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面前牢不可破的厚重大門，舒升彎著腰喘著粗氣，白色的霧氣隨著他的呼吸在空氣中散開。

“該死，你之前說中樞大門要怎么開來著？”

“我來搞定。”

精神鏈接中傳來的不是筆記本熟悉的聲音，相反，那個好像對著風扇說話的奇怪嗓音又回來了。

“你能接進來？”

“你的助手幫我接進來的，你們需要我。”

舒升沖半空中的筆記本挑了挑眉，它張了張書頁算是回應：“有個本地人帶路，事半功倍。”

“行，我們的計劃是到中樞先終止所謂的啟動程序，然后下載數據，最后按下自毀按鈕跑路，有問題嗎？”

回應舒升的又是那奇怪的聲音：“第一步建議跳過。”

“行，下載數據，按下自毀按鈕，然后溜之大吉，你帶路。”

舒升跟在它后面，來到一個巨大的巨大的圓柱前，這圓柱與地面和頂部看起來像是一體打造，上面沒有縫隙。

熟悉的秘源波動傳來，圓柱在肉眼可見地變薄。

隨著圓柱像是被削皮一樣一點一點變得越來越細，舒升心頭總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勁，雙手會聚秘源，秘源回路開始在面前形成。

“你在干嘛？”

“小心一點準沒錯。”

秘源回路完成，舒升緊緊地捏著手，警惕地看著面前的一切，他甚至能夠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當圓柱體再次削去一層，圓柱的頂部和底部都和整個空間產生了一道極窄的縫隙。

最后一層圓柱體轟然倒塌，里面是一個跪坐在地上的少女。

一道月光不知道從哪里就整整好以少女為圓心撒了下來。

在這一瞬間，肉眼可見地靈體光輝從筆記本上照進少女的身體里，少女低垂的頭緩緩抬起，眼中閃爍著寧靜而明亮的光，像是在夜晚抬頭看見的月亮。

漢東大學老校區的后山上，李光摘下了頭盔抱在手上，警戒地在巡視著四周。剩下的隊員三三兩兩地坐在地下歇息。

突然他抬頭看天，那是一輪滿月，可是那與平日里見的月亮不同，再一晃身，周遭的一切都消失不見，仿佛置身在空無一物的幽暗宇宙之中。

“這……這是……”

他不可置信地看著面前的一切，不知何時，身披的重型外骨骼裝甲也已消失不見，再一抬頭，月光點亮了他的瞳孔：“這是……月亮……”

與此同時，舒升小店中的投影還在繼續播放。

投影中的時間流逝得很快，在身體里的終止器被破壞后，她的膽子越來越大，一開始只是避著監控在研究所里到處逛來逛去。

但很快，她在研究所里找到了一個好去處，那里有個窗，能夠看到外面，雖然這個窗口并不是每次來都開著。

通過窗，她能看見樹，能看見草，甚至每次都能看見月亮。

她每次出游都是在晚上，因為在晚上沒有關于自己的研究或者說被研究，沒有人會特地走到關著實驗素材的地方亂逛。

時間久了，她也能聽到煉金術士們之間的交談。

她知道了那面透鏡屬于一個叫做月非月的項目只在有月光的時候開放；也知道了后勤連續一個月都只供應了原味的代血合劑，連份像樣的血漿都沒有；甚至知道了保安人員的值班表。

她在窗戶底下看著窗戶外的世界，心底總有抑制不住的沖動。有一天，她總算忍不住了，全身散為光點轉為靈體，迎著月光來到外面。

重新感受到記憶之中模糊的樹、草還有月光撒到身體上的感受，仿佛是迎來了新生一般。

但她還不能逃跑，終止器雖然已經破壞，但自己身上可不止這一個東西擋住了逃跑計劃。

正當她享受自己的新生時，研究總算有了新的進展，進入了下一階段。

那天晚上，數不清的警衛把守著設施各處，她也不敢跑出去亂逛。

透過門上窄窄的窗口，她能看見一排幾十個實驗體被押著不知道通往什么地方。

住在一起的同伴們議論紛紛也討論不出個所以然。

第二天，所有人都焦急地等待著回來的同伴帶來有關自己命運的消息，但他們什么都沒等到，甚至沒有人告訴他們被帶走的實驗體是死是活。

但很快，她就迎來了自己的命運，房間門被粗暴地打開：“3375。”

同住的大家再次為她讓出了位置，這次，她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回來。

踏出房門，再次順從地伸出雙手驗證身份接受束縛。

她躺在貨運板車上，數著眼前昏暗的燈，但這次她已經數到了數字，卻沒有看見觀察區的標識牌。

一時間她就慌了神：“如果去的不是觀察室，會是哪？”

很快她到達了目的地，被人卸下了車，但是沒有解開束縛。

她被人推搡著跪到一個煉金矩陣中間，環顧四周，還有三個煉金矩陣依次分布在房間邊緣，中央也都跪坐著一個實驗體。

而在正中間，是一個大型的煉金矩陣，其上跪坐著一個人，那張臉她曾見過——那是整個研究所的負責人。

所有人就位后，中央的負責人點頭示意，矩陣上的回路開始依次點亮。

就在這時，四周的安保人員開始一個接一個地倒下，卻不見有人下手。

警報響起，場面大亂。

“實驗體暴動！警報！實驗體暴動！”

“啟動終止器，指令，抹殺……指令無效，原因，終止器未接收。”

“殺！”

半空，一雙巨大的蝠翼遮天蔽日，流動著血色的光暈，在人群中揮動利爪，揚起接連不斷的血腥風暴。

陰影之中，數十個身影在靈體與實體間不停轉化，每一次停留都帶走一條生命。

而在支援部隊到來的必經之路上，月光閃耀，只留下一地尸骸。

在安保辦公室中，安保主任已經身首異處，3459斬下了右手，5786拿出了眼球，7554搜出了權限卡，不到一分鐘，安保權限就被他們接管。

“宋予，你還記得你曾經對我說過的話嗎？人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6425或者叫做任心明男人來到了宋予的面前，眼中滿是復仇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