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念羽借著人群與書架的雙重掩護隱蔽身形，進盯著圖書館的入口。

“啊啊~我在做什么啊，這完全是在浪費時間。每個人看上去都很可疑，但又不算過于可疑。”

若是有約，進入之后左右張望尋找好友也不無道理，當然也可能是因為別的什么原因，相較之下他更可疑。

在被注意到之前還是快點離開得好。

金陵一共有三家圖書館，而趙春雷常去的并不是這一家，是離這里較遠的博學路圖書館，也就是說他需要想辦法擺脫跟蹤的人前往更遠的博學路。

“嘶~頭疼……他為什么要舍近求遠呢？”

宋柒玥所收集到的情報顯示他覺得那里的咖啡更為濃郁。

“難以置信！就為了這個理由？他有病吧……”

于念羽差點忘記，他確實有病。確切地說是人格缺陷障礙，但也算是一種精神疾病。

考慮到即使找到趙春雷也可能沒有什么實質性進展的可能，他必須抓緊時間。

過了一會，于念羽穿過人群挪到門口。跟在正常出去的年輕男女身后，同行一段時間后很自然地分開。

無法確定跟蹤者是否還在，他只能盡量讓自己跑得快一點、久一點，即使腳踝隱隱作痛，就算已經呼吸困難也未敢停下。

十字路口的紅燈，是他唯一能休息的時間。當信號燈轉換時，他就會順著人群共同過街。

“應該甩掉了吧？”

于念羽轉身張望，每個行人都三兩結伴，交談甚歡，沒有一個像是跟蹤的人。

“終于……”

剛放松就迎面撞到了人，踉蹌著后退兩步，捂著鼻子忙道歉。

“又見面了。”

于念羽瞇著眼睛，看了許久才認出眼前少年正是上次來有過一面之緣的那個疑似是異武者的魚貨少年，在巷子中以一當時的那個。

“是啊。好巧。”

張文身上的傷口已經被簡單處理并加以包扎，染血的衣服也做了更換。

“一起嗎？”

“好啊。”

兩人就這樣恰似故人同路而行。

走了片刻，于念羽突然問道：“為什么跟蹤我？”

“唉？”

張文被問住，正想怎么狡辯時一旁的于念羽又問道：“或者我換個問法，你在誰手下做事？江云初？還是……張文虎？或者其他什么人。”

一陣風從二人身旁吹過，不溫不涼。

張文沉默片刻，問：“先說你的依據，我再考慮要不要告訴你。”

博學路的圖書館近在眼前，也沒必要那么急，眼下最該處理的還是眼前這個敵我不明的少年。

“好吧。你身上的繃帶和創可貼就說明你已經不做小販生意了，看傷口很新，更證明你不已經是混地下的了。上次離別時，陳秋寧和我說不需要擔心你，有其他大人物撈你出來。那時我就在想你的未來，或許是個幫派王牌打手，或者身份更高。”

于念羽駐足在博學圖書館門外，一臉嚴肅地看著張文。

“行吧，告訴你也無妨。我叫董文，在張文虎手下做事。”

聽到這樣的話，于念羽反而安心了下來。不過對于這種沒法驗證的話，也不能完全放心就是了。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說謊，是非對錯還不是全憑你一張嘴。”

“那你要怎么樣才能信任我？”張文直截了當地問。

這確實是個問題。

偶然瞥見興業公司的廣告牌，這讓他有了主意。

董文他可沒有聽過，也沒有任何相關情報，想來也不是什么大人物。

“這樣吧，興業公司現任董事長有偷稅漏稅的嫌疑，動用你的身份，吞下它。順便說一嘴，策劃部部長才是一切的中心，她就是那個千機北嬌。或許這些對于你來說太難了，你能……”

要降低難度的話他還真不知道該怎么說，這些也是前世在這里工作時聽說的市井流言。至于千機北嬌，那也是偶然，聽那個美女醫生提及的。

是誰來著？

他記得曾經有和她互通過名字，只是不知道為什么想不起來，就像忘記宋柒玥那樣。

“嗯，我知道了。”

說完張文就快步離開了，身影很快消失在于念羽的視線中。

“他明白什么了？”

于念羽不知所謂，但也并不在意。反正就是要將他支開，他要做什么都無所謂。

而且這次是指明目的的，事后會發生什么也能判斷這個董文有沒有照做，能做到什么地步從而評估能力，也能間接驗證值不值得深交。

即使以前如何，現在立場也有所不同，還是謹慎點得好。

于念羽走進圖書館，開始尋找趙春雷。

……

公路旁的森林，蔥蔥郁郁，靜謐安詳。在陽光的朝陽下，像是避暑乘涼的寶地。

一個男人在其中疾走奔逃，身上背著一個箱子，在逃跑時也不忘用手護住。

直到精疲力盡后才肯片刻休息。

他倚在樹下，身上是樹蔭被照射所產生的斑駁光影。

然而，獵手怎可能放任獵物如此輕松。

另一個男人從遠處走來，向著上空開了一槍，打破整個林子的寧靜。

“趙春生！你還不跑嗎？”

趙春生咽了咽口水，從包中拿出一把手槍，等待對方靠近。

“趙春生~我來了~”

男人呼喚著，同時緩步挪動身子，就像貓在抓到老鼠后會從中取樂一樣。

窸窣聲不斷接近。

“再靠近一點。”

趙春生屏住呼吸，機會只有一次，他必須冷靜。

“就是現在！”

趙春生抓住唯一可能的機會撲身出來，連開三槍。

面對子彈男人沒有絲毫慌張，信步走著，然后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扭動身體。

“毫發無傷！”趙春生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真遺憾啊，趙春生。”男人來到他的面前，擺著手說：“抱歉，盡管你給我帶來了很多樂趣，可我也該送你上路了。不然雇主那邊該催了，扣錢可就無趣了。”

男人扣動扳機，一發子彈脫膛而出，直指趙春生的眉心。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夏荷瞬身出現用爪刀彈開了這一發致命的子彈。

男人露出驚訝的表情，很快轉為笑意，又開了一槍。

夏荷穩住身形后抬槍開出，兩發子彈相碰發生錯位，打在夏荷腳邊和男人身旁的樹上。

“有趣，太有趣了。”

男人見此狂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