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_书友最值得收藏!

第26章 楚山行1

那日,張賓斌別去之后,孫宇道也打道回府。好像除了邪見天之外,并沒有其他人對他并沒有與張賓斌一同離去感到驚奇。

日子過得緩慢,邪見天拿著掃帚打掃著城西客棧的院子。自從陳環(huán)離開眉梁城之前,將客棧中的家丁都一一遣散,只留下一個跛腳老翁照料著。史十年也去尋她爹爹,而邪見天因為花雨芍想要留下來照料鐘紹軒,也留在了眉梁城,借陳環(huán)買下的城西客棧住下。

天氣見寒,院子地上連葉子都不多,邪見天掃來掃去只掃出一堆黃土,樹上的葉子也不多了。

“小子,”鐘書明跨進院子中,“這眉梁城唯一掃不盡的就是黃土。”

邪見天見是鐘書明,放下手中的掃帚,“鐘叔。”他和鐘家一來二往,說不上熟絡(luò)起來,但總不好還一天到晚稱呼鐘館主,既然鐘書明也樂意他也便這樣叫喚著。

“你每日盡想什么呢?年輕人就該意氣風(fēng)發(fā)。雨芍說你怯弱,我看你是傻。”他覺得邪見天這小子這幾天尤其古怪,整日地心不在焉。

距離武林大會已經(jīng)過去了將近兩個月,那日發(fā)生的事情都漸漸從眾人心中散去,江湖大家誰不經(jīng)歷過大大小小的腥風(fēng)血雨,事情雖尤在心中,可平靜的日子日復(fù)一日之后,卻那種慘烈、心驚卻似煙消云散。只是邪見天初涉江湖,第一次看到這樣的畫面,眼見活生生的人就此在他面前被刀刃刺死。他向從來不知道刀劍還能殺人,那種刺激至今還殘存在腦海。

何況,他心中的煩擾又何止這個?

“下月初一,楚山之上,楚門邀各路英雄一會。”

幾天前收到的片言只語,擾得邪見天心緒不寧。他不愿意到那個什么楚山上去,他甚至不愿意留在這眉梁城內(nèi)。

兩個月來,在市井之中,流傳著那日的種種傳奇。

一個小鎮(zhèn)酒肆之中,一人口中侃侃而談那日的所見所聞。

“你說那個副統(tǒng)領(lǐng)不過是小毛孩,怎使得出這么厲害的招式啊?你看你著吹牛皮罷了。”

一個粗眉大漢帶著質(zhì)疑的調(diào)侃話引得哄堂大笑,其中也不乏許多點頭說是的人。一時整個小酒肆哄亂起來。

那說故事的人一時激動,蹬著本來就踏在板凳上的一只腳,一躍就上了四方桌面,手中還端著一個大酒碗。

店里的小二好是心驚,但見這滿堂的大漢,也不敢貿(mào)然上前阻止。

“這當(dāng)然不是牛皮。這五年一度的武林大會你們知道嗎?里面負責(zé)評判的老頭,是鐵面判官之稱的史判,江湖中事沒有他不知道的。他說這孩子小,使的功夫卻是什么‘虛實’,”他一拍腦袋,“啊,不是,是什么‘虛無劍法’。看你們也不知道是什么,是百年前一個大師成名之作,當(dāng)年名動一時。只是失傳了。不知這小子哪里撿來的大便宜,竟習(xí)練的純熟,你們這些莽夫,要是上前一比,大多都不等到他使出這招式,還沒來得及跪地喊娘,就已經(jīng)死在他劍下了。”

那講故事的人是張大龍。他本來無意吹噓那日的事情,只是剛才在酒肆中聽到幾個無名之輩在談?wù)撝侨罩拢谥锌湓~之下,全都是對張賓斌的稱是。張大龍自然也是崇敬張賓斌,只是覺得誰也不該將當(dāng)日許多人的英勇一概論作張賓斌功勞。

在座之人還是半信半疑,但江湖傳聞,向來也不過是半真半假。

又有人起來問道:“你說和他對打的人也不過是個小子?還和張賓斌打得平手?你可是親眼目睹?張大俠又怎會和一個初生牛犢平分秋色?”

“那你就是沒有細心聽我講話了,剛才不是說來著,那個少年正正是邪劍山莊的二當(dāng)家,邪臨天他親弟弟。當(dāng)時整個眉梁城都已經(jīng)在傳說他的厲害。”他打量一下說話的人,一身綾羅,手中握著一把長劍,劍鞘上鑲著幾顆玉石。一看就知道是富貴的公子哥兒一心想成為江湖豪杰,拜了個師傅但不見得學(xué)成什么功夫。“我看你手上拿著一把好劍,多少也是個練劍之人,不會是連邪劍山莊的名聲也沒有聽聞過吧?”

那人憋得臉上發(fā)紅,又坐回了凳上。

江湖上難得的平靜。卻在幾天前,那日曾寄身于安樂府的各路英雄,無一不收到邀約——英雄會。武林大會剛過,如今卻又以楚門的名義號召群雄。大家都心存疑惑。

自那一役之后,張賓斌的名氣日盛,楚門號召,大家當(dāng)是會給面子參與。只不過如今聚集,恐會是兩個月前的覆轍。

和綾羅華服的男子同桌之人打量了一下張大龍,一身粗衣麻布,話語輕佻,不禁心生睥睨。

“看你也不像個上乘高手,要是說你混入了高手之中不被察覺,還說得上你機靈,可是你說得場面如此驚險,如此多高手仍是死傷不少,請問你又是怎么僥幸存活下來的?”

同桌之人同樣的一身華服,但比他的朋友沉穩(wěn)得多。經(jīng)他如此一說,大家都頓生疑惑,開始有人質(zhì)疑張大龍的話的可信性,紛紛就此議論起來。沉穩(wěn)的男子喝著茶,耐心地等待他的答案。

既然是親身經(jīng)歷,就沒什么不可對人言的,張大龍得意地笑,灌了一大杯酒潤潤喉嚨,說道:“我是怎樣沖出重圍的?這可比他們的傳奇都要精彩。”

他繪聲繪色地將他如何在禁衛(wèi)軍重重包圍當(dāng)中蓄力,踩著禁衛(wèi)軍的肩膀腦袋突圍,進入安樂府然后得以保命的經(jīng)過訴說一遍,其中當(dāng)然不乏一些潤色。酒肆中的“聽客”們在他的渲染之下,無不似身臨其境,聽到命懸一線之處,眾人竟也膽顫心驚。

“精彩。”沉穩(wěn)男子安坐在凳子上,輕拍著手掌。“這位兄臺若不是要闖蕩江湖,找個地方安定起來講軼聞故事,一定是份合適的營生。”

張大龍未至于聽不懂他的嘲弄,反譏道:“那可不是什么虛編的奇聞異事。不過這位公子出身尊貴,怎能像我們這些草民一樣。我們賤命一條,到處闖蕩,見識多了些,見著什么事什么人都不覺得奇怪。有時候我就想啊,這些各種各樣的好事破事要是讓那些不知疾苦,高枕無憂的繡花枕頭聽去了,一定會以為是吹牛皮吹破天。”

握劍的那人已經(jīng)氣得臉脖漲紅,但那沉穩(wěn)的男子也不慍怒,反而嘴上微笑說道:“可否請問兄臺是如何得知武林大會的時間地點?也好讓在下過個幾年也好去見識一番。”

武林大會的時間雖說歷來都相近,但每次又總會有多少差池。也有人會早早到眉梁城久候,但眉梁城本就是北方的一處荒蕪小地,不熟悉之人也不好尋路,加上武林大會時間向來不會公告天下,抵達只是若是耽誤幾天,已經(jīng)不知道是還未開始疑惑早早結(jié)束。因此沒有收到請?zhí)娜松儆腥撕馁M這樣的心思去湊一次熱鬧。況且今屆的武林大會遲了足足一個多月。

“我有請?zhí)!睆埓簖埲绱苏f道。

“哦?”那人自然是不信。這酒肆上的人也大多不信。“未請教兄臺尊姓大名。”

“張、張承甫。”他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來。

那人眼中閃過一絲好奇,而后一笑。“據(jù)在下所知,張承甫老先生退隱江湖數(shù)十年,算起來已經(jīng)有八九十歲,兄臺莫不要說是保養(yǎng)得當(dāng)。不過難得小兄臺也知道張老先生的名字。”

張大龍沒猜想出來對方見聞廣博,只好實話說來:“張承甫,是家中爺爺。”

他以為對方定會質(zhì)疑,沒想到那人竟霍然起身,“你說你是張老先生的孫子?當(dāng)真?”

“真、真。”張大龍被對方不尋常的舉動嚇到,結(jié)結(jié)巴巴地只說了個真字。他也是幾個月前才知道從小照料著自己長大的爺爺竟然是江湖中人。小時候他經(jīng)常跟著小玩伴到鎮(zhèn)上趴在茶館外聽江湖軼事,信誓旦旦地說要當(dāng)大俠,爺爺還說,男孩子最好還是懂點墨水。

那人大概也知道自己的舉動有些失禮,恢復(fù)儀態(tài),說道:“在下自小聽聞老先生名聲,久有仰慕,想知先生近況如何。”

張大龍打量他,看起來不過跟自己年紀相仿。“我家爺爺在我爹小時候就帶上我奶奶三人到了鄉(xiāng)下歸隱,之后幾十年都在河邊打漁,我也是在家中發(fā)現(xiàn)請?zhí)覡敔數(shù)呐f物,才知道他當(dāng)年在江湖上竟然算得上一號人物。但現(xiàn)在知道的人也不多了。你從小就聽聞他的名聲?”

張大龍不是不信對方,只是發(fā)現(xiàn)自家爺爺竟還有年輕仰慕者。心中有些得意,也有點懷疑。

那人此刻對張大龍畢恭畢敬,“張老先生曾有恩于我家祖上,若非當(dāng)年張老先生相助,今日大概也沒有在下。”

他說的誠懇,似不是假言。

“不知張兄弟現(xiàn)在居住在何處,在下在附近的客棧暫住,不知可否拜訪。”

連和那人同行的綾羅華服公子都對他的殷勤產(chǎn)生疑惑。

張大龍雖不明就里,但也不是一個喜歡拒絕他人好意的人,只是他也收到楚門的邀約,要至楚山赴會。

“我不住這鎮(zhèn)上,不過是過路,歇歇腳,買點干糧還要趕路。”他說。

對方臉上寫滿失望。“可惜。”他道,“若是張兄弟得閑路過徽州,一定要到府上,只要兄弟報上自家名堂,府上一定視為上賓。”

而后他仔細地道來府址,恐張大龍遺忘,還特意寫在紙上,附上信物。

張大龍被這突如其來的款待弄得不適,匆匆便離去,趕赴浙水一帶的楚山。

主站蜘蛛池模板: 东乌| 临江市| 通化市| 许昌市| 彭泽县| 高阳县| 资溪县| 城步| 邻水| 灵璧县| 夏河县| 肥西县| 清水河县| 湟中县| 贵溪市| 九龙县| 大田县| 大厂| 鸡西市| 重庆市| 启东市| 甘谷县| 康乐县| 襄垣县| 尤溪县| 信丰县| 缙云县| 广德县| 宁远县| 达日县| 仁布县| 呼图壁县| 文安县| 泰来县| 临安市| 蚌埠市| 繁峙县| 肇庆市| 社旗县| 井冈山市| 信丰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