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按在胸膛中間靠近心口的位置，并上下比劃了一下。
小周愣了下。
到底還年輕，下意識地就把唇邊的煙給按下，反應過來時，已是變相默認了劉海的說法。
“有時間去醫院查查，并最好別再抽煙。”
小周年輕氣盛，很僵硬地扯開話題，“二大爺，怎么鬧這么兇，是不想把分的房當兒子的婚房？”
“唉，倆小兒子都在上學，這手心手背都是肉啊，不能只顧老大，不管老二老三的死活呀。”劉海跟著轉移話題，另一邊經過街道辦主任調解，確定了張春花對受傷者的賠償。
小周瞥了眼又肥又矮的張春花，調侃，“二大爺，您兒子長得不錯，怎么看上這春花姑娘的？”
這時劉海正摸索一桿秤，有心想秤一秤體重，但眼下這秤似乎有點難搞，聞言，于是惡劣地反問，“小周啊，你不會是看上我這準兒媳了吧？”
“哪里，我倒是能幫您把這事解決。”
見到二大爺意外的表情，小周走近一步，低聲續道，“所以您是欠我個人情。”
說罷，也不等二大爺表示，轉身來到街道辦主任身邊，說道，“主任，準兒媳打公公卻誤傷局外人，這在咱們街道影響太不好了，但以后再發生這種事，直接拘留，怎么樣？”
“早該這么辦了。”街道辦主任連連點頭。
這時婦聯的人正好進門，聽到這番話，她們臉色都是不好看，張春花更不高興，撲過來就找婦聯的人告狀，小周比她更早一步，彬彬有禮地跟婦聯的人溝通了情況，沒一會兒，她們氣勢洶洶的臉上已充滿自責了，也怪她們自己，沒事先調查好張春花的人品，唉，不管了。
最后，婦聯的人沒理會張春花的連番抱怨，開門就走了。
最后小周笑著來到劉海面前，指了指飽受評判如喪考妣的張春花，“二大爺，怎么樣？”
“我也想有一個像你這樣的兒子啊！”
劉海自然很滿意，當即點頭。
小周愣了下，有點不自在，但被二大爺拍肩，卻拒絕不得。
劉海看著這小子一臉別扭樣子，心里倒挺舒服的，這下子總算體會到一點年齡大的優勢了。
解決完事情，劉海這就趕回軋鋼廠。
剛出門沒走幾步，就見一個穿灰色舊呢子大衣的中老年婦女，匆匆而來。
兩人擦肩而過。
但旋即那中老年婦女就停下腳步，詫異地看著匆匆離開的劉海，口中喃喃道：“劉海中？”
劉海回到廠里時，會議已開完。
也對，他還不是沒有經過考核的準八級工，不等他開會也沒什么大問題。
劉海轉身回車間，誰知中間遇上了易中海。
“老劉，你也別怨，大家伙實在沒辦法等你了，連我都為你說了好幾句話，但實在等不起啊，唉。”
易中海表面上一副真摯無比的表情。
劉海沒多想，轉而問他開會都開的啥，誰料易中海身后跟屁蟲賈東旭突然送給他倆字：“保密！”
易中海也一臉抱歉，“這次會議，很特殊，這是領導要求的，老劉，你別往心里去，東旭也是說出實情，你知道現在敵特很猖獗……”
越聽劉海越納悶，你開會保密就保密了，怎么扯到敵特上去了？你那嘴是馬桶嗎，怎么什么都能裝得下去？
劉海心里有點窩火，正要說點什么，結果從辦公樓跑出來一名干事打斷談話：“劉海中師傅吧？李副廠長叫你去辦公室有事找他。”
說著又警惕地看了易中海和賈東旭一眼，補充，“對了，這件事保密，希望大家不要泄露出去，因為最近敵特很猖獗！”
易中海臉色一變，有點發白。
賈東旭覺得應該為師父出口氣，指道：“郁干事，說什么呢，我師父他是八級工……”
“這事說起來也不能怪郁干事，都是就事論事嘛！”
劉海微笑打斷道，轉向易中海，再道，“還有件事，要告訴易師傅。”
“我認為咱們院里一大爺該換人，首先要家族幸福有兒有女，不是在說你啊老易，主要是為了四合院人民群眾的精神健康著想，是吧。我希望下次開全院大會，咱們把這件事納入主題，好好討論討論。”
你才精神不健康！
你全家都精神不健康！
易中海臉色沉冷地盯著劉海離去的背影，突然就覺得劉海這個走路跟從前大變樣，連背都勁瘦了幾分。
哼，我看你明天考核怎么辦！
李副廠長辦公室
“他們做不成時，你來做。”
呆在辦公室五分鐘，最后劉海聽到李副廠長對這次談話的重要指令。
簡單地說，廠里機器出了問題，而工程師已找出問題所在，現在他們面臨的是換零件，使機器重新運轉起來，于是開了個小會，和廠里的八級工商量著自己做零件。
劉海沒趕上會議，暫時被排除在外。
如果這個任務進行過程中有曲折，說不定會讓劉海再次加入。
當然沒人看好劉海這個“準八級工”，李副廠長應該也沒看上，但他似乎是從上次劉海做的那批貨之中，提煉到了某種力量與勇氣，所以才有今天的談話。
“好啊。”
劉海答應下來，然后離開辦公室。
人一走，郁干事問，“廠長，劉師傅真能搞得定？要知道如果工程師都做不成的話，更別提八級工了。”
兩者間的差距不是嘴上說說而已。
“還行。”
李副廠長模棱兩可，讓人看不透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其實李副廠長一直管著食堂，但他想更進一步，之前劉海中向他示好，之后他便借機繼續把這份好做下去，緊緊捉住劉海中，當然劉海中能成功，那也將是他的成功。劉海中如果失敗，那就只能是劉海中自己的失敗了。
剛到二車間，趙主任主動過來，“明天就考核了，你準備得怎么樣？”
劉海見他表情不似以往，有點奇怪，“挺好，你怎么了？”
趙主任連忙搖頭，見劉海要走，他又急忙把人拉住，猶豫了半晌，才問道，“李副廠長找你有什么事？”
趙主任臉色不太好。
劉海也不知他在想什么。
但根據從前與趙主任的恩怨，劉海也能猜出來一點，他現在又不是從前那個官迷兒。
“主任，抽一支。”
隨手把小周給的那根華子遞過去，劉海把人拉到一邊，說悄悄話一樣，照實將小會議的事一說，表明自己會在后期加入鍛造機器零件的行列，李副廠長就說的這件事。
“哦。”
話落，趙主任頓時把心放進肚子里。
同時不由對劉海中高看一眼，說不定過了明天，劉海中真的成了八級工，到時候……
“來！”
想罷，趙主任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拉著劉海中去取自己事先擱在小倉庫的那袋子精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