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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督公真真是……好看

天朗氣清,惠風和暢,委實是個宜出行宜上任的好天氣。

榷山離王城并不遠,駕馬三日可到。可剛到城外,十二的馬便被勒令停了下來。王上有令,今日城內尋常百姓不可乘車駕馬,只許步行。

步行便步行,這絲毫不能擾了十二初次踏入王城的好興致。整個王城張燈結彩,好不熱鬧。各大商鋪都在搞活動,共襄盛舉。

如若不是提前知曉了今日是督公的生辰,她幾乎要以為,今日是王上大喜的日子。

到達藺府門口時,正好是晌午,日頭很烈。

賀禮絡繹不絕地往府里送,親自到場的王公貴族官銜一個比一個大。

府里人忙得團團轉,根本沒空搭理她。她等了片刻,才拉住一個小太監報了來意,那小太監古怪地看了她幾眼才進去傳報。

等了片刻,便有一個模樣清俊的侍衛出來接她。

那侍衛檢查完信件,上下打量了她幾眼:“你就是暗署派來的人?”

十二說:“是,屬下是暗署來的,名叫十二。”

“暗署派來的人,督公自然放心——”話音剛落,他手中一個殺招朝十二的雙眼襲來。十二敏捷地避開,退到三步遠的地方站定,雙手攏在袖子里,并未還手。

那侍衛皮笑肉不笑地夸:“反應不錯。”

十二恭恭敬敬表忠心:“屬下定當為督公鞍前馬后,誓死追隨督公。”

那侍衛望著她嚴肅的樣子,忍不住撲哧笑出聲。他戲謔道:“別這么緊張,督公可不需要你鞍前馬后。”

他體貼地說:“我叫任臻,是督公的貼身侍衛,你有不懂的問我便好。”

十二點點頭,覺得自己剛到藺府就碰上好人了,她滿心感激:“謝謝你,任侍衛。”

任臻囑咐她:“督公喜靜,也不喜外人伺候。他身體不適,此時正在靜養。你懂事點,沒招呼你,千萬別發出聲音,惹惱了督公。”

“是。”

但很快,十二對任臻的感激就煙消云散了。

他一句“先候這兒吧”,她就守在督公屋外從晌午候到了日落。她幾乎要懷疑這是任臻有意打壓她,不想她在督公面前搶了他貼身侍衛的風頭。

藺府很大,藺珩休息的屋子離熱鬧的候客廳很遠,到處戒備森嚴,每十步遠就能看到一小隊巡視的護衛。屋外內院栽滿了花草,中間挖了一大片池塘,景致很不錯。

督公所在的屋子里極靜,里頭除了傳出奇怪的窸窸窣窣的聲音外,幾乎聽不到什么動靜。

左右無事,她只能眼巴巴地看著任臻進進出出,通報外頭的消息。

她耳力極好,很輕松就能聽到任臻在說話:“公子,大理寺卿來了。”

督公大人毫無反應。

“公子,盛親王的獨女永睦郡主來了。”

督公大人還是毫無反應。

“公子,首輔大人親自來替您賀生了。”

里頭終于有了動靜。

十二豎起耳朵,眼睛牢牢盯著門口,只等藺珩出來親自迎接首輔大人。但不料,他只稍稍翻了個身,輕飄飄地應了句:“哦。”

這藺珩好大架勢,連首輔大人親臨都不能引起他半分注意。十二心中郁悶,索性翻身上了屋頂,隨手扯了片葉子覆在眼上,有些出神。

和她素來交好的八十五被派去王上婁靖身邊了。聽說王上性子和善,只要不犯大錯,便可長久任職,八十五興奮得整宿整宿睡不著,提前兩日便出發來王城了。

她很羨慕。

武功遜色她不少的一百〇七被派給了慎德將軍,慎德將軍雖然南征北戰日子過得清苦了些,但他武功絕頂,一百〇七到了慎德將軍身邊并不需要多費心思保護他,說得直白點,一百〇七只需保護好自己就可以了。

她嫉妒得捶胸頓足。

其余幾個分給了后妃和郡主,只有她,時運不濟派去保護太監頭子,還是個身體不適深居簡出的太監頭子,連生日都窩在房內不出門。想著想著,十二的腦袋便耷拉了下來。

她恨。

但她只喪氣了一小會兒便打起了精神,那督公雖不好相處,但她也不是輕易退縮的人,既然注定要為督公效忠,那她勢必要為自己謀到好前程,千萬不能出師未捷身先死。

不怪她多想——

她眼珠子骨碌一轉,督公府上的侍衛們倒是個個容貌清秀,便是那任臻,看模樣也氣度非凡。照藺珩如日中天的勢頭來看,她若可以與藺府的侍衛結上一門好姻緣,那真是極好的。

門“吱嘎”一聲,任臻畢恭畢敬退了出來:“公子當心腳下。”

他口中的“公子”自然就是督公藺珩了。

十二一個激靈翻身起來,偷摸著探出頭去看。

只見穿著繡金暗紋蟒袍的藺珩在小太監的攙扶下走了出來,他的臉上覆著一張銀色面具,也不知是容貌丑陋見不得人,還是有什么特殊癖好。

他身后跟著一個手捧精致錦盒的白凈小太監,看起來,那盒子金貴得很,不知道裝了什么寶物,走到哪兒捧到哪兒,十二不由得好奇地多瞅了兩眼。

“阿珩。”

一位黃袍公子步履匆匆迎了上去,他的身后跟著一位容貌嬌憨的小姑娘和十幾個隨從,個個手中捧著禮盒。

可以無所顧忌隨意踏入藺珩的府邸,想必當今世上只有一個人。只是,王上婁靖在這兒,想必八十五……

十二放眼望過去,果然見到不遠處一棵柳樹在風中顫抖,抖得很是低調。

是了,從小到大,八十五回回藏身都選擇樹上。以八十五的體形,這瘦弱的柳樹要承受他這么久,怕是不容易。

“參見王上。”

藺珩剛打算行禮便被婁靖扶住:“不必多禮。”

藺珩順勢站起身,微微一笑:“王上怎么親自來了?”

“阿珩的生辰,本王自然得來。這幾日精神好了些,便借此機會出來走走。你身體可好些了?我送你府上的藥材可有按時服用?不夠的話你隨時開口。”

“藺珩謹遵王上囑咐,按時服用了。”

兩人之間和和氣氣一問一答,倒真是一副君臣和睦的好景象,看得婁靖身后的永睦郡主直撇嘴。

婁靖似有所覺,擰眉回頭,沖身后斥道:“永睦,還不給督公行禮?”

永睦郡主有些不服氣。她父親是保衛家國的大將軍,被王上賜了國姓,封為盛親王。身份尊貴如她,根本看不上一路靠著阿諛奉承爬上來的宦官,要不是父親身體不適,讓她替他來賀生,她壓根不會過來,憑什么要她給藺珩行禮?

“王上!”永睦出聲。

婁靖淡淡乜斜了永睦一眼,素來平和的他眉眼間竟有一股睥睨森然之勢,不怒自威。

永睦郡主咬了咬嘴唇,不情不愿地屈身行了個禮:“無計披清裁,唯持祝壽觴,永睦祝督公早日康復,壽與天齊。”

藺珩聽了沒什么反應,倒是婁靖笑了起來:“永睦的祝福就是本王的祝福,阿珩,你可要快些好起來,朝堂之上缺不了你。”

說話間,嬤嬤、侍女們掌了燈,搬了桌椅水果來,在池邊“一”字鋪開。

侍衛們圍在兩側,戒備森嚴。

任臻得了令,去外廳邀請諸位大臣進來說話,幾人陸續落了座,開始閑話家常,只是他們的家常,是天下罷了。

十二沒興趣聽他們說話,正打算小憩一會兒,身后傳來一聲壓抑的小聲呼喚:“十二!”

十二轉過頭,面上一喜:“八十五!”

兩人又哭又笑地抱在一起,離了暗署明明才幾日不見,卻仿佛隔了無數個三秋。

“你還是這么喜歡爬樹!記得你之前在暗署壓壞了好幾棵婁先生的寶貝樹苗!到了王宮沒搞破壞吧?”

“你還是這么喜歡趴屋頂!我一猜就知道你在這兒!”

“王上待你如何?”

八十五沾沾自喜:“王上自然待我極好,命我日夜跟隨,不論進出哪里,都帶著我。”

十二神情復雜:“怕是后宮的妃子都沒你得寵吧?”

八十五只當她是嫉妒,不理,反問:“你怎么樣?督公可信任你?”

十二問:“你這是第幾回見到督公?”

八十五答:“頭一回。”

十二苦著臉:“我也是,不比你多。”

八十五樂了:“這督公這般不近人情?”

“倒也不是……”一時難以解釋,十二索性換了話題,玩笑道,“不過這藺府的侍衛們倒是個個深得我心。”

八十五嫌棄她:“沒出息!”

兩人笑成一團,和屋下眾人,各有各的熱鬧。

說話間,婁靖抽空看了永睦郡主一眼,見她不停往自己嘴里塞吃食,勸:“永睦,女孩子家家的,少吃一點。”

永睦郡主撒嬌:“我晌午就過來了,喝茶喝到您過來,半口熱食都沒吃上,現在都不讓我吃點水果墊墊肚子嗎?”

藺珩笑了笑:“如此,倒是藺珩禮數不周了。”

永睦輕哼,倨傲道:“知道就好。”

婁靖皺眉:“永睦,你少說幾句。”

藺珩掀開面具,捻了一顆水晶葡萄遞到嘴邊,永睦郡主無意中一瞥,正好瞧見他的側顏。

燈火闌珊下,顏色驚人。這一剎,仿佛世間萬物都暗淡了。

永睦郡主微微晃神,一個不慎將盤中的水果跌在了地上。她思緒一亂,沒想到權傾朝野為人所不齒的大宦官藺珩,竟然是這般模樣……

身旁的嬤嬤、侍女趕緊蹲下拾撿:“郡主小心別摔著。”

永睦郡主有些窘,退后幾步坐下,白著臉說:“沒事。”

藺珩眼皮子都懶得掀一下,重新覆上面具。

永睦郡主失魂落魄不再說話了,只是時不時老往藺珩的方向瞟。

藺珩慶生,舉國君臣同樂,氣氛一派祥和。

沒坐多久,王上便因不能久吹夜風領著永睦回宮了。見王上走了,大臣們也紛紛告退。

藺珩也乏了,命任臻送客,身后一眾侍衛來來往往。忙碌間,藺珩身后驀地一道暗芒一閃。

十二眼尖,飛身落到藺珩身側:“督公小心!”

一道匕首直直朝著藺珩的后心刺來,十二暗笑一聲,徑直迎了上去,背地里使黑招,可真是在她面前班門弄斧了。

幾招后,那兇手便再無還手之力,被發覺過來的眾人牢牢按住。

驟然遭此變故,諸位大臣面面相覷,心思各異。

大理寺卿拊掌打破了沉寂:“督公府上果然戒備森嚴。”

那兇手不死心地淬了口唾沫,當著所有人的面破口大罵:“你們抓我干什么?一個斷子絕孫的太監,有什么好值得你們效力的?這種油嘴滑舌、禍國殃民的奸佞之輩,死了才是雍國之福!”

幾位大臣聞言,臉色幾番變化,只有藺珩不為所動,似在出神。

反倒是任臻怒了:“愣著干什么,還不拉下去?不要擾了督公和各位大臣們的興致!”

首輔大人反應過來,勸藺珩道:“沒人會把這些不識好歹的無稽之談當真,內相切不要為這些骯臟東西擾亂了心神。”

藺珩笑了笑,低頭把玩著一枚通體雪白的和田玉扳指:“首輔大人多慮了,本座怎會為區區幾句話動氣?”

首輔大人的目光順勢落在那枚玉扳指上,扳指上隱隱雕刻著一個“婁”字。那是王上婁靖的貼身之物,代表著婁氏的無上尊榮,居然賞賜給了藺珩,他的心不由得一沉。

藺珩淡漠地環顧四周,不緊不慢地輕聲吩咐:“正好東廠好幾日未見血了,倘若這些無稽之談再傳到首輔大人以及各位大臣耳朵里,污了他們的耳朵——”

話語戛然而止,任臻一凜,跪地領命。

首輔大人臉色微微一變。

待全部賓客都走光了,藺珩這才正眼瞧了一直單膝跪在原地的十二一眼。

“你是什么人?”

十二乖覺地行禮:“屬下是暗署來的隱衛,名叫十二。”

“哦?”他單手支頤,目光微微流轉,意味不明地挑起唇,“暗署啊。”

任臻搭腔:“她從晌午起就開始候在屋外了,倒是老實。”

十二心中一怒,要不是他一直不傳報,自己也犯不著候這么久。

藺珩微微俯身,頗有興致地抬起她的下巴端詳了她一番。

十二不卑不亢仰著頭回視著藺珩,藺珩的手很涼,是獨屬于上位者的高處之寒,她下意識想瑟縮,卻強忍著。

藺珩松了手,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含笑問:“你怎知他有異?”

十二垂下眼:“屬下注意到院子里巡查的護衛有三隊,每隊十人,可其中一隊時而十人,時而九人,屬下多看了兩眼,發現缺少的正是此人,便對他留了心。”

面前的女子雙眸澄澈,英姿颯爽出手利落絲毫不比男子遜色,看似粗神經,其實有細致的一面,倒是有趣。

藺珩頷首:“你倒是心細。”

他似笑非笑地同任臻說:“跟人家好好學學。”

任臻輕哼一聲:“運氣好罷了。”

十二偷眼瞟了任臻一眼,端端正正道:“不是屬下運氣好,是屬下身為隱衛,習慣了藏身在黑暗中,自然比尋常人對一草一木更為敏銳。”

“你!”被她一懟,任臻臉紅一陣白一陣的。他還是頭一回見到這么直腸子的人,敢直接在藺珩面前落他面子,豈不是在說他是尋常人?

難得見任臻吃癟,藺珩笑了:“不錯,賞。”

藺珩進了屋,他身后捧著錦盒的小太監把錦盒遞給了十二,酸了一句:“辛辛苦苦剝的,便宜你了。”

十二受寵若驚地接過。

候在一旁的侍衛、侍女一窩蜂地過來道賀:“你可真是好運氣,一來就受賞,要知道,我們在督公跟前伺候了好幾年,從未得過督公一句夸獎。”

“督公平時甚少和我們說話,今天卻同你說話,你真是祖上積德了。”

十二喜滋滋接受眾人的恭喜,藺珩這么輕易就賞她了?賞的還是他走哪兒捧哪兒的寶貝盒子?

她不禁有些飄飄然,升職加薪勾搭小侍衛的美好未來已經指日可待了。

燃上安神香,侍女們依次退出去,屋內只留了藺珩和任臻二人。

藺珩扶窗而立,望著遠處出神:“暗署怎會派人來此,婁旸那老頭子辛辛苦苦栽培的好苗子,愿意拱手給我?”他目露諷刺,“他尊崇正統,不是最瞧不起閹人嗎?”

任臻裝沒聽見藺珩的自嘲,答道:“想必是王上的意思。”

不等藺珩發問,他便說:“屬下先前一直派老吳盯著,那姑娘站了一刻鐘便耐不住性子,開始踱來踱去,一會兒抓麻雀,一會兒撲飛蟲,后來實在無聊,便上了屋頂,順便把前幾日破掉的那個洞補好了,除此之外,沒別的異動。好在,她沒打亂公子的計劃。”

藺珩挑唇一笑,不置可否。

“老吳可安排妥當了?”

“公子放心,已經把老吳送出城了,他嘴嚴不會亂說什么的。”頓了頓,任臻憤憤不平,“只是,屬下想不明白,讓老吳偷襲您也就罷了,讓眾人看清楚督公府不是那么容易行刺的,但何必讓老吳口出穢言,污了您的耳朵,也讓那群人看了笑話。”

藺珩不以為意:“這不是他們想讓我聽的嗎?當面嚼舌根,總比背地里嚼舌根要好。”

任臻想了半天才稍稍明白過來,外頭的流言本就是那群人散布出去的,督公這是故意當面說給他們聽。既然首輔大人親口認證是無稽之談了,那倘若外頭再有類似的傳言,豈不是打了首輔大人的臉?

任臻拍馬屁:“公子好計謀。”

月上柳梢頭。

十二坐在八十五先前坐過的柳樹上,望著盒子里剝得干干凈凈的瓜子發呆。

這督公到底什么毛病?誰會把剝去果殼的瓜子放在盒子里隨身帶著走啊?難道是為了隨時解饞?

她自然不知道她心里腹誹之人三言兩語間留下了她的性命。

跟著任臻吃過晚飯后,她回到內院。只見內院池邊立著一人,他披著月白色繡著暗紋的長袍,背對著她,手里拿著一捧魚食,正在喂魚。

她一凜,施展輕功,輕巧地落在他身后。

十二單膝落地,恭敬道:“參見督公。”

他輕笑了一聲:“你怎知是我?”

十二眼也不眨就開始夸:“督公氣宇非凡,自然好認。”

他轉過身來,語氣聽起來心情很不錯:“哦,是嗎?”

十二絞盡腦汁,把自己會的奉承話全搜刮了出來,生怕不能給督公留下一個好印象:“早就聽聞督公博古通今驚才絕艷,不是尋常人可以比擬的……”

她一抬眼便瞧清了藺珩的正臉,不禁微微愣神,呼吸微滯。

之前他一直覆著面具,此時倒是肯露出真容了。她前十七年雖從未見過太監,但她也聽說過,太監與尋常男子不同,大多長相陰柔不男不女,可眼前這人,氣質尊貴高雅,容貌精致到無法用言語形容,仿佛與他對視一眼就會被他勾了魂去,真真……不愧是個禍國殃民的妖孽,難怪會被王上這般寵愛。

看得出他前段時間中過毒,身體虛弱,嘴唇烏青,臉色蒼白,余毒未完全祛除,雖被藥物精心調理過,但還沒有好透徹。病中寡淡,卻不損他半分顏色。

她偷偷咽了咽口水:“督公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屬下自然不會認錯。”

“倒是有一副好口舌。”

他說話溫柔和煦,倒是和傳聞中十惡不赦的樣子相比,很是不同。

“屬下是實話實說。”

藺珩笑了,示意她起身。

身邊之人皆怕他、畏他,他倒從未見過她這樣的。

他把手里的魚食盡數撒了出去,神情悠然面容含笑,話語卻森涼:“你可知,之前留在本座身邊的人都死了。”

十二驀地一身冷汗。

藺珩偏頭笑看著她:“如此,你敢留?”

“他們是他們,我是我。”

藺珩眉尾一挑,摸了摸下巴:“哦,你有什么不同?”

十二再度俯身行禮,自信滿滿地說:“屬下武功高強,放眼整個王城也難找到對手,不會輕易死掉的。屬下勢必會保全好督公的性命,也保全好自己的性命。”

藺珩忍俊不禁,不知是笑她的直率天真還是笑她的自信。

他手指若有似無地敲擊著欄桿,半瞇著眼笑道:“起風了,去休息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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