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洗脫罪名
- 求仙,我靠子女登峰造極
- 申歸雁
- 2968字
- 2023-11-23 22:37:47
旁邊是衙役抬上來的兩具尸首,皆用白布蓋的嚴嚴實實。
露在外面的兩張臉慘白青紫,已經有些腫脹,覆著沉沉的死氣,正是張柳氏的夫君和婆母。
仵作走上前來,稟報道:“這二人的致命傷皆是刀劍所傷,兇手十分狠辣,作風兇戾,定是修習之人。”
而被張柳氏狀告的姬光甫正是武者九品圓滿,要殺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再簡單不過。
圍觀的百姓議論聲起,痛罵姬光甫,對張柳氏可憐不已。
“平時這姬光甫看著也是個正人君子,沒成想知人知面不知心,竟然這樣狠毒!”
“鄰居多年,我竟沒看出他竟然是這樣的人,殺人全家還奪了人家妻子,當真叫人不恥!”
在議論中,姬光甫仿佛不是待審的嫌疑人,而是已經被釘死在了恥辱柱上,從前的行善積德都成了所謂的偽裝和被辱罵的理由。
這些人沒有刻意避著姬元,也是在故意同他撇清關系。
姬元兩耳不聞窗外事,只當自己沒聽見,全神貫注的看著公堂上。
縣令一拍驚堂木,臉色沉沉:“肅靜!帶犯人姬光甫上堂!”
姬元心口一緊,連忙看過去,頓時心生怒意。
衙役將姬光甫押上來,穿著囚衣,看不出傷。
可他臉色蒼白唇瓣開裂,走路時腳步凝滯,不像往日一般健步如飛步伐穩健,很顯然是受了傷。
姬元的手猛地攥了起來,目光對上前方的姬光甫,那充斥著血絲的眼睛里目光浮動,最終還是對他搖了搖頭。
姬元呼出一口氣,才壓抑住自己的恨意。
罪名還沒有定下,就在大牢里屈打成招,這并非衙門的作風,只怕是有人在后面推波助瀾,故意給姬光甫苦頭吃。
公堂之上,姬光甫被按著跪在了地上,卻仍硬氣的挺直腰板,看向張柳氏,眼神中像帶著刀鋒,質問道。
“張柳氏,我同你素來沒有恩怨,你卻誣陷于我,含血噴人,是何道理?”
張柳氏身子一抖,像是被嚇到了似的往后一縮,一副懼怕的樣子。
她瑟縮著,唇瓣顫抖:“你難不成還敢在公堂上對我下殺手嗎?”
姬光甫被生生氣笑了。
正當百姓痛罵時,一人從外面走了進來,唇角含笑,自有一番屹然不動之感,在縣令面前躬身,道:“訟師曹寧,有本案證據要呈交大人。”
縣令凝眸:“呈上來。”
曹寧是十里八鄉出了名的訟師,見他來了,張柳氏神色有一瞬間的慌亂,很快鎮定下來。
就算是曹寧來了又如何,今日這姬光甫注定是要替她背下這黑鍋的!
吳虎同她說好,一切都已經是安排好了的。
想到這里,張柳氏更加囂張,挑釁的目光同曹寧對上,誰知曹寧卻只是同她溫和一笑,無聲啟唇,仿佛帶著濃重血氣。
——你死定了。
眾目睽睽之下,曹寧從袖中拿出當鋪里張柳氏留下的當條字據,雙手呈上。
“這是張柳氏在城東當鋪將嫁妝當賣的字據,大人請看。”
衙役取走放在了縣令手中,縣令緩緩打開。
城東當鋪地處偏僻,一向客戶稀少,離南城區很遠,但這字據上明明白白是城東當鋪的落款紅章。
先前張柳氏狀告姬光甫時也報上自己的嫁妝被搶走一事,嫁妝單子縣令也看過,如今卻是完整的都在字據記錄上。
張柳氏的名姓赫然在上。
縣令放下字據,目光如鷹隼般,帶著沉重壓迫看向張柳氏,聲音里帶著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寧寂。
“張柳氏,你可承認?”
張柳氏驚疑不定,一時間竟然不敢開口,猛地回頭,一雙眼淬了毒似的盯著曹寧。
曹寧不急不慢,他一掀袍擺跪在了地上,字字句句擲地有聲。
“張柳氏當掉了嫁妝,假意報官,實則為了陷害姬光甫,請大人明察。”
事情忽然反轉,張柳氏手心已經沁出了汗珠,她呼吸急促,腦海里飛快想著辦法,絕不肯承認。
縣令正要詢問,張柳氏猛地爬了起來,顧不得自己偽裝出來的柔弱姿態。
“嫁妝是我當掉的沒錯,可那也是因為我夫君被外面的狐貍精迷了眼,我借此給他一個教訓,好叫他回頭是岸罷了。”
張柳氏瞪著姬光甫,面帶絕望和痛苦,又指向旁邊的兩具尸首。
“但這也不是姬光甫對我見色起意的理由,他狠毒至此,還將我相公和婆母殘忍殺害,這難道不是事實嗎!”
事實?!
姬光甫怒不可遏,一陣火氣涌上了心頭,幾乎要將他的理智燃燒殆盡。
被人糊弄又慘遭設計陷害,淪為階下囚,他何至于此?
當初明明可以置之不理,卻還是見張柳氏柔弱婦人被夫家欺辱,終究不忍心,怎料出手相助還被反咬一口。
姬光甫死死咬著牙,一時間只覺身上的傷口都開始痛了起來,如烈火燒灼。
他猛地站起身來就要撲向張柳氏,罵聲驟然響了起來,字字泣血:“什么叫事實,我見你可憐才幫你去抓奸夫淫婦,你卻這樣陷害于我!你這蛇蝎!”
沒等他撲上前,已經被衙役一把拽住牢牢按在了地上,警告聲不絕于耳。
昔日同僚在他耳邊勸阻。
“姬光甫,勿要在大人面前失了分寸!”
臉龐貼著冰冷的地面,幾乎要叫他的心也涼的徹底,恍若數九隆冬。
姬元急切喊道:“阿弟!”
聽見親人的聲音,姬光甫總算從怒火中脫離,有了幾分清明,不再掙扎。
曹寧等著公堂上重新恢復寂靜,望著張柳氏的目光冰冷入骨,搖了搖頭,幾分失望:“這是你自己尋的死路,既不悔改,那便只有讓你伏法了。”
張柳氏心中驟然升起一股濃烈的不祥意味。
下一瞬,曹寧沖著縣令恭敬道:“大人,門外有一位證人正在等候,可否請他上堂對峙?”
縣令頷首:“上來吧。”
一聲咳嗽從人群中傳來,大家看了過去,人群中走來一位錦衣華服的中年男人,渾身衣飾價值不菲。
人群中發出了一陣驚嘆。
正是南城區有名的地主豪紳,吳員外。
他走上前來,瞥了張柳氏一眼,面帶不屑,同高堂上的縣令行禮問好,縣令高坐明堂,沉聲問道:“你便是人證,可有什么要說的?”
吳員外和曹寧對視一眼,坦白道。
“張柳氏前幾天用一大筆銀子在我這兒換了幾間商鋪地契,遮蓋的很嚴實,行色匆匆,我那時便覺得有些不對。”
曹寧倏忽問起:“一共換了多少鋪子?”
吳員外細細的想了想,肯定道:“城西街上,一共是八間商鋪,都是好地段,價格不菲。”
張柳氏不明所以。
她確實做過,但那又怎么樣?
她只要咬定是嫁妝換來的,為了和夫君鬧一鬧,誰能揭穿呢。
不等縣令問出口,她便坦然承認了:“是我,那又如何?”
誰知曹寧竟然緩緩露出一抹笑來,瞧著她的目光里帶著些悲哀和嗤笑,在張柳氏驚恐的目光中,他從袖中拿出了兩張地契。
曹寧遞給吳員外。
“你瞧瞧是不是這個。”
吳員外接過去看了一眼,點了點頭:“正是這個,那日她來換的。”
曹寧將地契遞給衙役,呈給了縣令,帶著些勢在必得的穩重:“大人,這地契不足為奇,只是叫人驚訝的,卻是在黑石幫吳虎屋里搜到的。”
姬元上前一步,語氣仿佛帶著沉重的寒霜。
他開口提醒:“一個弱女子,又是如何同黑石幫吳虎扯上關系的?除非這東西是她自己孝敬的,為的就是用這些東西當作敲門磚,以此達到自己的目的。”
曹寧拍了拍衣袖,好整以暇的看向張柳氏。
“你勾結黑石幫,謀害丈夫和婆母,這是其一。而你還誣陷本想幫助于你的姬光甫,替你們背上這些罪行,這是其二。”
“這罪,你認是不認?”
帶著幽暗笑意的聲音像是沉重的長刀,正搖搖欲墜的懸掛在張柳氏的頭頂。
她神色緊張,已經完全遮掩不住自己的恐慌,兩手交纏,冷汗覆滿額頭。
前面是縣令壓迫威嚴的眼神,后面是百姓們的指責和如潮的罵聲,將她逼在了懸崖邊上。
只差一陣風,就能讓她徹底跌下去。
這時,后面的姬元驟然出聲,如同驚雷響起。
“我弟弟想幫你脫離苦海,你卻害他滿身冤屈,午夜夢回之時,你夫君和婆母就在你床頭看著你呢!”
張青頌……
張柳氏一瞬間潰不成軍,她癱倒在地,竭力往后退著,想逃脫責罰。
真相大白,縣令手起木落,驚堂木在桌案上發出重重的敲擊聲,幾乎要砸在人的心口去。
“張柳氏,你可認罪?”
重重壓迫下,張柳氏重重伏在地上,額頭抵在地面上,哭聲被淹沒在唇齒間,幾乎泣血。
她哽咽道:“我認,求大人念在我被夫家欺壓的份上,給我一條生路。”
塵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