦的尸體又仔仔細細地搜了一遍,結果自然是一無所獲。

他失望地搖了搖頭,然后站起身來,又朝著徐承業的尸體走去——徐承業為人低調,遠遠不像王世興那般張揚,所以這車夫認識王世興但并不認識徐承業。

徐承業此番是出來殺人的,身上自然沒帶銀子。

他又把剩下的三個人的尸體依次仔仔細細地搜了一遍。

直至最后,這位車夫仍然是一無所獲。

摸完最后一具尸體,那車夫站起身來,滿臉沮喪地用力拍打了一下身邊的馬車車廂,顯然對毫無所獲的結果極為不甘心。

他將目光投向身邊的馬車,想了想,竟爬上馬車仔細搜了起來,然而結果仍舊是空手而歸。

懷揣著一股怨念與失落,他又移步至王世興那輛翻倒的馬車前,毫不猶豫地鉆入其中,再次展開了一番細致搜尋。

在再度搜尋無果之后,車夫的視線終于落在了此刻昏倒在那里的樓明身上,猶豫了一下,他帶著一絲貪婪,徑直走向樓明,準備對其展開搜身。

然而,“啪”的一聲脆響打破了這片刻的寂靜。

馬寧珂焉能允許這個車夫對樓明有所冒犯,她眼疾手快地用手中折疊成條狀的信箋猛地拍打在車夫伸出的手上,聲音冰冷且堅決:“他是我的朋友!只是暫時暈過去了!”

朋友?

那車夫縷縷空手而歸,心中本來就集聚了一股怒火,此刻想搜樓明的身又被馬寧珂所阻止,而此地濃郁的血腥味傳來,他一下子又想到之前在密林之中,馬寧珂為勸他繼續追下去所開出的五十兩的價碼,多重作用下,一股邪念竟驟然涌上了他的心頭。

這個地方人跡罕至,而且已經死了這么多人了,再多死兩個也沒什么,自己何不......

與此同時,他的視線又落在馬寧珂身上,那美貌和出塵的氣質在心中邪念的放大下更是令他心動不已,這可是比他過去見過最風騷、最漂亮的窯姐兒還要美上數倍!

于是,一個更為卑劣的邪念在他心底萌生——在她香消玉殞之前,自己或許還能......

這般思量后,那車夫不禁發出一陣冷笑,語帶譏諷地道:“朋友?什么朋友?我看他怕是你的意中人吧?這林子里的人恐怕都是被你這個小情郎所殺的吧?”

馬寧珂聽罷,面色驟變,陡然握緊了自己的拳頭。

她突然有點懊悔雇了個車夫來找樓明,讓樓明因此而陷入險地是她萬萬不愿意見到的。

然而,世事難測,又有誰能預見到她與樓明重逢會是在這種場景之下呢?

車夫見狀,嘿嘿一笑,繼續道:“姑娘,你也不想你這位心上人的殺人之事傳揚出去吧?”

馬寧珂強壓怒火,冷冷地瞪著他問道:“你想怎么樣?”

車夫滿臉得意之色,舔了舔嘴唇,厚顏無恥地提出了他的要求:“只要姑娘肯陪我一次,并將身上所有的銀兩交給我,今日之事我定會守口如瓶。”

當然會守口如瓶,因為這車夫打算一親芳澤之后,將這兩人一起弄死在這兒。

“你...”馬寧珂聽聞此言,登時怒不可遏。她沒想到這車夫打的竟是這樣一個主意!

對于她這樣一個從書香中浸出來的姑娘來說,這馬夫的話無疑是讓她感到了奇恥大辱,她看向樓明,努力抑制住胸中的怒火,冰冷地回應道:“銀子給你,可以!但是……”

說著,她頓了頓——那幾個字讓她羞于啟齒,道:“休想!”

“好!既然如此,那我現在就去報官!”說著那車夫竟直接拂袖而去,仿佛真的要去報官——

他當然不打算報官!

他只是想試著威脅一下馬寧珂,倘若馬寧珂不從,他就準備來個霸王硬上弓!

馬寧珂咬了咬唇,轉頭看著昏迷在那兒的樓明——

樓明緊閉的雙眸之下,濃密的睫毛微微顫抖,胸口劇烈起伏,左肩處有一道深深的劍傷,皮肉翻卷,但致使他昏迷的傷勢應該是在他的腰間:一道巨大劍傷橫亙在那里,鮮血正在汩汩地流。

不行,他的傷勢不能再拖了!

“咚!”

遠處一陣沉悶地鐘聲傳來,仿佛就像是來自地獄的低吟。

“好!我答應你了!”

頓時,那車夫猛地在那兒站住了,隨后他轉過身來,哈哈一笑,道:“姑娘,這才對嘛!”

說完那句話后,馬寧珂在這一剎那仿佛被抽離了所有生氣,她靜靜地佇立在那里,一言不發,就宛若一尊立在那兒絕美的雕像。

而此刻,那車夫再也無法抑制內心翻騰的欲望之火,他如餓狼撲食般猛地朝馬寧珂疾步沖去,意圖將她攬入懷中,恣意親吻她的臉頰!

然而,就在他即將得逞之際,馬寧珂卻是手腕一翻,迅速拔下了頭上的蓮花發簪,緊接著以電光石火之勢,精準狠辣地將它刺入了車夫的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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