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是怎么做到一個人打那么多的？”

在金陵警車上時于念羽隨口問張文。

他可以肯定張文是個異武者，要么是隱藏身份的異武傳人，要么就是人們眾口皆談的天才。看他的樣子，多半是后者。

“我也不知道，就是我每次想做什么時都很奇怪，那種感覺就像是大腦發出信號，身體自然執行一樣。就拿剛剛舉例，我想要躲開他們的刀，那些攻擊就慢下來了。”

當時張文說得云里霧里，究其根本就是自己在有念想后身體配合他完成更精密的操縱。少年口中的變慢，他猜測是一種聚焦捕捉現象，要做到這一點就需要眼內器官的精密配合。

按常理來說那是不可能的，這便是“異”字的含義吧。

此刻于念羽敢沖進來救陳秋寧并不是他已經掌握了竅門，就只是不甘與憤怒之下的沖動行事。

那之后他做了很多嘗試，每天晨練過后都會打坐冥想，以求體悟。可始終是沒有感覺到白鶴云口中“源”的存在，不過他的身體也確實有所增強。

再遇到這群人，不為宋柒玥，不為陳秋寧，就算為了給那個被打到瀕死的自己出口惡氣他也會站出來，眼下的情況只是其中一個契機罷了。

聽于念羽這么一吼，他面前的六個痞子都愣了一下，還是他身后的疤臉男人率先認出于念羽，這不就是那個被他們打到瀕死的小鬼嗎？

疤臉男人擰了擰手腕，拉開冬裝的拉鏈丟到地上。隨后雙眼瞇成一條縫，囂張地說：“我當是誰呢，這不是那個不長眼逞英雄的小鬼嗎？怎么，傷好了，又來討打？”

六個痞子聽到疤臉男人的話也是明白起來，這就是那個在笛鄉逞英雄結果被揍得半死不活的人，對著他輕蔑地笑起來。

陳秋寧躲在于念羽身后，也完整聽到疤臉男人的話。她驚訝于念羽已經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了，聽疤臉男人的意思上一次應該是為了救宋柒玥而被打殘。

至于為什么調查時沒有這方面的信息，多半是被宋柒玥掩蓋了吧。即使如此，他還是來救了自己，這讓從未被哥哥保護的女孩更加感動。

疤臉男人卷起袖子，露出結痂的刀疤，那正是于念羽的杰作。

“還是說，一段時間沒見你小子就覺得自己行了？能打我們七個？你挺狂啊！”

站在不遠處的六個痞子心領神會慢慢圍上來，而疤臉男人也從領一面走過來。

于念羽伸手將陳秋寧護在身后，慢慢后退。他左右看看，覺得很怪，但是這架是沒辦法避免的。

他大喊著沖向六個痞子，他們本能地后退。

于念羽抓住這片刻的遲疑調轉身形，改而沖向最為強壯的疤臉男人。

照面就是一記正踢，疤臉被踢退兩步。

疤臉男人拍拍肚子上的塵土，只一會就調整過來。于念羽見狀握緊拳頭全力打過去，疤臉抽身而退，躲避后一拳打在于念羽的左臉上。

趁著于念羽沒緩過神又是一連兩拳打在同一個地方，第三拳時于念羽伸手格擋并趁此環住，一口咬住那沒完全好的刀傷處。

疤臉男人疼得悶哼，用另一只手拼命捶打于念羽。

他受著，嘴上咬得更狠，傷口已經滲出鮮血。

疤臉男人開始慌亂，于念羽這無賴打法實在難纏。趁他沒注意，于念羽腳下突然發力，推動的同時雙腳環繞住對方的腿，讓其失衡倒了下去。

見疤臉男人吃虧，那些痞子才想到向前。于念羽很清楚自己的處境，掙脫后趕忙起身。

三個人留下扶起疤臉男人，其余三個人則追上來。

于念羽利用痞子們停在前方車的后視鏡看到身后的情況，見時機差不多一腳后踢將其中一個踹倒，隨后迅速攀上車頂。

起初兩個還在追的痞子想要一起爬上去，剛將手搭上就會被于念羽踩住手。另一個人想要去抓他的腿，他就會逃回車頂。

痞子剛搭上半個身子，等待他的就是于念羽無情的一腳。兩三次之后三個痞子也沒再敢輕舉妄動，只能站在車下干瞪眼。

此刻疤臉男人已經用一個痞子的襯衣裹住傷口，基本上止住血。他臉上青筋暴起，慢慢走到車前。

于念羽背對著太陽，站在車頂，面對七個人的靠近他的臉上看不出絲毫的慌張。在這這種看上去對他最不利的情況下他笑了起來，笑得是那樣張揚，那樣輕狂，還略帶一絲癲狂，仿佛那已經鼓起發紫的左臉并不疼。

他嘴中還有未消逝的腥甜，輕輕抹過便讓嘴唇染上緋紅，頗有種小說中癲狂反派的感覺。

他此刻唯一的感覺就是暢快，就像積壓已久的心終于得到解放的暢快。或許他早該如此，前世的他就主張息事寧人，可換來的卻是一再受氣。

大學遇到糟心的舍友，把初生二字當做榮譽的惡心玩意，如果讓他再遇到果然還是應該動次手啊，無所謂輸贏。

“來啊，你不是很牛嗎？有本事上來啊，沒畝的東西！”說著還不忘擺出國際友好手勢。

“媽的，你找死！”

疤臉男人徹底被于念羽激怒，本來輸給一個比自己瘦小的少年就已經很惱火，現在還被如此挑釁叫他這老社會怎么忍？

他指著于念羽，叫痞子們一起上。

于念羽的余光有注意到陳秋寧，那女孩此刻已經到那被重創的司機身邊，拿著手機在打電話，多半是在報警了。

果然很奇怪！

于念羽開始仰天長笑，這一切果然沒那么簡單。有些事太過巧合，那就是蓄謀已久。

他擒住一抹邪笑，俯下身一拳打向剛剛爬上來的痞子青年。隨即又一腳后踢將從發動機罩上爬上來的痞子青年踹下去，站在兩側想要抓他腳的痞子也未能如愿，被踩了好幾腳。

“啊，真是舒暢，打架。沒有華麗的動作，只有接近本能的碰撞，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真讓人著迷。”

從三個人加到六個人也并沒讓戰況有任何改變，他們依然拿占據有利地形的于念羽沒有辦法。有人爬上旁邊的車，企圖直接跳過去，卻被于念羽中途截停，一腳踹下去。

疤臉男人看得越發氣惱，臉已經被氣得變形，上下起伏。

氣勢洶洶地打開車門，發動車子，猛然前開。

于念羽站在車頂上根本沒有抓手，事發又突然，因為慣性從車上跌落下來。

車子看得太快，撞到了前面的車輛。疤臉男人毫不在意，掛上倒檔，踩滿油門，撞向才剛踉蹌起身的于念羽。

于念羽捂著蹭破皮的手掌撲向一旁，險險躲過。反而是一個想打他的痞子被撞飛出去，翻滾數米才停下。

眼見如此，所有人都停了下來。

這時到來的警察剛好看到這一幕，三兩句就將場面控制住。

穿著于念羽棉服的陳秋寧從警察身邊跑過來，扶過搖搖欲墜的于念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