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月帶著一隊人浩浩蕩蕩地就沖進了“Velvet sky”。
“李隊長,你帶隊封鎖現場,不要放任何一個人離開。”
“是。”
吩咐完李光,她自己帶著身邊的幾個人朝著定位器最后位置前進。
打開那扇印著“總經理”三個燙金大字的門,刺鼻的血腥味幾乎毫不掩飾地出現在了眾人的鼻腔中——也可能是還沒來得及處理掉。
身后的幾人魚貫而入,訓練有素地瞄準房間內每一個可能存在威脅的角落。
“林長官,安全。”
林清月跨步走進房間,哪怕見得不少,這血腥味還是讓她不自覺皺了皺眉。
環顧一圈,只見一個身形圓潤的中年男人無力地頹坐在地上,身邊躺著一具血肉模糊的尸體。
萬幸,從體型上看,那不是舒升。
林清月俯下身去,語氣盡量柔和:“王經理,發生什么事了?”
地上頹坐著的男人自己來檢查時曾打過照面,正是這間會所的經理,也是個小股東。
“結束了……終于結束……結束了……”
回應她的,只有無意識的喃喃自語。
耳麥里傳來李隊長的通訊:“報告,沒有發現舒專員。”
林清月深深地吸了氣,猛地提起王萬東那滿是血污的衣領,狠狠抽了他兩個耳光,將他隨手扔到地上,冷冷地盯著:“舒升,在哪?”
她隨手從地上撿起一把匕首,匕首黑色的刀柄仿佛與黑夜融為一體,月光照射在刀刃上反射出攝人心魄的光澤。
這把刀做工很是粗糙,市面上找不到同款,因此林清月對它印象很深——這是舒升的匕首。
疼痛讓王萬東下意識地閉上了雙眼,等他回過神來時,眼前居然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索命的厲鬼。
雖然不知道是不是幻覺,可筋疲力盡的自己已然沒了反抗的想法。
勉強用雙手撐起自己的身體,戰戰兢兢地帶著哭腔:“別殺我!別殺我!我什么都可以給你!”
刀刃揮動的破空聲在耳邊響起,他害怕地閉上雙眼。
本以為自己就要命喪于此,沒成想聽到了自己靠著的桌子被刀刺進的聲音。
感受著自己劇烈的心跳,他睜開眼,一個年輕的短發女人出現在眼前。
那女人的眼睛里帶著毫不遮掩的冷峻威脅,讓他想起了當年在天蛾絨林里見過的狼群。
那些在黑暗中發光的雙眼,也是這樣,光是對視就足以令人顫抖。
“我問你,舒升,在……”
沒等面前的女人問完話,他就顫抖著舉起右手帶著哭腔回答:“我知道!我知道!”
“說。”
“他在……在……另一個世界。”
“嗯?”
女人冷哼一聲,那把匕首就已經架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王萬東此時真想給自己一巴掌:這說的是什么話!
他顫顫巍巍地從自己的口袋熊掏出一顆黑色的小球:“就……就這個。”
林清月從他掌心中接過小球,但刀還是穩穩地架在脖子上。
她隨手將這黑色的小球遞到身后,但是眼睛卻死死地盯著王萬東的雙眼:“拿著。”
粗重的鼻息和劇烈的心跳表明了他的恐懼,不過也有可能,他是個精湛的表演藝術家。
“詳細說說。”
“好……那個珠子,我是從一個姓任的手里買來的……”
“說重點!舒升人在哪?別說你不知道!”
“那個珠子……那個珠子會把人時不時帶到另一個世界里去,然后一段時間又回來。”
“那舒升是怎么過去的?”
“他當時喝醉了,我扛著他,不知怎么的……”
“喝醉了?那他現在有沒有意識?”
“我回來的時候他已經好多了,他都已經自己能扶著東西走路了。”
“你的意思是你拋下他,一個人走了?”
他扭頭躲開那個女人的眼睛,那眼睛里刺骨的寒意甚至比刀刃上反射的銀光更嚇人。
“不……我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不過那邊應該不會有什么危險。”
“拿著那顆珠子,多久能過去一次?”
“不一定……可能兩三天,可能一周。”
這時,隨隊的煉金術士走到林清月身邊:“林長官。”
“有什么結果?”
“這是煉金產物無疑,只不過……”
“說完!我說過多少次了!”
“是!林長官,這個小球結構非常精密而且做了防逆向設計,我們認為想要對它的結構做出分析很有可能會造成不可逆的功能性損傷。”
林清月看向癱坐在地上的王萬東:“你還有多的嗎?”
“就這一個,千真萬確。”
她揮揮手示意來人把他押走。
誠然有很多問題:地上的尸體是誰?什么動機?姓任的買家又是什么人?會不會和當年的任心明有關系?
但眼下,這些問題都可以被擱置到一旁。
林清月從煉金術士手里拿走了那顆黑色的小珠子,捏在手中仔細觀察。
外表完整,沒有一絲劃痕。雖然手頭沒有工具可以測量,不過大致可以認為整體呈一個完美的球形。
她心里回想著王萬東說的話:“兩三天……有些太久了。”
舒升在這黑白的世界中一邊走著,一邊對隨處可見的影子動手動腳。
可他的手只能從影子的身體里穿過去,無論怎么樣也不能重現之前一拳打散影子的壯舉。
一旁的伊萊亞斯看著舒升幼稚得像個小孩一樣的行為終于忍不住開口:“我不讓你喝醉了再試試嗎?”
舒升搖搖頭,像是正在進行高深的思考:“這太蹊蹺了。”
“我知道,或許你可能只是運氣好,碰到一個本來就要壽終正寢的影子。”
“是嗎?”
“絕對沒錯,你相信我。”
舒升仔細回想了自己腦子里亂七八糟的記憶,一個靈感在他腦子里閃過,他對一旁的伊萊亞斯揮手示意:“你看好,你看好。”
“干嘛啊?咋咋呼呼的。”
舒升扯著大嗓門:“林清月!”
只不過這次沒有影子停下。
“我搞錯了?我之前怎么喊的?”
半空中地伊萊亞斯裝模作樣的翻翻書頁:“你喊的是‘林清月,你給我站住!’。”
“ok,我醞釀一下情緒。”舒升閉上雙眼找找感覺,隨后厲聲大喝:“林清月,你給我站住!”
當然,這次還是沒有影子停下。
“我就說沒用吧?得喝點。”
一人一書正閑扯,一個清亮的女聲突然在他們腦海中響起:“兩三天……有些太久了。”
“小伊……我是不是出現幻覺了,我怎么覺得我好像聽到林清月的聲音了。”
“握草,你怎么也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