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被貼臉開大
- 重生之時代閑人
- 木有更
- 2248字
- 2023-11-29 23:23:22
許建國和楚開來都有判斷,那個背后耍手段的人是李正良。
此時,許建國冷哼一聲,“李副廠長可是年輕有為啊,早年的履歷更是血淋淋的!”
老馬一怔,臉色有些變了。
早年的經(jīng)歷……血淋淋……這些詞匯不由得讓老馬想起那個不堪回首的年代,那些瘋了一樣的年輕人。
見人就斗,看誰不順眼就抓。
長長地出了一口氣,“難怪手段這么狠!”
又不解道:“可時代變了啊,他還能咋地?”
眼珠子再瞪,“惹急眼了,我去省里告他去?!?
楚開來一聽,暗自搖頭。
許建國也是苦笑回應(yīng),“沒那么簡單,這次還真不一定告得贏?!?
老馬,“為啥?還沒天理了?”
為啥?
其實原因很簡單,李正良手段雖然不光彩,但是他這次也算是順大勢而為了。
改革開放,大時代洶涌而來。
這對于趙老蔫兒這些幸運的人來說,那是天大的福氣。
可對于楚開來、許建國,乃至永豐廠八萬職工家屬來說,到底是天賜良機,還是飛來橫禍,那就真的不好說了。
對于領(lǐng)導(dǎo)時代變革的當(dāng)政者來說,從計劃經(jīng)濟向市場經(jīng)濟轉(zhuǎn)型,所要面臨的挑戰(zhàn)也是前所未有的。
華夏大地,遍地國營、集體企業(yè),計劃經(jīng)濟時代,他們用臃腫且反商業(yè)邏輯的運營模式,堆砌成了這個國家的生產(chǎn)體系。
現(xiàn)在時代變了,要逐步把這些國營、集體企業(yè)趕下海,去適應(yīng)市場的狂風(fēng)暴雨,哪個放心得下?
之前說過,上面要搞廠長承包責(zé)任制,要留存一部分生產(chǎn)利潤來讓企業(yè)承擔(dān)運營成本。
那像許建國、魏國臣這些在計劃體制里游了半輩子的廠長們,能不能讓人放心?能不能適應(yīng)市場變化帶來的危機?
要知道,永豐廠要是垮了,半個柳河就垮了。不但柳河垮了,北方三省的農(nóng)機產(chǎn)業(yè)也要垮了。
所以就有了李正良的空降,說白了,李正良就是來穩(wěn)大局的。
當(dāng)然,上面到底是讓他繼續(xù)以副廠長的身份在領(lǐng)導(dǎo)班子里發(fā)揮話語權(quán),還是登頂廠長的位子,完全掌控永豐廠,這個不好說。
但是,事實就是,李正良抓住了這次機會,他也不滿足于當(dāng)副廠長。而是試圖讓上面看到,他才是廠長的最好人選。
只不過,這手段嘛……
許建國解釋了半天,老馬終于聽懂了,“也就是說,上面也希望他能當(dāng)上這個廠長?所以告不贏?”
不等許建國開口,已經(jīng)上魚的楚開來一邊拉魚竿,一邊蹦出一句,“沒用?!?
老馬,“啥沒用?”
許建國苦笑,“不是上面希望不希望的問題,而是李正良做的太高明了?!?
“您去告,上面反而認為我們永豐廠搞山頭主義,排擠他李正良?!?
老馬無語,“那咋地?就任由他污蔑了?”
許建國看了眼楚開來,又看了眼老馬,“所以我才想和您老商量一下,能不能讓小楚……”
許建國猶猶豫豫,老馬這個急脾氣有點受不了,“我特么最煩的就是你這點,一點也不痛快!”
許建國鬧個紅臉,有外人在呢,能不能給點面子?
干脆也就直說了,“我想把小楚調(diào)到采購辦公室來?!?
采購這塊是歸許建國管的,現(xiàn)在許建國唯一能想到的反制手段,就是先魏國臣他們一步,把楚開來弄到自己身邊。
這樣一來,謠言不就不攻自破了嘛!
老馬聽罷皺眉,憋了半天氣,突然把魚竿一扔,“他娘的,又整出個喝茶水,看報紙的!”
老馬對機關(guān)坐辦公室的有偏見,認為勞動最光榮!只有下車間最光榮。
可是,事情到了這一步,老馬也沒辦法,總不能看著那個李正良用自己的徒弟去攻擊另一個徒弟吧?
回頭看楚開來,“開來,你咋想的?”
楚開來把魚鉤掛蚯蚓,一邊甩鉤,一邊回話,“不是我咋想的問題,而是沒啥大用!”
放好魚竿,笑看許建國,“我就算進了采購辦公室又能怎么樣?李正良會說許副廠長頂不壓力,在做戲?!?
“會說群眾的力量無窮大,這是面向JJDR的又一次偉大勝利?!?
“會把一堆屎盆子扣過來,會有第二個楚開來,第三個、第四個冒出來。”
“這種人是沒有下限的,什么損招都用得出來。”
許建國眉頭緊皺,不得不承認,這個年輕人說的有道理。
可是,又能怎么樣呢?
楚開來看著許副廠長那副愁眉苦臉的樣子,也只能心中暗嘆,“斗爭經(jīng)驗還是不足?。 ?
好吧,也不是斗爭經(jīng)驗不足,而是時代的局限性。
面對一個無所不用其極的純粹惡人,許建國也好,魏國臣也罷,包括白占鵬,都有點招架不住。
許建國還算好的,起碼沒掉進李正良設(shè)的陷阱里,起碼還算清醒。
可是,你再用正義思維,站在好人的角度去和一個不講規(guī)則的惡人正面對決,這就有點不像話了。
但凡是個浸染過后世社會大染缸的穿越者,都知道一個詞——“惡人還需惡人磨!”
……
按理來說,楚開來在這個時候是不應(yīng)該說話的。
就算許建國再怎么高看一眼,他也就是個十六七歲的小年輕,一個有點小聰明,也性格穩(wěn)重的小年輕。
許建國和老馬說的這些,已經(jīng)超出了楚開來能參與的范疇。
就連剛剛多嘴的那句“沒用”,也有點突兀。
可是,真的忍不住啊。
想像一下,一個經(jīng)歷后世毒打,還算有心機的奸商,用上帝視角審視這個年代不算高明的伎倆。
當(dāng)然,不是說這個年代的斗爭不高明,而是李正良的那點手段,在楚開來看來,真的不算高明!
這要是不下場秀一秀操作,誰忍得了?
技癢??!
尤其是,許建國剛剛在解釋李正良為什么摸準(zhǔn)了大勢,恰到好處的出手時,用極重的語氣說:“現(xiàn)在時代變了,要逐步把這些國營、集體企業(yè)趕下海,去適應(yīng)市場的狂風(fēng)暴雨?!?
是啊,大時代洶涌而來,正是第一個大浪拍下來的時候,沒有人比楚開來的站位更好了。
身為一個穿越者,這要是不迎上去,著實有點太咸魚了。
盡管楚開來確實打算當(dāng)一回時代咸魚,可是人家都貼臉開大了,總得做點什么吧?
于是,楚開來開口道:“許副廠長,要不這么著得了,我也別去什么采購辦,他們要是再找上我,那我可就張嘴就罵了。他李正良不當(dāng)人,就別怕人說!”
“他能搞臭我,我就敢搞臭他。”
許建國一怔,全然沒注意到,楚開來之前的冷靜與現(xiàn)在的魯莽前后矛盾。
“他能搞臭我,我就能搞臭他?”這句話倒是提醒許建國了。
這也是個辦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