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禾眨眨眼,看著他那副樣子,心里止不住的來氣。
她白了他一眼,哂笑道:“你還說呢,我都要因此被她羞辱死了你知不知道!”
曹醒一愣,連忙小意的湊近她,一邊虛虛摟住美人,“這是怎么了,她怎么就去欺負你了?”
宋玉禾這才將先前的事情說到了出來,隨后,萬般嫌棄,憎恨道:“她自己要退婚,倒是要連累我們府上姐妹們一起受辱!”
見她這話,曹醒也是一愣,隨后才一臉不信的開口道:“怎么會?她是打算終身不嫁了么?”
宋玉禾見他這幅樣子,心中一松。
看來,他和自己是同樣的想法。
畢竟對于他們而言,讓那個女人嫁出去比在家中可是好多了。
單單只是宋家,對他們的輔助不會多,宋家對他們二人都是淡淡,也就是有宋玉淳對他們二人十分關心。
因而,宋玉淳站的越高,他們反而越幸運。
但看如今的情況,顯然,宋玉淳……興許日后對他們不會有什么幫助了。
只是,曹醒的聰慧世故她太清楚了,平素里對自己來說是好事的心機靈敏,如今卻成了自己懷疑他的緣由。
他前腳給宋玉淳偷偷寫信請求,后腳宋玉淳就要求退婚。
自我貶低也就罷了,轉頭那人又要給自己退婚?
誰不知道醒哥兒這次多半是能考上進士的,就連自己那大伯父都稱贊過他的文采,那么,若是她想要換一個夫婿,留在家中呢?
遠嫁西北和京城長居,怎么看怎么是奪了自己的男人更合意!
隨后,她就聽見心上人狀似無意的開口道:“只不知道你長姐是用了什么法子對付他們的?”
他一副赧然神色,“若她用的借口不好,熱了那些人不滿,我也好早些謀劃,迎娶你回家,畢竟我們……”
曹醒的手不老實的探了探,少女卻下意識躲過。
不知道為什么,她對他有些膈應。
宋玉禾飛快的整理了情緒,低聲道:“容貌有瑕,喪母長女。”
曹醒眼前一亮,幾乎抑制不住的想要拍手叫好。
好啊,好啊!
她的容貌只是一個小小的微不足道的瑕疵。
而她的名聲,和自己太配了!
自古喪母長女不娶,喪父長子不嫁。
到時候他們兩個被嫌棄的,豈不是正好相陪?
他轉頭,面對著宋玉禾時,卻還是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天潢貴胄她都看不上,真不知道什么人才能入她的眼!”
說著,他也只是扭頭笑盈盈的哄著佳人,“她這就是叫家里人慣壞了,不懂事,你且瞧著,等你我兒女成群了,怕是她都嫁不出去的,自幼沒個母親教養的女子!”
“呵。”
角落,一道冷笑響起,驚得兩人飛快分開,手忙腳亂的整理儀容。
男人從墻上跳下,負手而立,看向他們的目光,就仿佛是看著兩個垃圾。
宋玉禾癡癡的盯著他。
氣質風華,身上的衣裳,配飾,俱是富貴逼人。
而那容貌,更是出眾。
仿佛是入鞘的利劍,盯著他們時周身帶著肅殺氣,卻遮蓋不住他的容貌。
凌霄任憑他們打量,精致到比女人還要美的眉宇中,只有濃濃的不耐煩。
曹醒飛快的反應了過來,立即道:“你是何人,竟然偷偷出現在侯府!來人,來!”
不及曹醒說完,一粒石子就砸向了他的啞穴。
“聒噪。”凌霄收手,滿含嫌棄的看著他。
原來,年少時的曹醒,自己這個死對頭,也不過是這么一個丑陋,低俗的小雜碎。
只是看了一眼這二人的模樣,凌霄就想到了那天。
他帶兵推移戰線,卻被人以擅自調度將士為由被逼迫。
等他帶兵突破重圍趕回去,曹醒的妻子卻帶著一個和宋玉淳身形相似的女人,逼迫自己就范。
而后,成了欽差大員,親自來捉拿他的曹醒,帶著恨意告訴他——他妻子出嫁前的失貞,是自己做的。
曹醒說她可真軟啊,真嬌啊,被扒光的時候,都還失神的喃喃“凌霄”兩字。
那些讓他耿耿于懷的,來自曹醒的秘密的信件,全是他指揮宋玉禾寫的!
他以為妻子和曹醒有舊,即使已經成婚了,二人也在不停的來往。
他滿心以為他們都在故意傷害自己,算計自己家族的權勢,恨自己對她一見鐘情,即使如此,都不肯傷害宋玉淳。
只是冷著她,甚至無腦到放手將家族中饋給他經手。
可是,其實,她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自始至終,她未嘗背叛過他!
披頭散發沖出來的宋玉淳聽了這話,悲痛之下,點燃了自己的小院。
他只記得他們相視的最后一眼。
那樣悲涼,那樣,凄楚……
他們硬生生耽誤了十年的光陰!
那是被自己那樣珍視的寶物,他,岳父,舅兄,還有他的全家的掌珠!
卻未嘗被旁人給予半點善意!
惡心!
賤人!
刷的一下,凌霄抽出了腰間的軟劍。
一步步逼近二人。
宋玉禾見狀,立馬退后,“你,這里可是我們侯府的范疇,你若是殺了我,我伯父不會放過你的!”
這倒是。
凌霄收手。
他重生前剛受了傷,如今,并沒有自信不被發現身份,全身而退。
何況馬上就是淳兒十六歲生辰了。
不能見血。
他直勾勾的盯著那個女人,目光如刀,“日后,你們若是再說宋玉淳半句難聽話,本世子割了你們的舌頭!”
本世子?
宋玉禾目光微凝。
她一回頭,曹醒還在看她,瘋狂的眨眼,示意她去求那個男人。
心涼了半截。
那人那么兇狠,他就這么讓自己替他求?
就沒想過自己會不會因此被傷?
宋玉禾咬咬牙,到底還是轉頭叫了一聲,“這位,世子,請你給我的未婚夫解除……”
一顆石子飛快的砸了過來,曹醒捂著痛處痛彎了藥。
男人走在前面,頭都不會,冷冷道:“若再打她的主意,下次,傷的就不止一個人的死穴了。”
等他走了,曹醒才緩慢的直起身子。
沖著宋玉禾一笑,輕聲細語道:“禾兒,多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