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連一向粗魯野蠻的南越,這次也無聲無息的同意談和,太奇妙了,我聽說這一個吉果能賣上萬兩?”尚安一臉詫異。
饒是邊境之地消息閉塞,也聽到許多吉果的傳言。
路小朵淡淡一笑,“千金萬銀也不如家國平安來得實際,只希望它能保佑大梁的將士們少些傷亡。”
“看著這必勝兩個字,我的心里都舒坦,等江主帥從小薊城回來,我要好好和他顯擺一下。”尚安又輕手輕腳的把必勝果放回去。
小薊城離這里不遠,是南越和大梁一直在爭奪的城池,如今談和,也無戰事。
想著路小朵二人遠道而來,閑聊幾句后,尚安便走了。
唐征悠哉悠哉的躺在床上,他用手拍拍身邊空出的一片位置,聲音暗藏喜悅,“娘子,快過來休息吧。”
到了別人的地盤,由不得路小朵矯情。
怕什么,又不是沒睡過!
稍晚些,江塵從小薊城風塵仆仆的回來,聽說藥材送到便親自去查看一番。
“嗯,如此便宜,品質卻比往年的還要好,聽說她還做其他說生意?”江塵問。
尚安點頭,“是,她的通通送可以收各種各樣的貨,而且還能負責運送,在商人里算十分奇怪的。”
“我原以為她是貪心,各行都想分一杯羹,現在可能來,許是愛財但也有原則。”
尚安頓了頓,獻寶道:“還有一物,是她送給咱們的。”
遂他拿出吉果,江塵看見上面的“必勝”二字,瞬間神色大好。
“明日晨起操練時,拿起讓大家都瞧一瞧。”
這是不可多得的,能振奮軍心之物。
他更知其價格不菲,心里對路小朵又多一分好感。
江塵又道:“明日,請她來見我。”
次日清晨,尚安去請路小朵與江塵見面,只他一推開門,卻見那小人在床上四仰八叉的睡著。
被子在地上,枕頭在大腿下,一身衣裳搓磨的滿是褶皺。
尚安一頭黑線。
這睡姿過于奔放了!
“你看夠了嗎?”一道陰冷陰冷的聲音從他頸后傳來。
尚安頓時頭皮一緊,身體下意識扭轉揮拳,兀自對上那有些熟悉的面具,他后知后覺的大驚。
但力道已出,想要硬收回來太難。
“讓開!”出拳的同時,尚安低喝一聲。
唐征卻不退反進,雙手架起穩穩托住尚安的拳頭,順勢往身側一拉,以柔力化勁。
尚安又是一驚,待他再反應過來,整個人已經踉蹌著跌出門。
“你。。。功夫不錯啊。”尚安轉轉手腕,一臉驚艷。
:“我說,你要不要考慮一下,加入我們西南軍?干得好,還有機會和大梁的戰神王爺見面哦!”尚安誘惑道。
唐征搖頭。
“為什么?你這一身好武藝不上戰場打仗,還想留著做什么?”
唐征堅定道:“讀書,考功名。”
聞聲,尚安氣得差點咬斷舌頭,“你他娘真是瘋了!”
明明能靠拳頭揚名立萬,偏偏要靠才華。
“兄弟,你清醒一下啊,再好好考慮一下。。。”
二人的動靜終于吵醒了路小朵,她慵懶著聲音,軟糯糯道:“阿征,怎么了?”
“不考慮!”唐征斷然道,遂“嘭”的一聲,把門關上。
尚安愣住,旋即才想起自己來的目的。
江塵還等著呢!
只好又靠上去敲門,他手剛抬起,就聽里面隱約傳出唐征的聲音。
“變態偷看你,被我打出去了。”
尚安:“。。。”
真黃泥掉進褲襠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路小朵低頭看了眼自己皺皺巴巴但還捂的還算嚴實的衣裳,又看向唐征。
“別開玩笑了,究竟是誰?”
尚安在門外聽見自己的名字,遂輕輕敲門。
“進來吧。”路小朵抻平衣裳,看著尚安道:“有事?”
為避免自己越描越黑,尚安決定不再提剛才的事,他自然道:“我們主帥想和你聊聊,便差我過來,問你是否有空。”
路小朵的余光有意無意的從唐征的身上掃過。
遂她微笑點頭,“好啊,我原本也是想見見主帥,待我梳洗一番,就過去。”
她也正想再探探唐征的身份。
旋即,她又問尚安,“我相公很喜歡軍營,昨日便說想在這里轉轉看看,不知是否方便?”
尚安想起方才自門外聽見的話,就氣得心口悶。
但轉念又想到唐征的好身手,若是讓他見見軍營的豐茂,說不準他會改主意。
尚安樂了,“好說,我帶著他逛,想去哪都可以。”
唐征默默道:“我跟你去見那個主帥。”
“聽他們說話有啥意思,這陣兒正是操練的時候,一般人想看還沒機會呢。”尚安急迫道。
路小朵微微挑眉。
神助攻啊!她就是帶著唐征不方便,才找個理由支開他。
“沒錯,這機會不容易。”路小朵又補了一句。
聽著二人的話,唐征輕輕點頭,遂尚安把路小朵帶到江塵帳前便和唐征離開。
路小朵走進去,倒是讓江塵有些吃驚。
但從外貌來看,她就是個可愛的小丫頭,沒有一點商人的精明樣子,而是活潑靈動,但神色透著股子沉靜勁。
略過多余的客套話,江塵直抒胸臆。
“我是想再委托你幫忙采購糧草還有棉花棉布,眼見就要入冬,這些東西少不得。”
因著她的這批藥材價格實惠,所以在購買糧草等物上預算足夠,當然,若能便宜是最好的。
生意說來就來,路小朵倒沒有拒絕的理由。
二人便一言一句的將采買等事宜談妥,路小朵則借著自己烈士之女的身份,旁敲側擊的問,關于秦王身邊人的事情。
但她并沒有從江塵口中問出秦王有部下失蹤的消息。
也許。。。唐征在秦王身邊并不算重要,所以失蹤也為激起波瀾。
路小朵如是想。
江塵意味深長道:“你似乎對王爺很感興趣?”
路小朵愣了一瞬,遂淺笑起來,“他是大梁的戰神,很多人都想了解他,只是沒有機會,也許我爹還可能同他出戰過。”
江塵垂目,遂輕輕點頭。
另一邊,唐征被尚安帶著去看晨起操練,倒也有趣。
“早點談和多好,就像現在這個樣子,不用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去打,說不準過年的時候,還有機會回家看看呢。”
“唉,咱們打來打去,最后還是上頭動動嘴皮子的事。”
“我昨天跟著主帥去了小薊城,連南越最后留在城里的兵也痛痛快快的撤退,和他們那副囂張模樣是大不一樣了。”
唐征的腳步停在兩個聊天的士兵身后,似陷入沉思之中。
“你們確定南越的所有兵都退出小薊城了?”
唐征突然開口,那二人嚇得頭發汗毛都站了起來,一臉困惑的看著唐征和尚安。
要不是尚安在,他們絕對要教訓唐征,但眼下只有茫然。
尚安道:“他問的你們,你們如實回答就是。”
路小朵剛從江塵那邊回來,就見唐征正坐在床邊出神。
她頓時心頭一緊,趕忙問道:“出了什么事?你想什么呢?”
唐征回過神來,微微起身拉著路小朵到自己身邊。
“那個主帥和你說什么?”他先問。
路小朵自然道:“生意,他要委托我采買糧草還有棉布棉花,我答應了。”
聞聲,唐征輕輕點頭。
路小朵無奈的扶額,“所以,你怎么了?”
“沒什么,只是聽他們說的那些事,感覺奇怪,南越雖然說要退兵,而且也真的退了,但據我所知,南越卻不是這么容易就放棄的,否則邊境也不會多年來都戰個不停。”
唐征娓娓道來,卻聽得路小朵一頭霧水。
“你是說,南越不應該撤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