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你在接下來也能時刻保持這樣樂觀的心態。”

肖世賀對于念羽意味深長地說。

“此話怎講？”

于念羽想了想，在肖世賀說明之前率先開口。

“五十二小時只是您能爭取到的最大實現，而非確切的數字。如果計劃有變，這個時間將會無法預測得折扣。”于念羽捏了捏鼻子，“警局內應該有不為所知如同內鬼一樣的存在，要想案情真正昭雪平冤所要面對的變數太多。”

“你莫不是會讀心？”

肖世賀的臉上露出一絲與他不相符合的笑意，站在于念羽幾個身位的地方看著他，若有所思。

“并不是讀心，只是就事論事的分析，答案并沒有那么難猜想。這件事從發生到判處實在太過迅速，這不符合案情的正確發展順序，不難猜出有人在背后推波助瀾。”

于念羽的臉上還有一絲沒完全褪去的驚訝，似乎認定肖世賀是不茍言笑的性格，這一絲異常也被這個身材魁梧的副局長捕捉到。

“是啊，就像這一切的幕后主使想讓別人知道自己的存在一樣。只是這樣就不得不思考他到底為何要這么做，又為何要選則令父呢？”肖世賀倍感無力地搖了搖頭，“對此我們完全想不通，又因內鬼受限，行動進展一直被拖延。你有想到什么嗎？”

于念羽搖著頭答：“完全想不到什么，我想不到我爸能招惹什么仇視。”

對于江承迅的懷疑他之所以沒有說明是因為他沒有任何證據，貿然闡述只會招致意料之外的麻煩。

肖世賀聽此也沒有再追問什么，而是遞給于念羽一張名片。

“這是？”

于念羽接過只有手掌大小的小卡片，仔細端詳。

上面赫然印著“青絲偵探事務所”七個大字，被亮片所裝飾，背景是一所模糊的類似于教堂一樣的存在。

“請恕我不能多說，剩下的就看你自己的了。”

說完肖世賀推門離去，只剩于念羽看著手中的名片思索。這無疑是肖世賀留下的線索，前往上面的地址找到名片所造之人就能得到幫助。

名片所指的是白悅村，離墨城不遠，往返也用不了多少時間。

得到線索的他并沒有表現出喜不自勝的夸張樣子，而是整理物品，帶上斜挎包匆忙出門。

偵探事務所是一定要去的，不過在那之前他要先去拜會一下張晶。

就目前所見，肖世賀應該是能夠信任的。警局敏感，眼下最易接觸的就是張晶。

于念羽在樓下攔了一輛出租，報出張晶所工作的驛站。

出租的引擎聲并不大，可是對于此時的他來說卻是頭疼的噪音。

他無時無刻不在煎熬中忍耐，好在路上沒遇到堵車這樣糟心的事。

車子在驛站門前停下，于念羽慌忙付完款后下車，三步并做兩步地沖進驛站。

“取件碼多少。”

說話的是一個年輕女子，她坐在桌子前擺弄手機，見有人來到嫻熟地息屏放在一旁。

于念羽站在桌子前深呼吸調整狀態，待氣息平穩后說：“我找張晶。”

“你找張晶？”女子瞟了他一眼。

于念羽點點頭。

“你是他什么人？”女子又問。

“侄子。”于念羽脫口而出，隨便捏造個關系。

“她不在，回鄉了。怎么，沒和你說？切，她果然……”

女子沒有說全，無論語氣還是神態都闡明對張晶的厭惡。

“她在最近有表現出異常嗎？”

“異常？她的平常就已經算是異常了，她就是這樣的怪人。不過……”

女子側頭思考，努力讓自己回想起更多細節。

“她怪是怪，不過最近確實怪的出奇。先是整日抱著手機看，時不時露出驚恐、掙扎的樣子。前天還自告奮勇出去送快遞，只是花了一天時間。絕對是借著運送的名頭去偷懶了，直到晚上快關門時才回來。當時還有很多件沒送，她卻表現地慌張，明明我也沒罵她。然后就請假回鄉了……嗯，我知道的就這些了。”

“嗯，打擾了，謝謝。”

于念羽離開后忙不迭開始翻閱張晶的情報，女子口中所指的“回鄉”應該會有記載。

“白悅，這么巧？”

于念羽在最近的客運站前拼了一輛去往白悅村的出租，這花了他些時間。

到達目的地后于念羽開始詢問遇到的行人張晶家的住址，情報中有筆墨描寫，這么做只是為了更有效率而已。

沿著行人所指明的方向，穿過一個狹窄的巷子后找到描述中“院門前種著兩棵樹苗”的張晶家。

之前在與行人交談時他所表現出的狀態有同情，并不像驛站女子那么樣的厭惡情緒。

大門沒鎖，于念羽踏進去就見到家中喂雞的老婦人，看模樣就能猜出是情報中所指的張晶之母。

張母見有人造訪有些疑惑，“你找誰？”

于念羽微微鞠躬。

“您好，我找張晶。”

張母張著嘴卻始終沒有發出聲音，還是于念羽的聲音打破她的驀然失神。

“怎么了？”

“是不是那孩子又惹禍了？”

張母看著眼前陌生的少年露出愧疚的表情，強忍悲傷忍，不讓眼睛擎住的淚水滑落出來。

可是她失敗了。

淚水順著她布滿皺紋的臉上滑落，兩道淚痕中映照著難以想象的過往。

于念羽并不關心這事，時間不允許他在這里聽故事。而且，對方愿不愿意說給他聽還是另一回事。

“抱歉。”

張母擦著眼淚，“那孩子并沒有回來。”

“沒回來？”

于念羽最擔心的情況還是發生了，歸鄉是謊言確實證明她心中有鬼，可是再進一步的前提是找到她啊。

原本見到張晶后套話還是如何總能知道一切，可眼下卻有無法忽視的難題。

“進屋坐坐吧，也好跟我說說到底發生什么事了。”

于念羽不想浪費時間，就委婉拒絕了。張晶這條線索斷了不妨去事務所碰碰運氣，說不定就會有其它收獲。

他轉身正要離去，卻被驟降的急雨止住腳步。

他在這里無親無故，連個避雨的地方都不好找，索性就接受老婦人的邀請。

“那就叨擾了。”

房內地板清潔光亮，足以見張母是個勤快的干凈人。

于念羽躡著手腳走上東屋的土炕，小心不讓自己毀壞別人努力的成果。

張母拿來瓜子和橘子招待他，坐在一旁開始講述過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