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些,曹休臉上浮現出了淡淡笑容。
而站立一旁的柳葉看到這笑容,眼神閃動了兩下。
她雖然不懂曹休的具體謀算,但只要能幫到他的忙,心里就很開心。
至于加冠儀式過后,太子妃的位置,她卻是不敢奢望。
以她的身份,很難去坐上那個位置。
兩人又聊了幾句,柳葉便離開了書房。
曹休在歸攏了一番思緒后,準備前往西郊狩獵場看看。
奏折上說的那些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由于現在西郊狩獵場幾乎全是流民,曹休用護衛自身的安全為由,向魏皇申請調撥一衛禁軍保護。
魏皇爺沒有多想,很是爽快的便批準了。
曹休自然而然的便找到了于成畫將軍。
這位已經跟曹休相處過一段時日的將軍,見有魏皇的命令,也沒有推辭,直接領著手下,那經過補充已經接近一千五百員的禁軍,跟在了曹休身后。
在前往西郊狩獵場的路上,曹休便遇到了很多面色蠟黃,身材消瘦,衣衫也是殘破臟亂的流民。
他們有的孤身一人,有的拖家帶口,有的三五結成一群,都向著一個方向,也就是西郊狩獵場進發。
雖然他們看著很是狼狽,楚楚可憐,但每個人眼中都有著璀璨的神芒。
曹休明白,那是對西郊狩獵場的向往和期盼。
也是對未來美好安穩日子的向往和期盼。
想到這些,曹休的內心更是沉重了不少。
同時也更好奇,經過一段時間發展的西郊狩獵場,為什么會讓周圍的流民趨之若鶩。
這其中肯定還隱藏著自己所不知曉的事情。
片刻后,他帶著大軍到達了西郊。
剛剛靠近,便能聽到狩獵場內的嘈雜和吵鬧聲。
放眼望去,只見原本只占有一小塊地方的營地,此時已經向外延伸了太多太多。
在最外圍,也是如之前一般,由木樁組成了一道簡易的柵欄圍墻。
圍墻的開口處,還有著幾位官兵,精神萎靡的站著崗。
他們在發現曹休所帶領的軍隊后,連忙打起精神,更有甚者甚至準備搬動木柵欄,將大門給堵上。
“干什么呢蠢貨,都給我停手,看不出那是六皇子殿下么。”官兵小隊的隊長,很快便認出了曹休。
連忙對著那些準備搬動木柵欄的士兵,連踢帶打的讓他們停下。
門邊上的流民,聞言也是面露震驚和激動之色。
紛紛奔走相告。
很快,整個西郊狩獵場的人都知道,六皇子曹休殿下來了。
一時間,眾人都停止了手中的活計,向著這邊匯聚而來。
營地中央,一棟磚房中,張仁德和李修瑞正在激烈討論著,要不要在擴建幾孔磚窯。
“張頭,現在皇城誰都想要買我們西郊磚窯燒出的磚,但僅僅八孔窯的產量,實在是供應不上,我覺得應該在建上幾孔。”李修瑞神情激動地說道。
關于這個意見,他已經跟這張仁德說了很多次,但每次都無功而返。
理由還總是同一個。
果然,張仁德嘆了口氣,對他說道:“修瑞啊,這事我能不清楚嗎?但你要明白,這個西郊狩獵場是六皇子殿下的,所有事情都需要他來做主,我們萬萬不可橫生枝節,惹殿下不快。”
李修瑞則是開口反駁道:“張頭,殿下當初留下來的那個發展計劃上不是說了么,要將磚窯的磚買往皇城,再買回各種物資,以維持西郊狩獵場的正常運轉。”
“沒錯,但也沒有說可以去擴建磚窯啊,你要清楚,有些事情是不能逾越的,否則后果難料。”張仁德苦口婆心的勸道。
他招惹過權貴,也因此被打壓了十多年,現在好不容易能夠得到曹休的賞識,自然更是小心謹慎。
李修瑞聞言,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其實八孔磚窯,燒出來的磚所賣的銀錢,維持原本只有一千多人的西郊狩獵場,那是綽綽有余。
甚至還能按照曹休離開前的吩咐,每日給在磚窯干活的流民,一些銅錢。
雖然不多,但在管吃管住下,還有余錢拿。
這無疑讓周邊的流民都極為向往。
于是附近的流民,紛紛自發聚集到西郊狩獵場。
雖然這里原本的流民并不想接收他們,但曹休離開時卻是有吩咐,只能來者不拒。
接下來,隨著流民越來越多,八孔磚窯哪怕日夜不停歇,也無法維持整個西郊狩獵場的運轉了。
這也是李修瑞三番五次來張仁德這里說這些話的原因。
就在屋中兩人陷入沉默,氣氛越來越尷尬時,有人跑進來通知道:“張頭,李窯頭,六皇子殿下來了!”
六皇子殿下來了!
李修瑞的瞳孔瞬間縮了縮,臉上生出一抹喜意,接著都顧不得跟張仁德打個招呼,便興沖沖的沖出了屋子。
張仁德也是經歷了一番瞳孔地震,隨后連忙跟在李修瑞的身后,向著西郊狩獵場的大門跑去。
在這個時候,西郊狩獵場最早的那批流民,不論是在干什么,在聽到這個消息后。
都不約而同的停下手中的事情,朝著同一個方向集聚。
那里是曹休所在的方向。
很快,曹休所率領的隊伍,便來到了西郊狩獵場門前。
“拜見殿下!”看著馬背上英姿颯爽,容貌依舊俊雅帥氣的曹休,所有人都跪倒在地。
曹休微微點頭,目光掃視全場。
黑壓壓的一片人頭,遠處還有著許多駐足觀看的流民。
看這陣仗,應該是西郊狩獵場內,原來的那批流民,差不多都來齊了吧。
看來雖然離開了一段時間,曹休在這個西郊狩獵場里的威望,也是遠超他的預期啊。
曹休滿意的笑了笑,對著帶頭的張仁德等人擺擺手說道:“起來吧。”
“謝殿下!”眾人應喝一聲后,緩慢起身。
曹休在四周環顧一圈,隨后便問道:“這居住的地方是變大了不少,但怎么看著很多都還是帳篷啊。”
入眼所見,除了聚集地中央有著十幾棟用磚造出的房子,其他幾乎都是簡陋的帳篷。
他記得當初離開時,便吩咐過,磚窯產出的磚,先顧著給聚集地造房子,剩下的磚再拉去皇城賣掉。
可眼前這情形,顯然是沒有按照他的吩咐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