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點，城市開始逐漸蘇醒，舒升本來就住在街邊，窗外的喧囂將他睡夢中吵醒。

半醒不醒間，他艱難地摸到床頭的手機，強迫自己睜開眼看一眼時間：“8:36”，看完時間，他便接著回到了夢鄉(xiāng)中。

回籠時做了個夢，夢到自己富可敵國、妻妾成群、勢力滲透進了世界上所有的角落，一聲令下自己就可以讓廚子給自己炒一份魚香肉絲蓋飯。

“媽的，都這樣了我還吃蓋飯？”終于，舒升被自己蠢醒了，拿起手機看看時間：“11:02”——剛剛好到了午飯時間，或者洋氣一點叫做brunch。

穿好衣服，腳上一雙拖鞋，打著哈欠，晃晃悠悠地旁邊的小飯店找個位置坐下，朝灶臺旁的老板揮揮手。

老板熟練地開火下油，沒忘問一句：“魚香肉絲蓋飯？”

舒升點點頭，從兜里掏出手機看看自己是不是已經(jīng)被世界遺忘了。

果然，自己睡著的幾個小時里沒人記得自己，甚至連個催單的都沒有，一切都是那么的寧靜祥和。

一邊刷手機，一邊吃完了盤子里的東西，這時候舒升才算差不多徹底清醒了過來，通知欄的右上角寫著時間：“11：43”。

回到小店，打開門，算是正式開始營業(yè)了。不過說是營業(yè)時間，舒升在手頭有單子的時候一般不坐在前店，而是在后面的工作室里。

藥店一般也沒什么生意，但舒升還是習(xí)慣開著，畢竟如果有人打上門來，最好不要傷著后面自己吃飯的家伙事。

走進工作室，從架子上拿下一個頭環(huán)，上面只有一個簡單的靈譜信號接收發(fā)送裝置。

用一根線將頭環(huán)和投影配件連接起來，然后把頭環(huán)往一旁的半身像腦袋上一放，投影開始正常播放設(shè)定好的內(nèi)容。

將一分多鐘的片子從頭到尾看完，沒出現(xiàn)什么問題，應(yīng)該可以給金衷了。

這頭環(huán)無論是原理還是制作工藝都不困難，但還是費了舒升不少的功夫。做這東西主要的難度就集中在了功耗上。

根據(jù)沉域管理局現(xiàn)行的《煉金產(chǎn)物銷售管理辦法》，如果煉金產(chǎn)物的交易對象為普通人，未獲認證的自制設(shè)備類的煉金產(chǎn)物功率最大應(yīng)不超過三級串聯(lián)零階矩陣功率。

一般來說三級串聯(lián)的矩陣就足以完成信息收集、控制、執(zhí)行三個步驟執(zhí)行一個完整的功能。

零階矩陣，基本也就能用來照明了，能夠?qū)崿F(xiàn)功能的標準矩陣一雙手都能數(shù)過來。

但好在難度不高，經(jīng)過舒升一番巧思，成功將聚源和信號控制用一個模塊搞定，而且還沒有超過規(guī)定的功率。

舒升最后優(yōu)化一下之前做的有些粗糙的地方，重新將頭環(huán)放了上去。

“媽個雞，怎么跑不出來了？”

“我怎么告訴你的？跑得動就別去管它！”

下午四點，金衷按約定時間來到店里取貨，不過身邊跟著一個中年人。

舒升雙手抱著沉重的投影配件來到前店，看了看中年人的眼神，有些來者不善。

“舒老板真是經(jīng)營有方啊。”

雖然話中滿是刺耳的諷刺，但舒升還是保持著專業(yè)的微笑：“我覺得我的價錢很公道?！?

雙方就這么隔空對視，像是在玩比誰先眨眼的幼稚游戲一樣，最后還是金衷揮揮手示意雙方停下：“行啦，別說了?！?

“需要在這里先試一下嗎？您直接帶回去？”

“我直接拿回去就行。”

一旁的中年人伸手攔住：“就在這里先試試，我倒要看看你到底賣什么東西這么貴?！?

“行，試試吧?！?

舒升一屁股做到了椅子上，一副請君自便的樣子。

他打開盒子，里面擺放著一個精致的黑色金屬頭環(huán)，造型平滑，看上去沒有用來容納電子元器件的地方。

金衷接過頭環(huán)，戴在頭上，投影自動連接啟動，幾人仿佛來到了一片野外的密林之中。

林中的空地灑下一片月光，一道倩影出現(xiàn)，吸引了在場除舒升以外所有人的目光——雖然一共就三個人。

那中年人見此情形，眼中充滿了震撼，一句話都說不上來，這投影簡直是來自未來的科技。

或許有些大公司處于研發(fā)中的產(chǎn)品能夠做到，但這樣的清晰度、色彩和亮度市面上哪怕是普通的投影儀都找不出第二個。

這種東西都能找到，看來自己確實是看走了眼，眼前的這位舒老板確實不是一般人，居然有這種渠道搞到這種東西。

雖然價格確實有些高，不過考慮到這種頂級產(chǎn)品的溢價，倒也能夠接收。

可想到這里，他又不免有些失望，這樣劃時代的產(chǎn)品，居然會交給舒升這種人。雖然他有能力，有渠道，可還是盯著老人的口袋，一個開關(guān)，吹得像是腦機接口一樣。

也就忽悠忽悠不懂這些東西的老人了，他心想。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舒老板說這種話，可能也只是為了安慰老人。連自己都知道，自己的老師近日里精神狀態(tài)不太好，舒老板雖然可能是說了些善意的謊言，但自己不應(yīng)責備他。

見自己的老師雙眼滿含熱淚，嘴角卻不自覺地微微上揚，他又轉(zhuǎn)頭看了看一旁坐著的舒升。

“金老師，我?guī)湍峄厝??！?

“那就好，麻煩了?！?

“哪有的事，不麻煩不麻煩?！?

兩人抱著東西說過再見便轉(zhuǎn)身離開，走到一半中年回頭對舒升說道：“謝謝舒老板，對不起?！?

舒升沒回話，擺擺手算是送他們離開。他現(xiàn)在心里正煩著，沒空搭理他：“怎么會跑不動呢？”

那中年人也沒多計較，畢竟自己咄咄逼人，人家對自己有些意見也正常。

他抱著投影到了金衷家里放下，金衷說什么也要留他坐會，他也就沒推辭。

趁著金衷去拿些水果出來的功夫，他心癢癢地打開裝頭環(huán)的盒子，試著戴到了自己的腦袋上。

投影識別連接后開始啟動，眨眼間，自己居然回到了自己家里，嚇得他連忙將頭環(huán)摘了下來。

“來，喝口茶，這茶我自己都不舍得喝，就等你來?！?

他手忙腳亂地把頭環(huán)收好，接過金衷遞過來的熱茶：“謝謝金老師了?！?

當天晚上走在回家路上，他還琢磨著那一幕：“難不成是自己這幾天太累眼花了？腦機接口……呵呵……怎么可能呢，這幾天真是太累了，回去好好休息休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