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塵揉揉眉心,疲憊道:“王爺在被召回京中之前便有預料,所以存了一筆錢,以備不時之需,先用那筆錢吧。”
當初要不是為了籌集軍資,王爺不會私自離開京城,更不會遭人算計而下落不明。
最可氣,人丟了,他們還不敢大張旗鼓的找。
否則傳到皇帝耳中。。。
尚安一樣的愁眉不展,他偷偷的瞄了眼江塵,猶豫道:“你說。。。王爺還活著嗎?”
實在是失蹤的太久,一點消息都沒有。
就算是重傷,也該養好了。
不能不讓人多想。
“放屁,你死王爺也不會死!”江塵一腳踢倒他的椅子。
尚安慘叫一聲,趴在地上。
“再胡說八道,我把你吊在城門喂鷹!”江塵還是不解氣,又一拳揮在尚安的臉上。
尚安快哭出來了,自知說錯話,又不敢回嘴,更不敢回手,只能硬扛著揍。
“錯了錯了,我再不說了。”尚安求饒。
江塵氣哄哄的停手,連椅子都懶得坐,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
“豬腦子,幸虧我沒把你帶到王爺跟前幾次,要不得活活被你害死!”他大罵。
因著江塵怒在心頭,尚安第二天取了錢就逃命似的走了。
這日。
路小朵瞧著眼前這個眼角淤青,蓬頭垢面的男人,一時啞言。
殊不知尚安一路快馬加鞭,風餐露宿,跑得褲子都快磨破了,自然沒功夫收拾。
尚安大咧咧的走近店里,尋了個位置坐下。
左看右看,店里生意火熱,所有人都在忙,只有身邊這個小丫頭閑著,遂對路小朵說:“小丫頭,去給我端碗水來,再把你們路東家請來,便說是鶴大人介紹,來找她談生意的。”
路小朵眼角抽搐。
先不說自己像不像丫鬟,這貨也不像個會談生意的啊!
不過見他嘴唇干裂的模樣,路小朵暗嘆,還是去給他倒了水。
尚安接過,仰頭咕咚咕咚的喝起來。
路小朵則輕輕道:“我就是路小朵。”
噗!
滴答滴答。。。
被噴了滿臉濕答答的路小朵生無可戀的看著尚安,小小粉拳緊攥,掐的她指甲掌心一起疼,頭更疼。
你丫把自己當花灑呢?!
“你濕了。”尚安尷尬道。
路小朵一臉陰沉,真的滴水。
“我知道。”
遂她匆匆去后院擦干。
尚安看著她的背影,嘟囔一句,“鶴大人太不靠譜了,介紹個孩子來,玩呢?”
他騎了幾天的馬,一條褲子都磨出窟窿,來和個孩子過家家?
要不還是走吧。
起身便走,但他屁股剛抬起來,腦袋卻突然頂到一坨。。。
沒錯,是一坨。
柔軟。。。還暗藏著一股力量。
“你變態嗎?”唐征幽冷的聲音從尚安頭上傳來。
他為什么用頭頂自己的屁股?!
尚安也意識到不對勁,氣得面紅。
這里都是什么奇葩!
他猛地抬頭,兀自對上一張驚艷妖冶又驚為天人的臉。
尚安瞪圓眼珠子,口中艱難吐出一聲,“你。。。”
路小朵再回來,只見唐征與尚安面對面的坐著,神色奇怪。
她的右眼莫名跳了一下,轉瞬即逝。
遂她自己搬了個凳子,強插的坐到兩人中間,隔斷二人。
“怎么了?”
唐征木然道:“他頂我屁股。”
頂。。。屁股!
這趟車太快,她頭暈。
(瘋狂拍門)放老娘下車!
路小朵杏目一睜,看怪物似的看向尚安。
“不是,誤會誤會。”尚安面色發黑,連忙擺手,“只是,我看你好眼熟,咱是不是見過?”
十分眼熟,可印象里,他絕沒見過這樣。。。艷麗荼靡的男人。
男人就該像秦王那般,蕭肅冷酷,鐵骨錚錚。
此話一出,路小朵的心一下子被吊到一百層樓那么高,底下懸空著。
屁股的事先放在一邊。
這個眼熟,有點要命!
“不可能。”路小朵當機立斷道,“他認識的,我都認識。”
旋即又轉頭對向唐征,她故意站起來些,用腦袋擋住唐征的臉,問道:“你看他眼熟嗎?”
“不認識。”唐征搖頭更果斷。
他看著路小朵格外湊近的小臉,也把臉貼了上去,二人的鼻尖碰在一起,他輕輕磨蹭。
“娘子,你好香。”唐征輕輕道。
從尚安的角度看,這兩人絕對沒干好事,他倏地拍桌子,“大庭廣眾,你們成何體統!”
“是是,不像樣子。”路小朵趁機拉著唐征起身,把他推去后院藏起來。
遂再回來,她也是滿面正經,氣質沉靜得與外貌不符。
“咱們還是談談藥材的事。”
尚安原是覺得不靠譜,可和路小朵交談下去,他卻驚得咋舌。
這孩子的言談舉止十分成熟,讓他刮目相看。
尤其是他聽到那句,“邊關將士為國戰,更是為保護我們而戰,藥材的價格我會壓低些。”
尚安簡直熱淚盈眶。
好人啊!鶴大人真靠譜,竟給找來個小仙女!
因為路小朵的大方,藥材交易比尚安想象的容易多了,只一天便商量妥當。
他交付定金,路小朵更提出還會贈送一部分藥材。
尚安更加感動,遂也不多留,又屁顛屁顛的啟程回去復命。
而路小朵如此著急的訂下,也是怕他和唐征過多接觸。
她在和尚安交談時,似不經意的也打探出一些事,關于唐征的身份。
他應該是秦王。。。身邊辦事的人。
此事暫不論,路小朵又忙活起收購自己藥材地里沒有的藥材。
侍郎村。
三五村民從山上下來,邊走邊說。
“這樣的野生藥材,小朵丫頭也是收的,咱這就又多了一筆進項。”
“我聽說,她是簽了個大的藥材買賣,自己藥材地藥材那么多,都不夠。”
“唉,人家現在賺的錢,咱都不敢想。”
路千里在路上聽見幾人的對話,氣得老臉一黑,吭哧吭哧的悶頭回了家。
但回家之后他細細琢磨,又忽然計上心頭,坐在炕上放聲大笑!
為了存放藥材還有其他的貨物,路小朵又在城中租下一間大院,當做倉庫。
某天深夜,高高的院墻外,兩個黑影靠在墻邊,小聲密謀。
“這就是那個老頭說的地方,我已經觀察好幾天了,里面每晚有三個人輪流看顧,這個時辰,只要躲開醒著的那個就行。”
說著,那人拿出一個袋子,“一會兒我換藥,你放哨。”
對方點頭,遂二人疊成人形梯,攀上高墻,無聲的跳進去。
片刻后,兩條黑影順利找到藥材庫房。
負責換藥那人溜進去。
他輕輕把門關上,遂迅速打開藥材袋子往里面裝放。
“什么人?”外頭傳來聲冷喝。
窗外忽然被照亮,換藥人嚇了一跳,忙靠在墻邊。
只聽外頭大喊抓賊,遂一陣紛亂的腳步聲漸漸由近轉遠。
另外兩個值夜的伙計聽見鬧賊,頓時從屋里跳出來,但忙活了半晌卻沒抓住人。
“走,先去庫里看看丟東西了沒。”
三人又折返回倉庫,清點貨物。
“炒貨什么的一袋也沒少,老許,你那邊呢?”
“藥材那邊我仔細看了,也是一樣,沒有丟了。”
“看來那個賊沒有得逞,那還要不要告訴東家?”
三人相視一眼,誰也拿不定主意。
終于,年歲最大的老許開口,“反正沒丟東西,就別搞得人心惶惶,明天告訴其他人看緊點就行,后半夜我盯著,你們去睡吧。”
其余二人正有此意,便扭身回屋。
這日,御林醫館的林掌柜忽然登門路家,找到路小朵。
原是林掌柜急需一批三七,但因著路小朵大收藥材,周圍的藥材商都賣的干凈,他遲遲沒尋到,這才厚臉皮的來找路小朵。
路小朵面上犯難。
三七因著能用來止血,她收購回來是為那批邊關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