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字一句都情深似海,眸光溫柔如水,將人包裹。
“好。”
一旁站著的幾個小丫鬟忍不住應出聲,恨不得溺死在他的溫柔里,什么女子自重早扔在腦后。
薛常貴大笑:“我要是個女人,恐怕也要被你感動。”
這張臉,這一番話對女人的殺傷力是忒大了!
唐征的臉黑得像烏云,死死盯著謝子晉的臉,恨不得把他在腳下碾死。
他的心臟莫名的加速跳動,忐忑不安。
此刻,路小朵的心里毫無波瀾,甚至有點想逃。
和千年老狐貍談戀愛什么的,太燒腦。
還是自家便宜相公好。
路小朵環住唐征的胳膊,笑聲如鈴。
“真是對不住,我們的婚約可是圣上御賜的,小朵有主,只能祝你早點找到合適的宗婦。”
話音未落,謝子晉哈哈大笑,“嗯,御賜婚約就是不一樣,我倒也想去求一個。”
“不過婚約是婚約,你還小呢,便把我記在心里,要是哪天反悔了隨時找我,我言出必行。”
唐征的拳頭發出清脆的聲響,整個人如一個靠近火花的炸藥桶。
他的手握住自己胳膊上的那雙小手,冷艷道:“你死也等不到了。”
謝子晉也不惱火,只信心十足的笑道:“那可不一定。”
嘗鮮會莫名變得針鋒相對,氣氛尷尬,是路小朵也不曾想過的。
所幸,她推薦新品也有效果,眾人臨走時都答應,明日這些零嘴正式開賣時,一定來捧場。
而唐征則因為謝子晉的一番話,郁悶得連晚飯都沒吃。
“你在怕我后悔?”路小朵把白面饅頭塞到他的嘴邊。
她想說,也許輪不到她后悔。
娘子給自己喂食,唐征很配合的張嘴。
遂又搖搖頭,“我知道你不會。”
路小朵樂了。
他知道還慪氣不吃飯?
誰信!
“你怎么知道?”路小朵笑問。
唐征捧起她的小臉,四目相對,他一字一頓,“因為我不會給你機會。”
路小朵道:“有一個詞,叫大言不慚。”
不過她喜歡他的大言不慚。
沒錯,她就是這么沒有原則。
唐征薄唇一撅,“我只知道,有志者事竟成。”
“所有。。。你想做成什么事?”路小朵眨巴著亮盈盈的眼睛,好奇道。
“讀書,考狀元。”唐征堅定道。
因為他還知道一句話,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
路小朵小小的吃驚,沒想到他竟已經有主意,看來是真的深思熟慮過。
甜蜜從心底流過,掉進蜜罐里似的,她的杏目彎成兩輪月牙。
她豎起大拇指道:“有志氣,考上狀元后呢?”
“做官,官商勾結,日后便有我護著你。”
路小朵頓時笑彎腰,小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臉上泛紅。
官商勾結。。。虧他說的出來。
“也好,那我明日便請個西席來,你爭取早點高中狀元,我好能抱大腿。”路小朵道。
唐征:“。。。”
抱大腿?
他倏地站直身體,一腳踩在凳子上,“抱吧,雖然不知道你為什么會有這種愿望,但你高興就好。”
下一秒,路小朵輕靈的笑聲再次響起。
真高興啊!
請西席來家中授課的事被李幕僚知道,他便自告奮勇的提出,可以給唐征上課。
“老夫不才,卻也有貢士之名在身,教他還是綽綽有余的。”
半天后。
李幕僚備受打擊,垂頭喪氣的坐在門口的石階上,手里那部法令被他攥得變形。
“我的學識太淺薄,小朵,你還是另請高明吧。”
他堂堂貢士,對法令之解卻還不如一個沒有功名之人。
他想靜靜。
路小朵納悶的去問唐征,“你把夫子怎么了?”
唐征一臉茫然,“他只問了我對幾條法令的看法,我如實說完,他就出去了。”
路小朵無奈,“好吧,那我再請一位。”
這次的西席是路小朵委托袁圖南幫忙尋的,是位辭官歸鄉的老翰林,原本是要被白鹿書院請去做山長,但因著袁圖南請求,便來了。
彼時,山野間新品上市,銷量極好,路小朵便閑下來跟著唐征一起學習。
“法令、算術、書法、文才、政論,從頭來學需要數年,你這年紀想要學出一番成就,更難上加難,不過無妨,只要有心就有機會。”
西席將大梁法令交給唐征,“要熟讀了解每句話的意思,有難以理解的地方就問。”
唐征又將法令扔回給西席,“你且考就是。”
一柱香后,西席皺著眉頭又拿出一部算術,遂眼中又涌出自信。
“來看這題,今有雉兔同籠,上有三十五頭,下有九十四足,問雉兔各幾何?”
路小朵愣住。
這問題,有點耳熟啊!
西席捏著胡子道:“給你們三天時間解答,去吧。”
“兔十二,雞二十三。”路小朵道。
“休要胡鬧,說了讓你。。。”西席神色一滯,“你說什么?”
路小朵又說一遍。
西席默念,“不能,不可能啊,一定是巧合,我再給你出一道。”
但他的題在路小朵的耳中就是小升初的難度,自對答如流,最后她興趣一高,還給西席反出一道題。
一日后。
西席與李幕僚同坐石階上,一樣的垂頭喪氣,生無可戀。
“你是位老翰林?”李幕僚問。
西席點頭。
李幕僚倏地松了口氣,輕松的拍拍胸口道:“我就知道,不是我的問題。”
西席的抑郁持續了兩天。
終于,在他看到路小朵寫得一手歪七扭八,結構分離的字后,得到緩解。
“不對不對,劃斜體不斜,字要寫得端正,你看這里,要再松一些才好,再來。”西席一臉興奮道。
“還是不行,你的手不要抖,瞧這字寫的像狗爬似的。”
路小朵無奈的翻白眼。
她懷疑自己被針對,但是沒有證據。
時間匆匆而過,眨眼便到了軍需藥材交貨的時間。
“這趟去邊關,你不好畫那種艷麗的濃妝,我對你只有一個要求,就是要時時刻刻帶著這個面具,任何時候都不能摘下。”
路小朵在臨行前,耐心的對唐征道。
面具是她特意定制的,符合唐征的臉型且不會耽誤他說話吃飯,重量也輕,若不留意甚會被遺忘在臉上。
唐征接過直接戴好。
他也不想用一張艷麗荼靡的臉去面對將士,他嫌丟人,權衡之下,這面具還方便些。
瞧他答應的痛快,路小朵還是忍不住多加叮囑。
這次不比從前,唐征作為秦王部下,那些西南軍的將士不可能沒有人見過他。
準備充分,路小朵與唐征又乘著馬車顛簸數日,終于來到邊關軍營。
“我們是來送軍需草藥的,煩請放行。”
他們的車隊順利進入軍營之內,而得知消息的尚安很快出來迎接。
“二位辛苦,跑這一趟路上顛簸,快進去歇著。”尚安招呼著。
目光在唐征的面具上停了一瞬,有些意外。
長著一張人神共羨的臉,咋還見不得人似的?
路小朵發覺,立刻轉移話題,把他的目光引到自己身上,“先驗驗貨吧。”
尚安收回目光,大咧咧的勸二人先進去休息,但被堅持拒絕,他只好順著路小朵的意思,檢查藥材。
“這輛便是當初答應贈送的草藥。”
路小朵說著,從馬車上拿出一個錦盒捧在手里。
尚安看完所有車上一箱箱的藥材,高興的合不攏嘴。
當真是又便宜又好。
遂路小朵二人被尚安引入一軍帳之中。
路小朵將錦盒面向尚安打開,“這是我特意給你們帶來的吉果,祝西南軍戰無不勝,所向披靡,表以祝福。”
盒子里是兩顆吉果,但又與之前的不同,上面不是原本的“吉”字,而是有“必勝”二字。
尚安把吉果小心的捧在手里,對著它嘖嘖稱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