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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意難平

傅文彬姿態(tài)瀟灑的走過來,寬寬的袍袖一甩,就在智渡大師旁邊坐定,他那一件墨綠走銀線的衫子刺的月嬋眼睛生疼。

這么近距離的看到傅文彬,月嬋一向平靜無波的心頓時翻涌起來。

她趕緊低下頭,把微紅的眼眶掩蓋起來,咬著唇讓自己平靜一點(diǎn),可不管怎么著,心情還是很激動,沒有辦法,只好握緊拳頭,把長長的指甲掐進(jìn)手心里,這才讓自己好過一點(diǎn)。

月嬋低頭,引的傅文彬好奇的看向她,不過因?yàn)樗昙o(jì)小,個子也小,再加上低垂的頭,傅文彬也只看到她漆黑秀發(fā),并沒有看到模樣,對她也沒有放在心上。

而智渡大師和孟之文就認(rèn)為月嬋是因?yàn)槊腿婚g看到外男,所以害羞了,也沒有把她的異常放在心上。

智渡大師笑了起來,伸出寬厚的手掌一拍傅文彬的肩膀:“我這里今日有貴客,倒是怠慢了你,等一會兒我親自煮茶給你賠罪,不過,你可要陪我好好下上幾盤棋。“

傅文彬笑了起來,連道好說。

孟之文卻有些不解,這個智渡大師可不是什么人說見就能見的,平常也是一副高僧的模樣,怎么會對這小子這般不同?

孟之文弄不明白,月嬋卻是知道的,傅文彬這人很奇怪很矛盾,平常為人灑脫不羈,什么事情都不放在心上,正因?yàn)樗倪@個性格,他交的朋友也多,什么三教九流的人都有,真心和他結(jié)交的人也多,可謂交友遍天下。

可也正因?yàn)樗倪@種性格,使的他對內(nèi)院之事從來都不在意,妻妾什么的在他眼里不過是個玩意,根本不受重視,他愛對哪個好點(diǎn)就對哪個好點(diǎn),看不上了就扔在一旁,根本不理你的死活。

說實(shí)在話,傅文彬這人太過自負(fù),根本不是理想中的好夫婿。

長安城的女子只看到他表面的風(fēng)華,卻根本不明白他這個人性格中的缺陷,也只有真正嫁給他,在平時生活之中多相處才會明白,嫁給傅文彬是怎么樣的一種苦難。

那里,智渡大師已經(jīng)向孟之文介紹傅文彬了,孟之文這才知道面前的這個少年原來是傅家子,孟家和傅家關(guān)系還不錯,常有來往,所以,孟之文對傅文彬也很和氣,就這么一會兒的功夫,已經(jīng)拉著他談起話來。

月嬋坐在一旁冷眼旁觀,不由的想到了前世一些事情,忍不住就有些氣憤起來。

要說她前世最放不下最憤恨的是誰,就是眼前這個人了。

劉梅不管怎么對月嬋,月嬋都是可以理解的,劉梅也是為了她們母女三人的利益,不光是劉梅,但凡是哪個富貴人家的后宅都是如此,婦人之間的爭斗都是不見血的戰(zhàn)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可傅文彬就不一樣了,他是月嬋的丈夫,本該是一體的人,夫妻兩個又沒有什么需要爭奪的,也沒有什么仇恨,但凡傅文彬能夠稍微的關(guān)心月嬋一點(diǎn),尊重她一點(diǎn),月嬋也不至于受那么多的苦楚,她的孩子也不至于死掉。

想到孩子,月嬋又差點(diǎn)掉下淚來,她的兒啊,生下來那樣的漂亮可愛,又不是個身體嬌弱的孩子,可卻只養(yǎng)了幾個月就那么去了,要說這里邊沒有什么事,打死她都是不相信的,她也一直怨怪傅文彬?qū)⒆硬恢匾暎@才讓孩子因沒有保護(hù)而早亡了。

孩子死的時候連個正經(jīng)名字都沒有呢,月嬋想著,當(dāng)初孩子生下來,她抱著孩子讓傅文彬給取名,那人呢,只顧著呼朋喚友要去喝酒,把他們母子拋在一旁,而傅家太太卻說孩子太小,太早取名怕是養(yǎng)不活,就這么把她給打發(fā)走了。

而就在孩子去世的時候,傅文彬也不知道在哪個酒樓和哪幫狐朋狗友在招妓喝酒,根本就沒有見孩子最后一面,這讓月嬋怎能不恨。

看著眼前笑的一臉春風(fēng)得意的人,月嬋真恨不得現(xiàn)在手上有把刀子,把這人的心挖出來看看到底是什么顏色的,她還真想鬧個明白,世上怎么會有這般冷血無情的人?

和孟之文說笑談話的傅文彬感覺很奇怪,總覺得身上一陣陣的發(fā)冷,抬頭看天,陽光明媚,氣溫適中,怎么會冷呢?

忽然,傅文彬搏捉到一道不善的視線,順著視線看過去,就見對面的那位小姑娘一臉的恨意,他愣住,思來想去總不知道有什么地方得罪過這個小姑娘,似乎,他并沒有見過這位孟家小姐啊。

傅文彬感覺到不對勁,那位智渡大師也感覺到了,打量到月嬋的表情,心里暗嘆一聲,念聲佛號,把月嬋喚的醒過神來,笑問:“孟小姐,貧僧有件事情想問問小姐。”

月嬋低眉斂首,握緊拳頭暗怪自己太過不小心了,竟然露出那樣的表情,也不知道智渡和尚看到會怎么想,還有那個傅文彬會怎么想她。

“大師有什么話盡管問。”壓下心頭的怨恨,月嬋抬眼,一臉的笑容。

智渡看到,暗贊一聲,心說這個小姑娘果然不容小視啊,帶著笑容問了起來:“孟侯前段時間拿來一段經(jīng)文,貧僧看到很是奇怪,貧僧自問閱經(jīng)無數(shù),卻是沒見過這段經(jīng)文的,就把經(jīng)文留了下來,這段時間查遍僧經(jīng),卻找不到出處,不知道孟小姐怎么得此經(jīng)文,還有這經(jīng)文的意思,也望孟小姐給貧僧分解一下。”

月嬋一聽這話眉頭暗皺,心里埋怨孟之文事多,她一個小姑娘的經(jīng)文拿來給這個老和尚看干什么,這不是沒事找事嗎。

不過,她不敢埋怨孟之文,只好笑道:“大師這話月嬋也不知道從何答來,月嬋從不讀佛經(jīng)的,哪里能夠分解什么經(jīng)文,倒是讓大師見笑了。”

“哦?”這下子,智渡更是奇怪起來。

不但是他,就連孟之文和傅文彬都感覺很奇怪,全都望向月嬋。

“這經(jīng)文是怎么來的?”智渡還是問了出來。

月嬋想了一下,這個時候心經(jīng)還沒有傳到中土,又要讓她作何解釋,實(shí)在沒有辦法,也只好拿著蘇氏來擋一下了。

打定了主意,月嬋一臉哀傷道:“實(shí)不相瞞,實(shí)在是有一夜思念亡母,夢中見到亡母,她給我講了一段經(jīng)文,我便記了下來,后來認(rèn)真寫了要燒給亡母的,不料被父親瞧到。”

月嬋這也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她也知道人們竺信鬼神,只要不合理的事情推到鬼神身上就對了。

果然,月嬋想的不錯,她的話一出口,智渡大師先嘆了口氣,贊道:“孟小姐孝心可嘉啊!”

孟之文也是一臉溫和的看著她,滿眼的慈愛。

而那個傅文彬倒是有些不贊同,不過也沒有說出什么反對的話來。

智渡贊完,雙手合什問了起來:“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敢問何解?”

這個和尚真是沒完了,月嬋暗惱,心說你讓我怎么解釋,我又不懂佛法,她低頭苦思要怎么混過去。

而這個時候,傅文彬卻說話了。

他因?yàn)閯偛旁聥鹊牟簧蒲凵瘢行┯浐奁饋恚F(xiàn)如今又見智渡對月嬋重視,就有些不高興,想要打擊月嬋一下。

“智渡和尚,有什么可問的,還不就是說你我所見這一切都是空的,虛無的,不就是勸人清靜無為的意思嗎?”傅文彬不屑說道。

月嬋不理會他,權(quán)當(dāng)沒他這個人,只扭頭看向一旁的智渡,她雖然不懂佛經(jīng),可也知道傅文彬這個解釋太表面太膚淺了些,她想要看看這個智渡會怎么說。

智渡這個時候卻笑了起來:“傅小友,你這話就不對了,貧僧想來,孟夫人這經(jīng)文很博大,不會如此膚淺的。”

月嬋點(diǎn)頭,心說看來智渡倒是個高僧了,果然不愧是慈恩寺的主持方丈。

她抬頭看看周圍的一切,看到青松綠竹,再聽鳥鳴蟲叫,心里突然一片開朗,再看傅文彬時,只覺得這個人膚淺的很,也幼稚狂妄的很,她再生一世是如何的不容易,又何必跟這個人較真呢。

想開了,想明白了,月嬋也放下了,心里暗暗一笑,看向智渡的目光和善了幾分:“大師,讀佛經(jīng)本就看緣份,每個人所讀佛經(jīng)所見均不一樣,大師又何必苦究呢?”

“這……”智渡沒有想到月嬋會給他來這么一番話,正想要說什么,卻聽月嬋又道,大師若果要問,月嬋只能說一句話:“若想前世因,且看今世果,若想來世果,且看今世因。”

一番話說下來,智渡大師不由的笑著點(diǎn)頭:“孟小姐果然和佛法有緣。”

孟之文聽了這番贊嘆,也感覺與有榮焉,心說自己女兒得智渡大師看重,這對孟家是件好事啊。

三個人心里都在高興,可傅文彬卻是高興不起來,感覺他被月嬋打擊了,心里郁悶的很,他這會兒年紀(jì)還小,學(xué)不會不動聲色,當(dāng)然也有什么就說什么了。

傅文彬猛的站了起來,指著月嬋就問:“孟小姐確實(shí)有佛緣,在下想要問一問了。”

說著話,他回身一指被風(fēng)吹的正在搖晃的幾竿竹子道:“敢問小姐,這是風(fēng)在動,還是竹在動?”

月嬋差點(diǎn)失笑,這種問題還真是,要是她沒有轉(zhuǎn)世重生,要是前世天真純白的她怕一定答不出來,可有了一世的記憶,這個問題對她來說真不是什么。

月嬋一臉平和笑容,一副淡漠的樣子,看的傅文彬更生氣,想要催一催她,卻聽月嬋道:“不是風(fēng)在動,也不是竹在動,而是你的心在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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