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念平落在姬嬗身邊,他剛剛有些緊張慌亂的思緒,現(xiàn)在倒是平復了不少,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待在姬嬗身邊的原因。他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姬嬗又迅速的收回目光。
江念平感受到身體內(nèi)靈力的補充,他悄悄休整著。
谷看著沉默的兩人笑得狡黠:“你們等的人來不了了哦……”
江念平邊平復著邊找下一次出擊的機會,正在此時,他突然聽見姬嬗對他發(fā)的傳音。
“你能再拖一點時間嗎?”姬嬗雙眸亮了亮,細細看著法陣的脈絡,找著那脈絡的根源。
“可以?!苯钇诫m不知道姬嬗為何這么問,但他總覺得姬嬗能為他們帶來一線生機。
“等會兒我讓你出手,你便用你最大的力量注入我標記的地方。”姬嬗的聲音很有撫慰人心的作用,令人不自覺的想聽從她的命令。江念平聽著她的聲音,總覺得自己的氣息平穩(wěn)了很多,傷也有被治愈的感覺。
“你有恃無恐的原因,無非是因為殺了姬嬗可以提升兩個境界,你到時已飛升,無人可奈你何罷了?!苯钇秸{(diào)息一會后,平靜的掃過兩個方陣的人,“你們這么多人到時在他飛升以后又該如何?”
江念平在堵,賭他們之間存在著利益沖突,肴簌盟和散修之間的聯(lián)系并不牢固。同時,江念平看了看那些意氣風發(fā)的少年?;渺`界的初元是幼兒時期,次力是豆蔻年華,福綿則是剛及弱冠時期,再后來的形態(tài)各看機緣。
那些散修都有許多少年郎,剛成年的福綿——多的是傲氣。敢脫離家族獨自生存的他們有足夠的能力和令人敬佩的道心,不會甘愿為人作配,這和他們當初追求自由的觀念相悖。
谷加大法陣力度,江念平覺得自己的五臟六腑正在被人肆意揉捏,但他此刻動不了了,無法緩解,也無法躲避。被一陣又一陣的強大威壓震出心血來,忍不住吐出。
“我又不是真傻,雖不知你們朋友能被我們的人攔多久。但現(xiàn)在我才是主宰,我不想再看你們這無用的掙扎了,沒意思……”谷無聊地打了個哈欠。
散修那個方針中,有人不屑開口:“打不過就挑撥離間,搞得好像你們很了解我們一樣。站在我們的角度考慮問題,不過是為自己謀利罷了,虛偽!”
谷安慰著那個散修:“不生氣,我們不和他們廢話了……”
江念平在那一瞬間感到了死亡的將近,就在死亡即將降臨的前一息,他聽到了姬嬗的聲音:“攻擊谷左手邊第三個人的位置。”
江念平幾乎是瞬間爆發(fā)出平生最強大的力量,四斬五落這一招數(shù)他用了兩百年才使了二十劍每一劍都達到與本身靈氣相同的境界。他也不是沒有想過將這二十劍合一疊加幻化出新的的技能,只是太難了。除非他是控靈十分精湛的姬家人,否則只有他達到弓纏境界才能使出。
但是俗話說的好,當然被逼入絕境的時候,總能爆發(fā)出無限潛能。
他大概自己也沒想到在這瀕危無奈之際使出的招數(shù),便是他曾經(jīng)以為窮其一生都難達到的境界:“三劍歸宗,破!”
二十把劍合并時激起白亮的光芒令月芒都退避三舍,弓纏的強大威壓撞裂千面修羅的困陣發(fā)出清脆的鈴碎聲,氣流快速擴展,橫掃方圓百里。沖散了形成方陣的眾人。所有福綿期的道友全都被震出一口血倒在地上不起。
姬摘星和鐘芒看著青罩承受巨大的威壓最后碎裂,而他們卻只是受了一些風波。鐘芒看著青罩的碎片又看著天上如世外看客一樣的姬嬗,突然想起了一句話“姬氏家族無天才,蓋怪哉!”
這可是弓纏境界的威壓,即使他們離得不算近,也不可能幸免。看來這次的盟友選得很正確啊……
谷與余梅秋早在他們出招那一瞬間,憑著本能做出了最快的反應,卻是仍然受了不小的傷,尤其是在被法陣吞噬后,谷和余梅秋再也忍不住吐出一口血來。形勢再一次發(fā)生了變化,天邊被四人分為兩派,地上全是重傷之人。
谷和余梅秋,姬嬗和江念平,雙方都在調(diào)息著,氣氛卻逐漸緊張起來。
下方一個被打下來的散修“呸”了口氣,以身為陣朝江念平和姬嬗攻擊而去竟然想的是和他們同歸于盡,谷和余梅秋對視一眼也迅速向前。他們之前還覺得在這么多人來簡直是牛刀殺雞,現(xiàn)在看來,他們之前確實低估了姬嬗的實力,但無論中途過程到底有多少波折,今天必須要讓姬嬗把這條命給留下。
姬摘星在姬嬗他們破困之后沒有開心多少只嘆息道:“我好廢物……什么忙都幫不上。啊,我不是在說你!”
鐘芒笑著安慰他:“沒事你才剛玩,剛玩游戲的新人都這樣?!?
姬摘星好奇地問:“你呢?玩這個游戲多久了啊?”
此時上面的變故橫生,姬摘星和鐘芒都被吸引了視線,鐘芒突然靈氣一變整個人變出十四五歲的模樣,姬摘星在她也飛往天際的同時聽見她說:“我是瘋神2892年進來的?!?
二百年!姬摘星有些驚訝,卻又覺得合乎情理。她是參加競賽進的大學不用參加高考。姬摘星低頭看自己的手握緊又松開。不可控的靈氣到底要如何才能化為己用呢?
雙方勢力將撞在一起之際,一道冷漠沒有情緒的聲音響起:“吞滅·困獸陣?!?
姬摘星的眼前變成了全黑,周圍濃重的殺意籠罩著他,一切如他所預見的那般。他摸了摸自己的身體,毫無損傷,可是突然失去視線,總會讓人覺得有些恐懼。
“姬摘星?!蓖蝗灰坏罍厝嵊辛Ψ€(wěn)重的男聲出現(xiàn)讓本就有些精神崩潰的姬摘星嚇得差點大叫出來。
“你……你是誰?”姬摘星試探的問道。
“不用害怕,我是巫山神女,姬氏,姬傲世。姬嬗說你可能需要的幫助,而我會未來的一段時間里在傳音教你如何吸納靈氣……但首先,歡迎你的到來?!?
“你好……”姬摘星聽著這個穩(wěn)重的聲音,覺得這個姬傲世是和他想的有點出入啊。
姬嬗站在原地沒動,她的眼睛仍是靈動、清透、熠熠生輝的,可是她看不見了,從她向江念平傳音開始就看不見了。她在被困時,便在思考如何破陣,要是能看清法陣脈絡就好了。
世人傳的都沒錯,她的悟性確實是得天獨厚,她只是想了想又思考了許多,便突然頓悟。有了招數(shù)“養(yǎng)息·萬目瞑”。
一瞬間她看到天地運轉,之前靠他人之目才能預見的未來,現(xiàn)在他也能自己推演出來。在靈力不可動用的情況下,她幾乎耗盡全身悟氣,將陣眼顯露削弱。
她沒有十足的把握,但萬幸她還是成功了??伤麄兒孟裼忠萑腚U境,正在她精神緊繃準備應對的時候,一股強烈?guī)M血腥的氣息將她籠罩,而這一切的根源好像來源于那道冷漠沒有情緒聲音的主人。
姬嬗覺得自己渾身上下的血液都在沸騰,幻靈界內(nèi)注定升為魔本和身為攝輝的人,生來就對對方有天生的戰(zhàn)意,這種激烈的感覺刺激著姬嬗,令她毛孔都伸縮起來。
“你看不見?!蹦嵌卫淠畢s有點耳熟的聲音,沒有任何預兆的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但姬嬗卻沒有絲毫察覺。不過她可以感受到對方?jīng)]有絲毫惡意,除了那天生的戰(zhàn)意在喧囂以外,一切都是平靜的。
“廬山烏雨,鐘氏,鐘淵玄。”對方淡淡的自我介紹,姬嬗知道他應該是鐘芒的哥哥。
“我是巫山神女,姬氏,姬嬗?!奔ф佣Y貌回應,她有點好奇。明明是第一次見面,而且她對鐘芒他們也不是完全信任??伤诼牭界姕Y玄的聲音的那一刻卻不由自放松下來,這是一種肌肉記憶。
而且,姬嬗眨了眨自己靈動的眼眸,這是與她平常無異的模樣,沒有誰能看出來,那他是如何看出來的?
“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我看不見的?”姬嬗直截了當?shù)貑柫顺鰜怼?
“視線,我感覺不到?!睂Ψ揭琅f是平淡的語氣。
姬嬗心下了然,她的目光就算沒有她自己看見的那一份也依然可以聚焦,讓人有被凝視的感覺,她心里有個猜想但她現(xiàn)在并沒有說話,只是一臉了然回道:“原來是這樣……我緩一會就好了?!?
“嗯?!辩姕Y玄回答之后就再無聲息,姬嬗眨了眨眼認真感受也沒察覺到他的氣息,猜測他應該先去找鐘芒他們了。
她放下自己上一個猜測,去回憶自己剛剛悟出“養(yǎng)息·萬目瞑”的想法,同時調(diào)動了悟氣去修養(yǎng)眼睛。這里很安靜,除了周圍滿是殺戮之氣以外,這里稱得上是一個極好調(diào)養(yǎng)的地方。想到這姬嬗猜測,那個鐘淵玄應該是殺戮之道。
……
姬嬗剛剛恢復視線入目就見一道修長的身影,他的頭發(fā)盡數(shù)給發(fā)冠束起,他的長相俊朗帶著陽光朝氣,一身深紅色廣袖長袍上似乎帶著血痕,細看才發(fā)現(xiàn)他如玉般的肌膚上也沾有點點血斑,顯得十分妖冶。可他整個人渾身上下散發(fā)著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明明是如璞玉如烈陽般的耀眼長相硬是完美地融合進黑暗里,讓人難以發(fā)現(xiàn)他的蹤跡。
這人開口,依然是那道熟悉沒有波瀾的語調(diào):“看得見了?!?
這人是鐘淵玄,而他的話直接證明了姬嬗的猜想。
他,是她命定的有緣人。
不過她從來就不相信天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