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后,張清遠繼續回到崗位上,他拿起已升靈好的劍胚反復檢查,劍身上流云紋比起先前更加清晰,線條流暢,手指微微按壓劍尖。
翁鳴聲清脆悅耳,觸感清涼溫潤。
流云劍宗所期望的劍,不應是剛猛霸道的陽剛之劍,應如那高山流水一般,細膩流暢。
天色漸暗,夜明星稀。
張清遠輕舒一口氣,最后一把劍胚總算完成,他把三把升靈好的劍胚遞給馬龍后,
便去那碧玉坊找到馬本在,
兩人同行出了天工堂,去那迎鶴樓。
夜晚,迎鶴樓極為熱鬧,燈火通明,兩人步入閣樓內,便看見張懷義一人坐在角落,單獨一桌,口中正吃著花生。
他察覺兩人到來,面露驚喜之色,向著兩人招了招手。
張清遠坐于張懷義對面,馬本在坐在一側。
“讓你久等了,本來推遲一天就很不好意思,最近有些忙?!?
張懷義擺了擺手,給兩人倒了一杯酒,笑道。
“也望兩位多多關照我張懷義,以后這生意還得靠你們多推薦推薦?!?
馬本再笑道.
“你們聽說了么,那陸家陸瑾被張之維一巴掌打趴下了,號稱同輩無敵的陸瑾就這樣被打哭了。
“張懷義心中一驚,差點要捂住馬本在的嘴。”
“別說,這里迎鶴樓幾乎都是異人,小心陸家的人聽到。”
馬本再看看周圍,咧嘴一笑。
張清遠端起手中酒杯,一飲而盡,這酒入口香醇,比起前世喝的那白酒要好喝太多。
“張懷義,你也別太客氣,都是自己人,以后我們在外出了事,還得你來幫忙呢。
說罷,張清遠從口袋中拿出一只千機盒遞給張懷義。
“如果我們遇到危險,這盒里的天機鳥會自動報警,飛向我們的位置。你根據它的位置找到我們。”
張懷義接過千機盒,點了點頭。
忽然——
有一短發男子拿著酒杯走向眾人,笑道。
“我觀各位器宇不凡,我青竹苑侯凌見過兩位兄臺。”
他隨即看向張懷義。“懷義兄,別來無恙啊?!?
三人同時站起,與侯玲對飲。
“在下天工堂馬本在。”
“在下天工堂張清遠?!?
侯玲面色微變,詫異的看向兩人,態度更為熱情。
“居然是兩位煉器師,久仰久仰。他揮了揮手,各位青竹苑的兄弟,都來和這兩位煉器師喝喝?!?
張清遠轉頭看向其他桌眾人,皆對他們表示善意,共同舉杯慶祝。
煉器師走到哪,都頗為受圈內人歡迎。
當然,不能是全性的煉器師。
夜晚迎鶴樓氣氛頗為好,張清遠三人皆被喝的面紅耳赤,
張清遠扶著張懷義和馬本在,張清遠看的出,張懷義修為極深,但這次他沒抵抗,似乎想真正喝醉一回。
此刻張懷義口中正自言自語。
眼中盡是迷離。
“師傅讓你失望了,師兄抱歉。”
那聲音帶著些許內疚慚愧,還有些許不甘。
次日早晨,馬林山辦公室。
張清遠敲門而入,見到一位三十左右的男人,他正和馬林山喝茶閑聊。
那男子頭戴貝雷帽,身穿灰色背帶褲,白色寸衫,眼眸中閃爍著睿智的目光。
“這位是三通火針的孫仁芳,他今天來主要是需要煉制二十枚針灸針?!?
馬林介紹到完,起身走到張清遠身前,遞給他一只千機盒。
張清遠打開千機盒,里面放著一支極為纖細的針灸針。
他小心翼翼的拿出那針,仔細觀摩。
細針輕巧,比尋常針灸針更為纖細,手指接觸有絲絲溫熱之感。
張清遠聚炁凝神,眼中藍芒閃動。針頭似有紅色炁流跳躍針尖。
“法器?”
張清遠頗為詫異,這針灸針以往也有煉制,但做多是帶有些許活血通絡的靈物,他還是第一次見針灸法器。
孫仁芳面帶微笑的起身看向張清遠。
“這三通火針一共有二十根,你手上這根是我自己的那套。
因我最近大弟子手藝已接近于我,尋?;疳槻蛔阋詽M足需求,便想再制作一套火針法器?!?
制作樣板便是你手上這根,需要針的長度,粗細,材質,五行,都一致。
張清遠思索片刻,看向孫仁芳詢問道
“這材質摸著像馬銜鐵,還有加其他材料么?”
“針灸針不止這一種長度把?”
“沒有,就是普通的馬銜鐵,只是需要用火德宗的凝火決淬煉,反復用火炁滋養針身。”
“至于型號你只需要煉制十九根與這一模一樣的就行,我們三通火針的秘法能隨意改變針的大小?!?
張清遠思索片刻,問出他最關心的問題。
“工期多久?”
“二個月。”
張清遠皺了皺眉,心中盤算著,一根針胚至少也得兩天,火煉一天,那算上也得三天一根,正好兩個月。
但這針胚煉制并不是根根都能成功,有壞胚的可能性,返工返修時間沒有了。
他看向馬林山。
“師兄們會幫忙么?時間有點緊。”
馬林山搖了搖頭。
“你獨立完成,他們手中都有活,非常忙,如果實在是要人,讓那陳蕓馨幫你?!?
張清遠看向孫仁芳,只覺得眼前這男人眼眸深邃,看不出在想什么。
“時間有些短,三個月如何?!?
孫仁芳頓了頓,遲疑道
“盡快就好.”
“我和我徒弟兩個半月后要出趟遠門,至少半年都難回來,如果這套火針推遲煉成,那只能等了?!?
“好的,我盡量。”
張清遠把那樣板火針放入千機盒,便直接出了門,去那仙絲坊找陳蕓馨。
片刻后,到達仙絲坊門口,這里負責衣帽鞋等,穿戴物件煉制,法器煉制并不在外側,而是單獨隔開一間。
防護法器的煉制相較于一般玉佩,葫蘆,鏡子工序多的多,一般無法獨立完成。
比如那七玄寶甲,前期工序都由馬龍那鍛造閣煉制好材料,再送到仙絲坊制成寶甲。
張清遠踏入門內,看見幾個女學徒在學習裁剪服裝,旁邊一桌則在精心縫制一雙皮鞋。
他微微一愣,心中好笑道。
“怎么天工堂都開始做起洋裝生意了?!?
實際確實如此,洋裝在當時極為流行,是一筆不錯的買賣,煉器產量太低,雖價格不菲,但不足以維持這么多員工生計。
最近天工堂便是由此轉型,逐漸脫離傳統只煉制法器的窘境。
張清遠走向廠內一側角落,那里有一隔間,他推門而入。
便看到陳蕓馨穿著一件白色寸衫,黑色長褲,手臂長袖折起,手臂上泛著些許藍色炁團。
她遁在一只裝滿黑泥的鐵盆旁。
嗖嗖嗖——
那黑泥竟附著在她的手臂上,瘋狂的吸食著那藍色炁團,白皙的手臂漸漸被染成黑色,在那胳膊處停了下來。
她微微一頓,似乎察覺到有人進來,回頭看向張清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