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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多恩之血

倒地的無畏身旁,傳送的電弧于光影間凝結出一道高聳的死亡虛像。

埃弗雷德睜開雙眼,天旋地轉,閃電的熾熱刺激毛孔,汗毛豎立,微電流拂過四肢百骸,仿佛輕柔的低語,仿佛面紗的吹拂。電光在地板和天花板之間跳動,白光映出森然的黑影。鋼鐵勇士環(huán)繞于他的周圍,沉默而不屈。光影顛倒,鏈鋸旋轉。

下一秒,耀光消逝,然而閃電猶存:那是動力武器上閃爍的電光,在黑暗中照亮鎧甲的斑駁。

鋼鐵勇士開始突擊。

埃弗雷德握緊鏈枷的長柄。

他甩出自己的武器,面對沖刺而來的鋼鐵勇士,鏈枷的鐵鏈繞過鋼鐵勇士的肩頭,自敵人的身后重擊他的后背,火花迸裂,動力背包失能,全速沖刺的鋼鐵勇士于重擊下撲倒,在慣性的作用下滑動向前。

鐵色的鎧甲于地面摩擦出一溜火星。

埃弗雷德將滑來的鐵勇尸骸踩在腳下。

沉默,喪鐘于黑暗中回響,異端如群狼環(huán)伺。

然后,鋼鐵勇士一齊沖來。

埃弗雷德踏步向前,鏈枷再度揮去,一個鋼鐵勇士踉蹌后退,手中的鏈鋸劍粉身碎骨。四周再無忠于王座者的留存,鋼鐵勇士的圍攻肆無忌憚。攻勢如潮,槍炮齊鳴,烈火與殺戮無處不在。鋼鐵勇士圍繞著他散開,爆彈齊射,質爆彈藥于終結者的厚重鎧甲上不斷炸開,他蕩開一把鏈鋸劍,用長柄撥開一支戰(zhàn)斗刀,爆彈在他的肩甲無害彈開,他抓住一只緊握動力斧的手,將那只手腕連同動力甲一并折斷。劍光如織,目光環(huán)繞著他,死氣沉沉;尸骸黑甲破裂,死氣沉沉。

他砸碎一塊胸甲,撕下一顆頭顱,戰(zhàn)斗刀插入膝彎,他反手將那個鋼鐵勇士打飛。影子圍繞著他,無數劍與斧,無數槍與火,太多,太雜。

視野模糊,紫金的帝皇之子牽著殘缺的地獄獸飄然而至,斗篷獵獵飛舞。鐘聲一聲又一聲炸響,如同終結的計時。

他來為我送上終結......

又一劍,埃弗雷德元帥跪倒在地。刀劍包圍著他,狂舞著,編織著。

終結......死亡......不再有疲憊,不再是容器,不再是神祗手中轟鳴的喪鐘......

鐘聲依舊,終結者鎧甲后懸掛的大鐘在轟響中衰弱。仿佛泰拉送葬的鐘鳴,層層不止,層層微弱。

頭盔滑落,血漿粘稠,埃弗雷德長出一口氣,卻吸不進下一口,一柄軍刀向著他頭顱襲來,他伸手捏住刀鋒,熾熱的閃電切開手甲與血肉。

“為......”埃弗雷德擠出一個單詞。

我終將回歸王座之側......

影影綽綽,無數張臉圍繞著他,垂死的面龐,沾血的衣衫,泛白的雙眼居高臨下。他在人與人的縫隙間看見羅西·塞布爾,那臺無畏還活著,他的掙扎只是微不可聞的抽搐。

空氣開始顫抖,于目光不能觸及的微小之處。

“為了......”埃弗雷德說,粘稠的鮮血自他嘴角滑落。

帝皇之子更近了,一步又一步邁進殺戮的漩渦,他的手中捏著一柄螺旋的斷劍,仿佛毒蛇的牙。電弧開始在陰影中穿梭,微不可聞,細不可見。

平靜流向四肢百骸,世界遠離了他,時間遠離了他,天地依然旋轉,而真理昭然若揭。

......但不會在這里。

“為了帝皇。”埃弗雷德元帥說。

鐘鳴驟升,白光乍現,連帶烈風四射。殘存的黑色圣堂再一次響應了他的號召。最后的終結者自顫抖的空氣中脫身而出。環(huán)繞著他,如同不破的高墻。

鋼鐵勇士開始后退,但為時過晚。鏈枷自下而上揚起,與揮落的鏈鋸劍親吻,鐵鏈帶著釘錘高飛,繞開刀與劍的防御網,將鋼鐵勇士的胸甲砸成廢鐵。埃弗雷德發(fā)力起身,手中依然捏著那柄燃燒的軍刀,鋼鐵勇士發(fā)力抽刀,而元帥發(fā)力后拽,以純粹的暴力,把軍刀向自己拖去。手持軍刀的鐵勇不愿意放手,高大的終結者將他拎起,連人帶刀。仿佛舉起一只待宰的雞。

埃弗雷德一腳踢飛鋼鐵勇士。那個異端掙扎著起身,被終結者無情踏過。殘余的幾個鋼鐵勇士圍了上來,試圖重組他們的包圍圈。埃弗雷德踏步向前,高舉鏈枷。

為了帝皇。

他揮舞鏈枷砸碎攔路的阿斯塔特。

地獄獸終于踏入了刀劍的漩渦,此刻只剩下滿地殘骸與尸體。一頭殘缺的巨獸,站在生死的邊界咆哮出殘存的狂暴。埃弗雷德側身閃開收割者鏈鋸炮的突刺,旋轉的鏈鋸掀起一片甲板。他舉起鏈枷。

為了帝皇!

他揮舞鏈枷砸碎地獄獸的子宮。

那個帝皇之子飄然而至,從容不迫,金色的披風從他肩頭流下,他看起來仿佛展翅欲飛的鳳凰。

“為了帝皇!!!”埃弗雷德發(fā)出嘶啞地咆哮。

他揮舞鏈枷砸飛了帝皇之子。

......

愛爾維先翻身從地上爬起。

他受了傷,傷得不輕,無畏的重拳和圣堂騎士的鏈枷兩度讓他距離四分五裂咫尺之遙。鮮血在內臟間涌動不止,折斷的骨骼撕裂肌肉和內臟。他勉強站了起來,但面前的圣堂騎士大步迫近,大鐘懸掛在終結者盔甲那高聳的背部,仿佛一個異形的鐵光環(huán)。他放聲咆哮。

“為了帝皇!”那個騎士吼道。

鐘聲回響,鏈枷從天而降,劃過弧線。愛爾維先開始后退,他的對手疲憊不堪,傷痕累累,但他必須后退,他的手中只是一把斷劍,無法抵抗鏈枷勢大力沉的揮舞。釘錘落地,碎片飛濺,他試圖反擊,但下一錘如影隨形。愛爾維先側身閃避,斷劍貼著鏈枷長柄滑落,拖割黑色圣堂的雙手,劍刃進一步撕開已經破裂的終結者手甲,斬斷了一根手指。埃弗雷德松開長柄,對帝皇之子飽以老拳。

愛爾維先踉蹌后退,鼻梁可能斷了,他捂著自己的臉,但已經翻身突進,舉劍強攻,斷劍綻放如匹劍光,精妙的殺招層出不窮。

“我的臉!”帝皇之子在狂攻中歇斯底里尖叫,“尸皇操你!尸皇操死你那斷手的爹!”

沒有回應,他感受到迎面之敵沸騰的怒火。迎面的黑色圣堂用長柄末端抵住他的斷劍護手,然后推擊,再次推擊,雙手橫握長桿推擊。愛爾維先節(jié)節(jié)敗退,錯亂的光影,漆黑的肩甲,浸血的雙眸嚴寒如冬。精金的長桿重擊肋下,太痛苦,太果決,太堅不可摧。

“尸皇操你!”他繼續(xù)叫罵。

回答是又一次推擊,愛爾維先的后背撞上墻壁。

鐘聲震鳴,空蕩遙遠。

愛爾維先再次張嘴欲罵,但這次沒罵出來,他的嘴唇在翕動種顫抖,卻吐不出任何言語。沒來由的,他忽然笑出了聲。他想到他們曾與福格瑞姆的一次交談,那是帝皇之子軍團的最后一些時日,尚且未在斯卡拉特拉克斯的屠戮中分崩離析。軍團方才從泰拉的戰(zhàn)火中脫身。而福格瑞姆,紫衣鳳凰,色孽的不朽冠軍則陷入長久的沉默。那些日子里,他不曾作樂,不曾尋歡,甚至不與他的寵妃纏綿片刻。他只是沉思,在他的放蕩宮殿中日復一日的思考。終于,有一天,他張嘴說話。

“多恩之血啊。”

“什么?”艾多隆問道。紫衣鳳凰隔著舷窗眺望遠去的太陽系,沉默,然后開口。

“你有沒有曾經想過,奧爾特星云凝聚起來會是什么?”

沒人回答,于是原體繼續(xù)述說。

“一片十萬倍于太陽的云層,飽含著萬億顆星辰,它與黑暗諸神的領域同樣廣闊無垠。”原體說,他向著空中伸手——那許多只手的其中之一,“如果我們將它翻倍,再次翻倍,直到它與銀河同樣廣大,然后再將其捏合,凝聚,灌入一具軀體之中——”

“那便是多恩。”紫衣鳳凰說道,他的聲音很平靜,帝皇之子們許久不曾見過如此平靜的原體,“超乎想象的致密,超乎想象的沉重,一整個銀河加諸其身,將他捏造成城墻上的頑石,無趣,沉默,但是——”

“——但是蘊含著痛苦,我那偉大的兄弟,頑石會在重壓下碎裂,但是他不會。無以計數的痛楚在他的靈魂中奔行,足以焚滅銀河,或者焚滅他自己。”福格瑞姆嘆息,“如此甘美,這就是多恩之血——黑暗親王會視若珍寶的鮮血。”

現實中,戰(zhàn)斗依舊,埃弗雷德雙手橫握長柄,將帝皇之子套在懷中,以終結者的力量強迫這個異端轉身。

愛爾維先在笑,他放棄了一切抵抗,現實和回憶交織在腦中,紫衣鳳凰的感慨在他心中回響,他呆滯地伸出手,試圖撫摸黑色圣堂的終結者鎧甲。

埃弗雷德將他面朝墻壁推到墻上。愛爾維先微弱地掙扎著,眼神迷離,修長蒼白的手在終結者的黑甲上抽搐,因常年囚禁而慘白的皮膚,在鮮血的浸泡下驚心動魄。

多恩之血啊。愛爾維先心想,狂喜在腦海中如同潮水,我看見了,我碰到了,多恩之血,它真的——

埃弗雷德高舉鏈枷。

它真的——

鏈枷砸落。

黑暗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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