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鑫妍道,“秦姐姐這般端莊賢良,素有賢名的貴女,我一見就喜歡得很,不由自主地想多和秦姐姐親近。大姐姐想來也是如此吧。”
“你們可是不知,大姐姐費了多少口舌與心思,方才把我帶出家門。”
秦氏看向胡鑫妍,問道,“你為什么這么難出門?”
胡鑫妍笑道,“我之前一直病著,直到哥哥回來備考,才教我一些道理。母親怕我言行粗鄙失禮,惹出禍端,不喜我出門的。”
魏定想到當日她不服不忿,上來就給了趙云銘一個耳光的潑辣樣子,的確和今天大不相同。
他說道,“你就是欠調教。”
胡鑫妍白了他一眼,說道,“哥哥說了,我就是不知更好的解決辦法,才會一直訴諸簡單粗暴的法子。”
“我以后多學著些,會慢慢學聰明的。你不要這么說話,你才欠收拾呢。”
“哎!你這人!”魏定深吸一口氣,說道,“你想收拾我?怎么收拾?”
他頓了頓,笑著道,“要不要嫁過來,我讓你慢慢收拾。”
胡鑫妍臉色變得不自然起來,攥緊了拳頭,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吐出來,手張了又攥緊,貝齒挒過下唇,她方才平穩了氣息,說道,“魏公子說笑了,我哪里配得上。”
魏定道,“哪里不般配了,我覺得般配得很,胡娘子若是點頭,我明日便讓娘差了人上門提親。”
胡鑫妍頭大起來,看向看戲的秦氏,又看了看皺著眉頭的趙云銘,扶著額頭說道,“秦姐姐,這山風還是涼了些,我們能回去了嗎?”
秦氏看熱鬧不嫌事大地追問道,“君衡的問題你不回答一下嗎?”
胡鑫妍內心罵娘,臉上還是帶著笑意,為難道,“魏公子可能不大了解我,我常年生病,什么琴棋書畫,針織女紅,管家理事一律不通。哥哥回來參加貢事,方才將我帶在身邊,總算粗粗識得幾個字,不是睜眼瞎了。”
“或許我今日裝扮起來,也有幾分顏色,可韶華易逝,終不能久留君恩。”
“魏公子,你值得更好的佳人相配。”
趙云銘問道,“這就是胡知臨教你的,不拿簪子劃臉的法子?”
胡鑫妍笑道,“哥哥只是說,訴諸暴力不是正途,還是要嘗試別的法子試試的。”
魏定哪里不知趙云銘提及周顯揚之事,點的就是納妾這個事。
他眸色一深,說道,“胡娘子和趙兄想必是誤會了,我魏家有家訓,娶妻七年無所出方可納妾。我怎么可能讓胡娘子等七年,你等得了,我也等不及。”
思及崔版的先例,胡鑫妍笑道,“既如此,魏公子若是能說動家中長輩松口,真來提親,三書六禮齊備,我自是歡喜的。”
“真的?”魏定不可思議地問道,嘴角的笑確實掩不住了。
胡鑫妍點點頭,笑著說道,“等你的好消息。”
趙云銘心頓感一沉,不悅之色明顯。
胡鑫妍則是問道,“三位現在可放我去找母親和大姐姐了嗎?”
“我送你過去吧。”魏定殷勤道。
“我認得路,自己回去就好。”
胡鑫妍施了一禮,轉身快步離開,過了月亮門,她飛快地跑了起來。
來到崔氏和胡知雅的房門前時,還氣喘吁吁。
原來他們約自己出來是這個心思。魏定和崔版一般天真,殊不知,在人心中,門第這座大山,是繞不過去的。
秦氏派了丫鬟過來,說是府里有急事,回去了。
崔氏領著胡知雅和胡鑫妍兩人用了齋飯,也回去了。
京畿大營
用了無數珍寶,閉關修煉結束的慶王門庭璋走進了營帳。
楚河急忙迎了上來,關切地問道,“王爺,可穩住了?”
門庭璋搖搖頭,那日胡鑫妍用玉佩將他喚醒之后,他就發覺功力在一點點地散去,境界接連跌落。
他當下命人去了皇宮,幾乎搬出了所有的珍惜藥材,他也去武祠,翻遍了典籍,并無良方。
唯有一個藥浴的法子可以試一試。
如今藥材用盡,他的散功雖減緩不少,可還是沒有停止。如今的他已經跌回了黃極境初期,再跌下去,他就要掉落宗師境了,若是消息泄露出去,只怕大央就要戰火四起,面臨瓜分洗略之劫。
門庭璋什么都沒有說,而是問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楚河恭敬道,“王爺,今天是三月初五。”
“紫武可回來過?”他問道。
楚河道,“他和紫越輪值,現在就在營中,他們二人每日都會送日志手札過來,就在您的書架上最里面一格放著。”
他一邊隨手翻看暗衛的手札,一邊聽楚河說著戰場形勢和朝局變動。
門庭璋忽然打斷楚河,說道,“把紫武叫過來。”
很快一個身著黑色常服的男子進來揖手道,“王爺,您有何吩咐?”
“你和紫越這都是記的什么,不清不楚的!”慶王不滿道,“那個胡知臨好友到底是誰,為什么天天去胡鑫妍的院子,還總送禮,都是送的什么?”
紫武道,“王爺,他叫薛冶,胡娘子總是稱呼他為薛先生。后來,他真的做了胡娘子的先生,為她啟蒙,教她習字,那段時間胡娘子日日去他們院里。年后胡知臨外出訪友,薛先生就去胡娘子院子教書,也改叫他薛大哥了。”
“什么?常去他們院里,還去了她的院子,還改了稱呼?”慶王問道,“你這些都沒寫啊!”
紫武跪地道,“是屬下疏忽了,以后一定寫好。”
“好了。”慶王眉頭緊鎖,“她為什么要去別人的院子?”
紫武道,“自從進了冬月,天氣冷了,胡娘子院子里沒有炭火,她就時常去了。”
慶王問道,“她為什么沒炭火?”
紫武道,“這個嘛,我也不清楚。”
慶王冷聲道,“不清楚?”
紫武一激靈,連忙道,“胡娘子每次去二少爺院里都是連吃帶拿的,也會帶回不少炭火。這個哥哥對胡娘子很好,給她不少東西,薛先生也常買些小東西送胡娘子。胡娘子本來深居簡出,如今幾乎白日里都在二少爺那里。后來,他們還一起去了燈節,胡娘子臉上還受了傷,不過一個月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