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而近，牢外一屬下氣喘吁吁，匆匆而至。

屬下緊急來報：“雷老大，有……有人劫獄！”

雷嘯天大驚：“什么，來了多少人？”

屬下：“幾十號人，沖在前頭的幾個人，兇悍非常！”

雷嘯天冷哼了句：“哼，飛蛾撲火，我要讓他們有來無回！”

突然，他不解的看向葉無影：“此地何其隱秘，你是如何做到的？”

葉無影抬頭往上指了指：“人在做，天在看。”

雷嘯天怒氣沖沖，拔刀便走，甩了一句：“等我收拾了外頭的小魚小蝦，回來再慢慢的折磨你……留下兩個人，給我把他們看好了，其他人跟我走。”

說罷，他便帶人沖出水牢。

囡囡蜷縮著身體，躺在冰冷的地上，一動不動。

葉無影雙目通紅，青筋爆出，輕聲喚道：“囡囡，囡囡，你還好嗎？”

囡囡赤裸的嬌軀，止不住抽搐著，喃喃說道：“重生哥哥，我的身子臟了，我的身子臟了，臟了……”

葉無影哽咽著說道：“我的囡囡不臟，干凈著呢，快振作起來，都過去了……”

有些事能過去，有些事發(fā)生了，便過不去。

旁邊留守的兩個屬下，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囡囡的身體看，然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色心大發(fā)，忍不住上前去摸。

葉無影突然爆喝一聲：“爾敢！小悟空，給我殺了他們……”

話音剛落，小悟空突然從大牢頂部一躍而下，手持金箍棒，重重的砸在一個屬下頭上，那屬下根本來不及反映，一棍砸在頭上，頓時鮮血直冒，腦漿迸射，暴斃而亡。

另一屬下被突如其來的襲擊嚇了一跳，迅速退至一旁，拔刀作勢防御。

哪里竄出來的猴子？猴子竟然會打架！

那屬下被眼前的陣仗驚呆了，這等情況，當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小悟空看了眼師父，再看師娘，恨的是齜牙咧嘴，眼冒火光，不等那屬下動手，先提起金箍棒，疾攻而去。

一刀一棍戰(zhàn)在一起，乒乒乓乓，激烈交戰(zhàn)。

小悟空神出鬼沒，飛檐走壁，上下翻飛，處處打的那屬下始料不及，驚魂難定，招架不住，不多時，便四肢俱斷，頭骨開裂，身死道消。

小悟空拾起衣物，蓋在囡囡身上，蹲守在一旁，“嘰嘰嘰”的喚著，淚眼朦朧。

水牢外還在刀兵相向，殺聲震天。

一炷香后，秋鳳梧和雁幫主一左一右，中間拖著雷嘯天，回到水牢。

見到牢中情形，雁幫主忍不住指著雷嘯天破口大罵:“你這個畜生，老子活劈了你！”

話音未落，他已拔刀作勢要砍。

一旁的秋鳳梧連忙出手制止:“雁幫主且慢，還請讓這畜生多活一時三刻，留給無影和囡囡親自發(fā)落吧！”

雁幫主強忍住怒氣，收刀回鞘:“好，快救人！”

二人一起出手，砍斷鐵鏈，救下葉無影，月巴和月半連忙上前扶住，月巴蹲下身來，將葉無影背在背上。

狐媚兒則趕忙重新將衣物給囡囡穿上，又摘下斗篷將她裹住，胡婉兮一起幫忙，將囡囡扶了起來，輕輕放在月半的背上。

雷嘯天渾身帶傷，一臉狼狽，惡狠狠的瞪著葉無影，大氣卻已不敢出上一口。

葉無影再看雷嘯天，淡淡一笑。只是一笑，冰冷至極，邪魅而恐怖。

葉無影：“雷嘯天，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怎么處置我，我都坦然接受，你千不該萬不該碰我的女人，我會讓你后悔，今日活了下來……”

說罷，葉無影昏厥過去。

雷嘯天冷不丁打了個冷顫。

雁幫主頭前開路，秋鳳梧提著雷嘯天緊隨其后，月巴背著葉無影，月半背著囡囡，狐媚兒和胡婉兮隨身照拂，一行六人沖出水牢，與外頭接應(yīng)人馬匯合后，迅速撤離。

一伙人一路不歇，疾馳在路上。此行方向，不是觀云山莊，而是長樂村。

葉無影傷勢嚴重，元氣耗損的所剩無幾，一朝昏厥，竟是連睡三天三夜。

狐媚兒一直守在葉無影身邊，緊握著他的手不肯離開半步，看著他滿身是傷，沒有一處皮膚尚且完好，終日以淚洗面。

囡囡整個人都變了，變得敏感，變得沉默，不見任何人，不與任何人說話，不吃，不喝。

胡婉兮獨守著自己的空房，唉聲嘆氣。房子里空，她的心里更空，除了空，還有隱隱作痛。

這一次行動，如果不是她的手下出現(xiàn)失誤意外暴露行蹤，導(dǎo)致一行人被圍擊阻截，她也受傷潛逃，躲在深山里昏迷了大半日，最后耽誤了信息傳遞時間，一切所發(fā)生之事，興許并不會這般慘重。

冷漠的心，一旦有了人情味兒，就會變得多愁善感，有了負擔。

有些負擔，原來如此沉重。

三天里，村里出了件大事。

雷嘯天死了。

沒等到葉無影醒來親自動手，囡囡便把他給玩兒死了。

回到長樂村的第二天夜里，囡囡趁著大伙睡著的時候，來到后山關(guān)押雷嘯天的地方，陪他共度了一個何其漫長的夜晚，漫長到連雷嘯天自己都后悔當時活了下來。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既施于人，還施己身。

囡囡走進關(guān)押著雷嘯天的房間，臉色異常平靜，平靜中帶著邪魅，完全不像往日里的她。

囡囡：“雷嘯天，你是不是很喜歡玩兒，我陪你繼續(xù)玩下去，好不好？”

雷嘯天何曾將這樣一個柔骨女子放在眼里，開口便道：“好呀，大爺我原本還來不及爽一爽，不如此時補上，咱們不如大戰(zhàn)三百回合，哈哈哈！”

“聒噪。”囡囡上前撐開雷嘯天的臭嘴，拔出舌頭，手起刀落，毫不含糊。

“啊……”雷嘯天忍不住大叫。

囡囡眉頭一皺，取出一團麻布，統(tǒng)統(tǒng)塞進他的嘴里，雷嘯天嘴巴被塞得鼓鼓的，發(fā)不出聲響，鮮血迅速染濕了麻布，一個勁兒往外滴。

囡囡做了一個噓聲的動作：“小聲點兒，吵到別人睡覺可不好。把大家都招引來了，你我二人還怎么玩兒的盡興？”

雷嘯天一聽，立馬意識到不對勁，叫的力氣更大了些。

接著，刀尖順著雷嘯天的脖子，緩緩向下移動，到了小腹，繼續(xù)向下。

雷嘯天突然緊張起來，身體越繃越緊，一個忍不住，褲子瞬間濕了一大片。

囡囡一聲冷笑：“嗨呦，你還知道害怕，這東西不知害了多少人，現(xiàn)在是時候把欠的債清一清了……”

“嗚……”又是一聲凄慘的嗚嗚聲，雷嘯天疼的直哆嗦，眼淚鼻涕失控。

囡囡不以為然，盯著掉落在地的物件兒，一腳踩上去，使勁的來回碾。

雷嘯天的眼神中充滿了恐懼，這個柔柔弱弱的女人，發(fā)起瘋來簡直可怕。

囡囡回轉(zhuǎn)頭，看著雷嘯天，突然漏出一副孩童般天真的笑容：“你說，咱們接下來玩什么好呢？”

雷嘯天使勁搖頭。

囡囡撅起小嘴，一副很不開心的樣子，苦思冥想。突然，她又一陣壞笑，看向雷嘯天，豆大的汗珠自雷嘯天額頭上冒出來，他簡直不敢想象，眼前這瘋女人接下來又想對自己做些干什么。

囡囡狠狠地瞪著雷嘯天：“聽婉兒姐說，重生哥哥身上大小一共有一百一十處鞭傷，現(xiàn)在，我替他如數(shù)還給你好不好？”

雷嘯天使勁搖頭，眼淚鼻涕甩的到處都是。

除了搖頭，這家伙什么都做不了。

囡囡似乎很有耐心：“哎，你怎么總是搖頭，是不是很想打我……不如我來幫你吧。”說著，囡囡牟足勁狠狠一巴掌抽在雷嘯天的臉上，緊接著又是一巴掌抽在另一邊臉上。

“啪……啪……啪……啪……”

囡囡看著鼻青臉腫的雷嘯天，一臉委屈的說道：“你好狠的心，把人家的手打的好疼吶！”

雷嘯天搖頭，囡囡哀怨：“怎么，你還要繼續(xù)？”

“啪……”

雷嘯天搖的更厲害了，囡囡大喊：“你還搖？”

“啪啪……”

“還搖不搖？”雷嘯天搖頭。

“啪啪……”

雷嘯天趕忙變搖頭為點頭。

“還要？”接著又是啪啪兩聲脆響。

雷嘯天終于明白自己被耍了，既不敢搖頭，也不敢點頭，直勾勾的望著囡囡，眼神中隱隱流露出了些許哀求之意，他知道，這樣下去，等不到葉無影來找他的麻煩就歇菜了。

“哎，既然你不想打了，那就算了吧！”囡囡頗顯無奈的說。

雷嘯天連忙點頭。

囡囡：“那接下來，是不是該換我打你了？”

雷嘯天嗚嗚的叫喚個不停。

囡囡嬉笑著說道：“要不這樣，咱們換個游戲玩兒，你方才打了我，現(xiàn)在換我打你，你抽了重生哥哥一百一十鞭，我現(xiàn)在如數(shù)還給你，就算兩清，好不好？”

雷嘯天大驚：“嗚……”

囡囡高興的拍手：“好，夠爽快，既然你同意了，咱們現(xiàn)在就開始吧……”

說著，囡囡便從一旁的包袱中，取出一根小皮鞭，鞭子不算長，而且很細，乍一看不像個刑具，倒像是孩童的玩具。

雷嘯天剛要松口氣，可緊接著就被嚇了一大跳，全身抖得更厲害了。仔細觀察，原來鞭子上面，爬滿了細小的倒刺！

“嗚……嗚……”

囡囡：“一，二，三……二十七，二十八，二十九，三十！”

雷嘯天渾身已是皮開肉綻，第三十鞭剛一下去，人便直接疼昏了過去。

囡囡自言自語：“這么不抗揍，無趣無趣。”

說著，囡囡取來一壇烈酒，順著雷嘯天頭頂澆灌而下。

“啊……”雷嘯天慘叫連連。

囡囡很不開心：“我還沒玩盡興，你怎么可以睡覺，咱們繼續(xù)！”

三十一……五十……一百……

一百一十鞭，一鞭不多，一鞭不少。雷嘯天昏厥了六次，每次都被囡囡用各種方式折騰醒，烈酒，鹽巴，老陳醋，辣椒粉，芥末膏，囡囡不厭其煩的一樣一樣挨個試了個遍。

雷嘯天每次醒了，然后又疼暈過去。

囡囡很關(guān)心的問：“你這樣站著陪我玩會不會很累，要不要我把你放下來……”

雷嘯天已被折磨的有氣無力，四肢抽搐，本能的點了點頭。

囡囡卻為難的說：“可是，我把你放下來，你可能會逃跑，而且我又打不過你，你可能會殺了我，再逃跑！”

雷嘯天哭笑不得，只是一個勁的搖頭。

囡囡突然高興的大叫：“有了，不如先把你的四肢打斷，再放你下來，如何？”

雷嘯天一聽，腦袋搖的跟個撥浪鼓一樣。

囡囡疑惑的問：“為什么不可以，可以不可以，可由不得你……”

說著，囡囡拾起一根木棒，連朝雷嘯天的四肢用力揮了四次。

雷嘯天又一次暈死過去，醒來的時候，囡囡正蹲在他的面前，饒有興趣的看著他。

什么叫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這些年雷嘯天用盡各種手段，讓無數(shù)人生不如死，直到今夜，他才自己真真切切的親身品嘗到了這是種什么樣的滋味！

當東方隱隱泛出魚肚白，雷嘯天發(fā)出最后一次慘叫昏死過去后，無論囡囡使用何種手段，他都徹底醒不過來了。

方到此時，余恨未消。

當囡囡持刀一下一下割下雷嘯天的腦袋時，她的眼里全是淚水。

囡囡:“我的身體只能是無影哥哥的，可你卻把她給弄臟了，你讓我還有什么顏面去面對他，我的一切，都被你這個畜生給毀了，我恨你，恨這個該死的骯臟的江湖……”

最后，囡囡將雷嘯天七零八落的肢體，又重新拼湊完整，然后用線串到一起，做成了提線木偶。

忙碌的一夜，漫長的一夜，煎熬難忍和痛不欲生的一夜，終于結(jié)束了！

囡囡癱坐在地，原本看似平靜如水的心，突然掀起巨大的波瀾，如排山倒海般翻涌而出，囡囡一陣狂嘔之后，渾身止不住的抽搐，看著鮮血淋漓止不住顫抖的雙手，她撕心裂肺的抱頭痛哭。

哭累之后，囡囡踉蹌著回到自己房間，關(guān)上房門。

坐在床前，囡囡面無表情，像個死人。是的，在水牢里的時候，她的心就已經(jīng)死了。

囡囡拿起刀，毫不猶豫的在手腕上狠狠劃了下去，然后倒頭睡去。

血在滴，無力的敲打著地面。

噠……噠……噠……

時間帶來的，便讓它帶走吧。

葉無影醒來之時，聽到的第一個噩耗，便是囡囡自盡了，見最后一面，都不曾相見。

她留下一份純潔的情，帶走了那具骯臟的身體。

葉無影緊緊抱著囡囡冰冷的尸體，嚎啕痛哭。

葉無影：“囡囡，我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啊……我不該來長樂村，不該喜歡你，不該帶你入這齷齪的江湖吶……”

葉無影：“囡囡，你說句話好不好，你醒過來好不好，你睜開眼看一看我好不好啊……”

葉無影：“囡囡，你睡的太久了，該起來了，起來再抱一抱，再親一親我啊……”

葉無影：“囡囡啊……我的囡囡啊……”

整個長樂村都籠罩在濃濃的悲傷之中，六十多人身死，好多房子都空蕩蕩了起來，家家戶戶都失去了自己的親人，掛上了白帆。

葉無影來到胡婉兮的門外，面如小鬼無常，動若無魂僵尸。

他輕輕叩響了她的房門。

胡婉兮跑來開門，一眼看到這個初次見面還是個樂觀風趣的陽光大男孩的男人，心中忍不住一陣揪痛：“你……來了！”

葉無影面無表情，木訥的向她深鞠一躬：“無影多謝婉兒姑娘冒死相助。”

胡婉兮心情很復(fù)雜，支支吾吾問道：“你……你來找我，就……就是為了說聲謝謝？”

葉無影：“你的傷怎樣了？”

胡婉兮突然俏臉羞紅：“還好，再恢復(fù)一段時日，想必就好的差不多了……”

不知怎的，她說話之時，忍不住將胸脯挺了又挺。

葉無影：“那便好，這里以后便是你的家，村里的人，都是你的家人。”

胡婉兮突然有些羞澀，側(cè)過身不敢直視他，兩只手抱在一起，揉來搓去，竊竊應(yīng)了聲：“哦……那……你算不算？”

葉無影沒回答：“你……能不能再幫我一個忙？”

胡婉兮溫柔：“你說。”

葉無影聲冷：“殺了我。”

胡婉兮頓時大驚，瞪大了眼睛：“什么？”

葉無影淡淡重復(fù)了一句：“殺了我。”

胡婉兮不解：“為什么？”

葉無影：“你說過，我的命，是你的……現(xiàn)在，我想把它還給你。”

胡婉兮跺腳：“我……我那……你怎么……”

胡婉兮有口難言，不知所措。

葉無影將天葬劍塞到她手中：“用它……殺了我！”

胡婉兮握著劍，劍重千斤，世上沒有哪一把劍，再比它重！

胡婉兮紅顏大怒，狠狠一巴掌扇在他的臉上：“葉無影，你混蛋……要死，你自己去死，何必要臟了我的手！”

說著，她用力將天藏劍摔在地上，跺著腳回了屋，“砰”的一聲摔上了房門。

葉無影傻愣愣的站在原地，依舊面無表情，只是木訥的說了句：“好。”

胡婉兮抵著房門，掩面而泣，身體一點一點滑落在地：“木頭，白癡，傻子，懦夫……我，我算什么？”

白玉京站在遠處，皺緊了眉頭，有怒，有怨，有傷，有憐，無言。

秋淑云雙手抱著他的手臂，委婉的問了句：“你不去勸勸他？”

白玉京：“他自己的路，要他自己走下去。他自己的道，要他自己悟出來。”

秋淑云：“這是情感之事，跟路跟道有什么關(guān)系，你是他師父，這時候你不去，誰去？”

白玉京：“兒女情事，無論拿起還是放下，都得靠他自學(xué)成才。”

秋淑云突然用力將他推了出去，嬌言怒氣：“假正經(jīng)，還不快去！”

白玉京搖了搖頭，走向葉無影，步履看似輕松，卻也沉重。

白玉京冷冷的看著葉無影，葉無影眼淚汪汪的看向師父，“噗通”一聲跪下：“師父，弟子不孝！”

白玉京：“哪里不孝？”

葉無影：“弟子害死了長樂村上下六十四口親人，七位師父走了四個，叔叔嬸嬸走了四十九，兄弟姐妹走了十個。就連囡囡，我也沒能保護好，害得她被人侮辱，含恨而終！”

白玉京：“你當初毅然決然下山而去，就沒想到過會有今日？”

葉無影：“想過，我以為，他們不出長樂村，就不會有事！”

白玉京：“他們?yōu)楹我闳粵Q然的去了你的觀云山莊，哪怕明知是赴死？”

葉無影：“因為情。”

白玉京：“什么樣的情？”

葉無影：“愛情，親情，兄妹情。”

白玉京長嘆一聲：“情里沒有江湖，只有家人！他們?yōu)榱四愀试溉ニ溃阌衷撛趺醋觯俊?

葉無影沒說話。

白玉京一巴掌狠狠抽在他的臉上：“你卻要求死，一死了之！”

葉無影不動，不說話，心顫。

白玉京：“江湖論生死，無悔！魂歸長樂村，是福！你看，他們都還在，都在看著你，看著你沉淪求死而失望，或者看著你堅持走下去而欣慰，你怎么選？”

葉無影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三位師父擦淚。

狐媚兒急的跺腳。

月巴和月半怒氣沖沖，恨不得一板刀上去砍了他。

胡婉兮蜷縮在房內(nèi)，突然大哭著喊道：“葉無影，你這個懦夫，我看不起你……”

村民們紛紛搖頭嘆息。

白玉京：“告訴我，你是誰？”

葉無影茫然的望向師父：“我是誰？”

白玉京：“你是葉無影。你現(xiàn)在，沒有資格做回葉重生！葉無影的根，在觀云山莊，葉重生的根，才在長樂村！”

所以，即便求死，也沒資格死在長樂村。

葉無影，只能死在江湖。

葉無影面目僵硬，流淚兩行，看向白玉京：“師父，弟子不知，時至如今，這條路該如何繼續(xù)走下去……”

白玉京：“你的心亂了，你迷失了本心，忘了自己是誰，該做什么！”

葉無影：“是。”

白玉京：“為師問你，你可要繼續(xù)走下去？”

葉無影：“要。”

白玉京：“為師便來助你。”

葉無影：“請師父明示。”

白玉京：“囡囡做的提線木偶，我已差人送去了青龍會，相信青龍會的人，不日便會馬踏長樂村。”

葉無影大驚，茫然不知所措。

白玉京：“放心，長樂村，有為師在。可是這個因，種下的果，無論生死，你自己扛。”

葉無影：“什么樣的果？”

白玉京淡淡說出四個字：“青龍老大。”

葉無影長吸一口氣，突然很欣慰，仿佛突然找到了方向，看到了希望。

葉無影抱拳以謝師恩：“弟子葉無影，謝師父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