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16年搬入金陵，因古怪的脾性使他無法與人融洽交流，長此以往變得形單影只……”

于念羽躺在火車的鋪上，閱讀從宋柒玥電腦中轉移過來的情報。

暈車誤事，因此他多花了些錢轉乘硬臥車廂。長途跋涉幾個小時，倒沒出現不良反應，于是就想盡可能規劃一下。

只是，趙春雷就是典型的孤僻癥患者，這樣的人相處起來一般很難。他們不善言辭，也對很多事情毫不關心，甚至很多誤會被主觀認定沒必要解釋而任由其發酵，最終演變成無法挽回的結果。

在醫學病例上有過記載，前世他與一位聊得來的美女醫生曾探討過這部分話題。秘訣就是真誠與耐心，當然，如果了解其習慣可以讓交談變得事半功倍。

“……就此扎根在社云街，做著攝影的工作……攝影嗎？感覺也很帥呢。”

于念羽的思緒還沒離遠就見周圍的乘客都已站起，不多時就有乘務員點名告知金陵站即將到達。他慢慢移動到床邊，順著梯子趴下去，開始做到站準備。

……

社云街地下某停車場內，一群穿著黑色皮衣的男人手中拿著短刀圍著一個少年。

少年的手臂、小腿、腹部等地方均有不同程度的刀傷，可是面對眼前十幾個打手卻絲毫未有俱色。

“張文虎！你還要負隅頑抗到什么時候？我承認你很能打，夠狠、夠兇，右手腕！可是那又如何！今時不同往日，我們這么多人，你還覺得自己有可能贏嗎？”

像是領頭的男人站在打手的身后看著少年，聲音抬得很高，似是為了掩蓋自己的中氣不足。

“我勸你交出這幾個月來你搶占的地盤，然后滾出金陵。”

張文的身體搖搖欲墜，大口喘著粗氣，半晌后說道！“好！今天這一切算是我的疏忽，認栽了！但你想讓我交出用命打拼來的一切，放棄手下和我一起干的兄弟，我告訴你，不可能！你最好弄死我，因為只要還有一口氣我就會從死人堆里爬出來。”

“好，有骨氣！那你就去死吧！”

領頭揮揮手，示意手下打手們上。

打手們咽了咽口水，面面相覷，身體只移動了半個身位。他們尤記得金陵東虎的威名，加之剛剛所見的一切，自然無人敢輕舉妄動。

“你！”

領頭的人也沒辦法，只好退一步。

“把這周邊的地盤還來，滾回你的東郊！”

張文觀察周圍，看著將自己團團包圍的十幾個打手，最終放棄了突圍的想法，倚在石柱上嘆氣。

“好吧。至少告訴我，你們主子叫什么千機北嬌在哪。”

見張文虎妥協領頭的人當即囂張地笑了起來，“沒想到啊沒想到，大明明的金陵東虎真的妥協了。贏了，是我贏了！”

男人沖出人群，在昏暗的燈光與打手們異樣的眼光中又蹦又跳，手舞足蹈，似乎完成了什么了不起的成就。

過了好一會男人才恢復平靜，“好啊，告訴你也無妨。她此刻就坐在興業集團的某辦公室內，你絕對猜不到那位的身份。”

“謝謝。”

張文用染血的拳頭擦了擦臉上的傷口，他的呼吸不再急促，表情也變得輕松起來。

“什么？”

男人意識到有什么不對，可是為時已晚。

一瞬間，地下停車場的燈光盡數熄滅，所有人都陷入無邊無際的黑暗當中。

緊接著是大片的沉重腳步聲從各個方向快速接近，不安的情緒開始在人群中蔓延，當燈光再次亮起時已是另一番景象，五十多的人將他們包圍。

伴隨著金屬墜地的響聲，打手們紛紛跪下，抱頭投降。

“你……你……你！”

領頭的男人指著周圍的人，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張文的副手從男人身旁路過，穿過跪在地上的打手，走到他的面前，為他披上一件外衫。

“您根本不必以身涉險的，這些事讓我來也一樣的。”副手說。

張文穿好衣服，走向外面。

“不一樣，只有我親自來執行這個計劃才能讓效果達到最好。”

“可是……”

“沒什么可是的，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也知道，我之前是個底層人。摸爬滾打的生活教會了我很多，不想被欺負就要足夠狠，對自己狠也一樣。”

張文停下腳步，斜眸看向副手，“別跟來，我想自己走走。這里還需要你處理，至于興業，先放著就好。”

很快，張文的身影消失在盡頭。

……

于念羽來到社云街，根據情報的描述來到趙春雷開的攝影店。

卷簾門僅僅扣咬著地面，店面上方的牌匾同樣黯淡無光。

“沒人？”

于念羽走進一旁的商店內，想詢問張春雷的近況。

“歡迎光臨，想買點什么？”坐在柜臺后的年輕女售貨員熱情地詢問。

“你好，我想問一下旁邊那家店的店主呢？最近關門嗎？”

不知是因為于念羽不買東西，還是因為詢問對象是張春雷，售貨員的臉瞬間變換，白了他一眼。

“不知道。可能又外出攝影了吧。”

見聊天不成，于念羽也沒久留，他也不是什么好脾氣，特別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若是再這樣下去發作就沒必要了。

請報上有提張春雷偶爾會閉館到圖書館看書，離開商店的他打算去那里碰碰運氣。

根據地圖顯示并不遠，于是就腿去。

在轉過幾個街角后，他突然感覺到自己被跟蹤了。有一個人始終跟在他身后，腳步聲時遠時近。偶爾會被街邊的喧鬧蓋過，在相較安靜時又會聽見。

他試著走快一些，它也快一些。當他慢下來，那腳步聲也慢了下來。

于念羽在經過又一個街角后快步跑了起來，速度越來越快，沒敢回頭去看，就劺足勁一直跑。

“是誰？小偷？應該不是，跟到這個份上明顯是帶著目的的。那就是江承迅派來的人了。可是什么時候，從哪？”

他想不通，只能讓自己跑得盡量快一點，爭取甩掉那不知底細的尾巴。

他沖進圖書館，借著人群藏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