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痛手指的哭聲引來了小陪,他是我童年時期最為重要的朋友之一,可以說在我還居住在紅磚房的那段時間里他帶給我的快樂占了總量的百分之七十。
小陪住在小路的左側,紅磚房在右側,僅僅是一條水泥路的距離,兩步就能走到。印象中他家的格局與紅磚房無二,唯一不同的就是他家的穿了衣服,我家的沒穿,而這也不禁讓我聯想到了日本的相撲選手,僅僅是用兜襠褲在那兒遮著。可盡管如此,這樣的形容還是多虧了我的祖輩。第一次與他碰面是在臨近黃昏的傍晚,母親背著欲要昏昏睡去的我走向家中,低沉的睡眼命運般的鎖到他正同其他孩子玩泥沙的畫面,他們埋頭圍聚在一堆,守著一處微微凹陷的沙坑,里面生著火,是一只螃蟹被木棍串著正架在火上炙烤。
回到家后,我詢問母親:“我能和他們一起玩嗎?”母親的說辭是只要在晚飯前回來就行。
小時候的我性格十分內斂,極其不善與人來往,所以后來為了接近他們,我只能小心翼翼地踩著腳步跟到他們屁股的后面,而為了不讓他們迅速地發現這副陌生的面容,我便就在那兒靜靜的呆著。父母常常教育小孩子不能玩火,所以彼時的他們在我心目中無疑是樹立起了高位。
一開始的我只負責圍觀,沒過多久以后,是小陪發現了我的存在,他盛情的邀請我與他們一同炙烤這只螃蟹。由于是臨時加入,所以并沒有見識到那只螃蟹生前的模樣,也不知道它是從哪條河里撈上來的,倒是死后,我聞到了淡淡的焦香。他們分了一條腿給我,上面撒著五香粉和辣椒粉,雖然沒有肉,但也十分美味了。
如此一趟,我便對他生出濃烈的仰慕之情,認定他無所不能,世界上更是沒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不過這也使我時常在想為什么他要比我自由,他的父母準許他做任何事,難道僅僅是比我大了兩歲的原因嗎?
往后的日子我常常與他嬉戲,母親為此也會頻繁地叮囑我少去危險的地方。事實如此,后來的確出現了威脅生命的情況。所以我認為思想上的自由局限在條條框框內,在那些特定的范圍中是會被否定的。
值得一提的是,童年的疑慮在今天我下筆后得到了解答,多虧了思考。是有幾次我老跑空,連著跑空,她母親總是說:“小陪現在不在家。”起初我以為是他家里人故意的,直到今天我才想到,原來是要上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