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破曉之光
- 執掌大明:從解元開始
- 彩照斜陽
- 2150字
- 2024-01-10 23:57:31
馬家祠堂內,馬柳氏對著馬祥寧微微點點了頭,壓低了聲音道:“十月初十,也就是三天后,你大哥要陪你妹妹去大興善寺上香!大興善寺處于城外,而現在城外是遍地流民,這正是下手的好時機!”
馬祥寧聽聞此言,下意識地瞥了一眼緊閉的祠堂大門,心中泛起一絲忐忑,他緊緊握住馬柳氏的手,低聲問道:“你...打算怎么做?”
“有錢能使鬼推磨!”馬柳氏放下手中的食籃,眼中閃過狠辣之色:“現在外面到處都是亂民,多花些銀子,不怕找不到人!到時候讓他們裝作劫匪,找個偏僻的地兒,把你大哥給劫殺了!”
“這...”馬祥寧臉上閃過一絲驚愕之色,他沒想到馬柳氏說起來頭頭是道、看起來胸有成竹,結果行事竟這么草率:“這樣草率行事,豈非太過魯莽?”
“那相公有什么主意?”馬柳氏伸手捋了捋自己額前的一縷頭發,冷哼了一聲,道:“若是有什么主意說出來妾身照辦就是了!”
“呃...”馬祥寧要是個有本事的人也不會以卑劣手段拿詩構陷樓明以圖幸進了,他哪里能有什么好的主意,此時面對馬柳氏的反問,竟只能尷尬地呆立原地,一時啞口無言。
馬柳氏見他這樣子,也不再開口說話了,而是蹲下身子,開始有條不紊地從食籃中取出一件又一件精致的食盒,兩人就這樣尷尬地沉默著。
“你...把你的計劃跟我具體說說。”沉默了半晌后,馬祥寧終于按捺不住了,他蹲下身子和馬柳氏一起擺起了地上的食盒,然后趁機靠近了些開口道。
馬柳氏聞言,眼波中悄然流露出一抹得意之色,似乎是對馬祥寧對她的言聽計從感到很是受用。
她暫時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沉吟了一下,然后貼近馬祥寧耳邊低聲道:“這事兒妾身一個婦道人家不方便出面,妾身打算把這事委托給妾身的大兄去辦!他辦事,你難道還不放心嗎?”
而馬祥寧聞言則是忍不住點了點頭,同時略微松了一口氣——
馬柳氏的父親是咸寧縣典史,典史主掌一縣刑獄緝盜之事,她的那個大哥平時就幫他父親打下手,平日里接觸的盡是一些雞鳴狗盜、蠅營狗茍之輩,這事若是交給她那個大哥去辦確實讓馬祥寧心里一下子放心了不少。
不過他還是猶疑地問道:“你大哥能同意幫咱們嗎?這可是殺人...”
“放心!”馬祥寧話還沒說完,就被馬柳氏截斷了:“這世道,人命算什么!就說城外那些流民,每天都要死上好幾百人!你看看有人管嗎?”
說著馬柳氏頓了頓,繼續補充道:“現在這個時候,馬祥遠死了,除了你爹,沒人會關心!那些個官差樂得將這個案子推到那些流民頭上去!說句誅心的,就算到時候相公跑去爹面前坦白認罪,他舍得將你這個唯一的兒子給送官嗎?”
“唉,”聞言,馬祥寧嘆了一口氣,不再說話了。
然后他在那些飯食前盤腿坐了起來,正當他準備招呼馬柳氏一起來吃飯時,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馬祥寧忍不住開口道:“那我妹妹呢?寧珂她不是要和大兄一起去上香嗎?你打算怎么把寧珂引開?”
“引開?”馬柳氏聞言卻又是一聲冷笑,然后款步走到馬祥寧身邊坐了下來:“機不可失,怎么能婦人之仁!”
“你...”馬祥寧聞言則是大驚失色,他沒想到馬柳氏居然打的是這樣一個主意!
他和馬寧珂只差兩歲,兄妹倆也是從小玩到大的,兩人之間的兄妹之情也還是比較深的,他可從來沒想過要取馬寧珂性命!
他一把扶著馬柳氏肩膀,一臉慍怒道:“你什么意思?”
“相公何故明知故問!”馬柳氏卻并不怕他,她一把撥開馬祥寧的手,直言不諱地道:
“兄妹倆一起去上香,結果卻要刻意將你妹妹單獨引開,這樣只會徒增行事的難度!增大泄密的風險不說,事后還會讓相公身上的嫌疑更大!只有兄妹倆一起死在匪徒手中,這樣才更像是一場意外!”
“可是...”馬祥寧還想說些什么,但卻突然一下子啞住了,他怔怔地坐在那里,心中頓感五味雜陳,最終無力地放下手,又是經過了好一番掙扎,他最終才艱難地蹦出了一句:“那…至少要確保寧珂不受欺辱,不論如何,別讓那些惡徒...玷污了她。”
馬柳氏聞言,嘴角則是牽起一抹冷峭的笑:“這倒是沒問題。”
然而,這只是馬柳氏的敷衍之語而已!
她心中早就已經打定主意要將馬寧珂的美貌作為此次買兇殺人的籌碼之一!
......
嘉靖四十年十月初十。
今兒是個難得的好天氣,暌違已久的陽光猶如破曉時分天際邊的一抹金鑲玉帶,從云層的縫隙中傾瀉出熠熠光輝。
這溫暖而柔和的光線穿透了凜冽清冷的空氣,輕輕灑落在屋宇的黛瓦、街巷的青石路面、樹木枝頭以及每一個角落,宛如喚醒沉睡大地的神奇觸媒,給原本死寂的世界帶來了幾許暖意與活力。
窗前,樓明凝視著遠方雪地上陽光普照下反射出的璀璨光芒,他心頭縈繞的陰霾竟都被一掃而盡,心境頓時都一下子豁然開朗了起來。
今天確實是個不可多得的好日子!
樓明下意識地摸了摸袖中那一卷關于殷啟仁案的案宗,心中已有了決斷,轉身徑直出了房間——他打算今天去找那個殷啟仁!
樓明甫一踏出客棧門,便有或明或暗的十數道目光在他身上滯了一滯,但很快都裝作若無其事地移了開來。
樓明也是渾然不在意,他知道張元洲肯定是派了人在暗中盯著他,這些人既是監視也是保護。
至于王以祿和馬文瑞有沒有派人,倒是不得而知。
不過就算他們派了人,樓明也不可能就這樣被嚇得整日躲在客棧里閉門不出——事情總是要辦的。
再說了,只有千日做賊的,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如果馬文瑞想趁機對付他,正好可以借張元洲的手還以顏色;若是王以祿想對付他,那他躲到客棧里也沒用,再說了樓明也不會認為王以祿對付他會簡單粗暴地直接派人截殺他。
所以他此行揣著案卷,倒是坦然得很,他不怕有人監視他,就怕只有一撥人監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