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巢都貴族
- 戰錘40k:圣墓之影
- Mysaaaaa
- 3287字
- 2024-01-15 20:33:02
燃燒絕望號的艦橋中人頭攢動。
入侵早已平息,但入侵遭受的破壞卻久久不曾散去。爆彈的橫飛為墻壁和天花板留下復數彈孔,被破壞的控制臺殘骸依然留在原地,變節智庫的靈能爆發讓艦橋的供電短時間內過載,炸開的電纜掀開地面。此刻地板依然沒有被蓋上,光禿禿的電纜裸露在空氣中,時不時還釋放著電火花。
但這并不妨礙這條戰斗駁船此刻人頭攢動。在那場跳幫作戰結束后一天之內,遠征軍拖在圣墓星區之后的打擊巡洋艦“肅清”號率領著艦隊中的其余戰艦抵達圣莫瑞甘的高空。整支圣墓遠征軍再一次于此齊聚。上百名的黑色圣堂修士于艦橋之內無聲排列,他們寂寥無言,但是僅僅他們的呼吸便震耳欲聾。
而在方陣的盡頭,艦橋的中心,十位身披終結者鎧甲的騎士如同石雕般沉默站立,圍繞成圓弧,埃弗雷德元帥的劍刃兄弟會,自那一場跳幫的創傷中全員折返。他們依舊保持著騎士們經典的姿態,微微低頭,雙手握劍,倒提的劍鋒觸及于地。
埃弗雷德元帥高踞騎士的圓環之上。成為一名星際戰士本就已經比肩神話中的諸神,而成為一支遠征軍的連長更是活生生的傳說。黑色圣堂的這一百年都流傳著有關阿瑪里奇元帥力戰斯卡布蘭德至死的壯舉,他的事跡向著銀河昭示,即便在一萬年之后,多恩之子的勇氣和意志依舊比肩當年立于泰拉城墻之上的軍團翹楚。
而埃弗雷德元帥無疑與壯烈犧牲的阿瑪里奇旗鼓相當。他是我見過最強大的戰士,無與倫比。數百年的戰爭經驗和出生入死將他塑造成一個行走世間的戰神,就連卡里烏斯——遠征軍中曾經蒙受帝皇恩寵的冠軍勇士也承認他的勇武。此刻,埃弗雷德元帥身披長袍,卻與身邊的終結者同樣高大。他的目光緊盯著騎士圓環中心的人影。
站在圓環中心的是一個凡人,衣裝華麗,飾品精巧。腰間懸掛的爆燃蛇銃昭示他的超凡地位。但在黑色圣堂的注視下,這個高貴的凡人戰戰兢兢,結結巴巴,他抱著手中的卷宗,磕磕碰碰的念著,孤獨回響的聲音止不住的顫抖。
“他很年輕。”我輕聲說道,我知道旁邊的人能聽見。
“新的巢都總督。十七歲,按照古泰拉標準還沒成年。”卡魯日回答道,他們在小隊的私密頻道里竊竊私語,這個頻道現在只有我們兩人,幾乎已經名存實亡,“這場戰爭將決定數百億人的命運,而圣莫瑞甘方面派了一個孩子站在這里。”
“年輕并不意味著無能。”我答道,“你我成為阿斯塔特時比他還年輕。”
“這句話顯然不適用于他。”卡魯日說,“非壞即蠢,總沾一個。”
“解釋一下。”
“你從來沒有和巢都貴族聊過,不是嗎?”卡魯日說,“他們不會在乎戰爭,銀河或者大掠奪者。更不用說什么銀河存亡之類的話題。他們只想著活,活和撈錢——當混沌和異形到來時候,他們只會琢磨保住自己那仨瓜倆棗。”
“他們那仨瓜倆棗足夠買下一個星球。”
“這就是問題所在。”卡魯日咳嗽了兩聲,不無嘲弄道,“這種人我見多了,滿腦肥腸,在帝皇的視線之外大肆斂財,當大禍臨頭就撒丫子開溜,還不忘帶走那幾千年貪污的財物——而那些財物本可以用于組織一支新的星界兵團。”
我沒有回答,艦橋依舊寂靜。巢都總督的演講依然磕磕巴巴的持續著。他正在列舉巢都內的圣地與至寶,這些受到帝皇保佑的遺跡在城市里屹立千年之久。總督正在努力闡述這座城市的超凡價值,用他拙劣的語言功底把這顆星球說成是比肩泰拉的圣地。
“就算是羅西·賽布爾今天站在這也比他講得好。”我評論道。卡魯日低聲笑了起來。他又開始咳嗽,被摧殘的肺部做出抗議。
“瓦沙克大師要說話了。”待到咳嗽平息,他說,“安靜。”
敲桌聲在艦橋中回蕩。瓦沙克大師敲打著控制臺,他已經不再戴著牧師的死亡面具,換上了屬于帝皇冠軍的橡葉金飾。
“夠了。”瓦沙克大師說,“簡單點,你究竟想要什么。”
“我們……圣莫瑞甘方面的要求是。”新總督說,“不,我們的請求是,尊敬的黑色圣堂的戰士們,我們請求你們御敵于軌道之上。”
一聲清響,瓦沙克的手指更重的敲打桌面,斬釘截鐵。
“所以,你們拒絕黑色圣堂進入巢都。”
沉默。我對卡魯日輕聲低語。
“他們害怕面對戰爭。”我說,“他們害怕戰火波及自己。”
“這就是為什么我說巢都貴族都是廢物。”卡魯日輕蔑地說,“地方國教也一樣。圣莫瑞甘的領袖本該是星區主教,但他甚至不敢出面。”
“但我們必須依托巢都防御。”
“沒有巢都的高墻,我們毫無勝算。”卡魯日說,“你讀過最新的簡報了嗎?”
“你說的是哪份?”這兩天單是我看見的簡報就有上百份。
“關于鋼鐵勇士的力量。”卡魯日說,“鋼鐵勇士的整支艦隊總計五十二條大小戰艦,以冥府級戰列巡洋艦‘基座’號為核心,上面超過兩百個軍團戰士……還有逾二十萬邪教奴隸。”
“足夠毀滅星區。”
“綽綽有余。”卡魯日說,“遠比我們更強大,尤其是那場跳幫之后——我們必須依靠城墻,別無他法。”
在我們有一搭沒一搭對話時,瓦沙克依然在說話,大師的話語冷靜遙遠。
“你要求我們在虛空中取勝。”瓦沙克大師說,“你要求我們御敵于軌道之間。但你無權對帝皇的天使指手畫腳。”
“我只是懇求……”
“如果只是懇求。那么你們理應給出懇求的態度。”瓦沙克說,“這些天,艦隊要求的補給物資僅有30%到位,你們渴望御敵于天空,卻沒有相應的行動。”
“那是……”總督結結巴巴,“那是因為叛亂……”
“而叛亂同樣是你們的責任。”瓦沙克大師說,“你們的怠惰放任腐化橫行,而你們的怯懦又阻礙了叛亂及時被撲滅。”
總督沒有回答,他說不出話。
“所以這就是事情的真相,是嗎?”瓦沙克大師危險地低語,“你辜負了帝皇,一錯再錯,辜負了不止一次,你的罪行早已足夠你火刑處死,而你能站在這里只因為統治者已無人繼任……但你卻站在這里,對帝皇的天使指手畫腳,命令他們不要把戰火帶到你的臥室。”
他沒有動,但陰暗的怒意已經四下蔓延。新總督嘗試反駁,渾身顫抖,但他還在嘴硬。
“這是為了圣莫瑞甘的一切……”他說,“那些信仰,那些歷史,那些……”
“我聽夠了。”一個沙啞的聲音打斷總督蒼白無力的辯解。埃弗雷德元帥大步穿越騎士的圓環走進場間,阿斯塔特的強壯臂膀將總督凌空舉起。仿佛舉起一條狗,凡人尖叫著,瑟縮著,卻不敢反抗。黑色圣堂的修士對眼前一幕毫無震驚,依舊安靜的注視著。
埃弗雷德元帥大步走向舷窗,將總督的臉按在玻璃之上。
“看看下面那個世界。”埃弗雷德元帥嘶啞地說,“你的前任同樣自以為這是他的世界,而他為此負罪受罰。當他的頭顱被斬落時,你覺得他能不能看見星炬之光?他能不能看見王座的庇佑,能不能感到仁慈和安寧?”
總督沒有回答,他的驚叫被堵在喉嚨中,濕熱的液體沿著緊身長褲滴落。
“不,他看不見。”元帥的聲音如同鏈鋸撕開陶鋼,“帝皇的仁慈不為他而準備,王座之側沒有他的位置。告訴我,你是否也渴望如此?你也渴望烈焰焚身,亞空間的浪濤把你撕碎?”
總督依然做不出回答,他張了張嘴,緊貼在玻璃上的嘴唇變形扭曲。埃弗雷德元帥將他甩下,他重重跌落在地。
“說話。”元帥的話中帶著暴怒。
“……不。”總督說道,淚水無聲流淌而下。
“那就戰斗!”埃弗雷德元帥低吼道,“我們將會竭力御敵于軌道,但是虛空戰爭必將失敗,異端必將登陸地表。那時候你們必須戰斗,在你們破碎的城墻上戰斗,在每一條街道和每一間房屋戰斗,在阿斯塔特和泰坦的腳底戰斗,為了神皇的庇佑去戰斗!”他從一個黑色圣堂戰士的腰間拔出動力劍,將那柄價值比肩城市的利刃,擲向總督,那柄超過一米五的利刃深深鍥入地板,“死者將不計其數,但他們都將屹立于王座之側。”
沉默良久,總督點了點頭。他緩緩從地上爬起來,淚水沖花了精致的妝容,在臉上混雜成一片臟污。
“我……我明白了。”他的聲音瑟瑟發抖,“我可以走了嗎?”
“拿著那把劍,滾。”埃弗雷德元帥說道,“把它展示給你的朝臣和謀士,展示給所有怯戰之人,告訴他們這就是帝皇的權威,而它不容置疑。”
總督試圖拔劍,他失敗了第一次。但是第二次,他成功把那把對于凡人來說已經是柄巨刃的動力劍拔了出來。他跌跌撞撞地走向艦橋的出口。而埃弗雷德元帥轉頭看向在場的阿斯塔特。
“戰爭已至,而我們毫無準備。”元帥說道,拍了拍手,“讓我們繼續議程,兄弟們,情況緊急,我們爭分奪秒。”
我聳了聳肩,忽然意識到在我身旁的不止卡魯日,另有他人。
我扭頭看去。
“會議結束后,去多恩圣所。”瓦沙克大師站在我的身邊,我都不知道他何時悄無聲息的走了過來,“我們有事要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