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兒,事已至此,我只求平安,哪里還會去想什么錦繡前程。”薛冶落寞地說道。
胡鑫妍愧疚自責,可除了道歉,她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三人簡單地用過了晚飯,胡鑫妍決定告辭離去。
薛冶挽留再三,胡鑫妍和吳洛南還是離開了。
兩人到了客棧上,吳洛南在思量一番后,還是敲響了她的房門。
來到她的房門前敲了許久,都沒有人應他,此時他沉下心來去聽,才發現房間內空無一人,當下他便緊張地追了出去。
經過一番探尋,他發現她并沒有去薛冶那里,也沒有在城內。
黎明時分,她終于回來了。
“你去了哪里?”他關切的問道。
胡鑫妍笑道,“沒有什么,去追了一個信使,如此我倒是心安許多。”
吳洛南問道,“我擔心我吳家的狀況,你一定也很擔心你們家的情況吧。我們這就啟程趕往京都,如何?”
胡鑫妍搖搖頭,說道,“吳大哥,你且先回去吧,我還要在徘徊幾日,才會回去。”
“為何?”吳洛南不解。
胡鑫妍看向薛冶的住處,苦笑著道,“為了了卻一段情。”
“你愛的人,竟然是他?”吳洛南不理解,“你現在還戀著他?”
胡鑫妍道,“愛與不愛,又有什么緊要的。當年將他拖入泥潭,毀了他的錦繡前程,我心中唯有歉疚。”
吳洛南放心不下家中的父母和年幼的弟妹,雖然他們不在京都,可因著自己,京都出了這么大的事情,只怕……
胡鑫妍在他臨行前送給他一塊玄金石,“這就是答應你的兵器,這可是塊好料子,只是要你自己去打造了。”
吳洛南滿心歡喜,面上卻是不顯,將這玄金石收好了,揮揮手上路了。
胡鑫妍則在邊城盤桓了三日,吃吃當地的特色美食,粗獷簡單卻可大快朵頤,吃得盡興。當地女子的服飾也多以粗麻布為主,顏色簡約大氣還是十分耐臟。
她還去了當地的英烈祠,看了邊城守將們的墓志銘,翻了祠堂里供奉的英烈傳。
里面她竟然看到了那日追擊自己的一個宗師的名字,玄明理。
那人觀外貌是個四十歲上下的漢子,可英烈傳里卻寫著他于五十年前帶兵攻打邊城,一路所向披靡,直到京都派出大央宗師康平,九十歲帶甲上陣,飲恨邊城,方才達成停戰協議,卻也開啟了大央長達五十年屈辱的和親史。
“在看什么?”薛冶的聲音在她身后響起。
胡鑫妍回頭,合上書,問道,“先生,您可知這玄明理?”
薛冶道,“他在宗師里也算是英才,二十二歲就成就了宗師,在軍中卻是沒有多久,只任了兩年的職,卻也是劃時代的人物,如今算來該有八十多歲了吧。人不知還在不在,可他的影響還在。”
“不是說一個國家只能供養一位宗師入境嗎?金戎為何不止一位?”胡鑫妍問道。
薛冶看向遠方,嘆息道,“都說金戎是被武道大帝偏愛的國度,如今看來,可不就是嗎?”
“那他們為什么沒有一路東進,吃掉我們大央?”
薛冶忙道,“慎言!怎么輕談亡國?”
“我自到了邊城,也查閱了不少典籍。雖沒有明確的標注,可金戎雖被偏愛,也被限制。”
“被誰限制,怎么限制?”胡鑫妍追問道。
薛冶道,“我也只是推測,不然五十年前,康平宗師戰死之后,金戎完全有機會踏平京都,入主大央。可他們偏偏宣布停戰,和親,雖條件苛刻屈辱,可終究保下了大央的獨立自主。”
“你為何問起他?”
胡鑫妍沒有回答,只是接著問道,“先生可有見過玄明理的畫像?”
薛冶道,“不曾。”
胡鑫妍輕笑道,“那無事了,先生,我先告退了。”
“妍兒!”薛冶叫住她。
胡鑫妍回首,問道,“怎么了,先生?”
薛冶問道,“你為何還不離去?”
“先生盼著我快快離去嗎?”胡鑫妍問道。
薛冶連忙道,“這倒沒有,我只是好奇,那吳洛南走得匆忙,你未與他同行,回京途中,可需照應。邊城明日剛好有一隊退伍老兵要返鄉,你可隨行。”
“好,多謝先生了。”胡鑫妍謙遜有禮地回復著。
第二日,胡鑫妍跟著一支上百人的隊伍從邊城離開了。
薛冶特意為她備了馬車,花了不少銀錢,拜托領隊的百夫長關照著。
隊伍速度不快,胡鑫妍在馬車內閉目修煉。
此時她已經獲得了四道不同的玄妙靈力,但他們彼此之間互相沖撞,不僅沒有提升她的修為,還時不時地牽制她調動靈力和心神力。
胡鑫妍只能分出大量的心神去看顧平衡。
此時她剛梳理好這四道靈力,就感知到一記快馬超過他們的隊伍,直奔京都方向而去。
她苦笑著放下了簾子。
一路行,隊伍中的人員一路減少。在行至高褚鎮的時候竟下起了滂沱大雨。
隊伍不得不在一間破敗的廟宇之中停留,獨留胡鑫妍一人在馬車內。
“娘子,要進去避個雨嗎?”百夫長陳平問道。
胡鑫妍看著馬車里濺進來的大片水漬,無奈道,“勞煩軍爺了。”
掀開簾子下馬車胡鑫妍一下子就把陳平給驚艷到了。這馬車上薛冶的妹子竟然如此多嬌!
“軍爺,可還有傘?”
胡鑫妍的聲音讓他回神,他忙道,“我這把傘給娘子用,我一個糙漢子,淋點雨沒什么的。”
胡鑫妍笑道,“謝謝軍爺關照。”
到了破廟里,陳平招呼胡鑫妍在篝火邊坐下。
隊伍中不少人都圍著篝火烤濕衣服,見到一個如此衣著考究,端莊俏麗的小娘子進來,不少人忙得穿上了里衣。
“打擾大家了。”胡鑫妍有些抱歉地說道。
“沒事兒,我們都是漢子,不怕看。”一個膀大腰圓的漢子說道。
“是這么個理兒,陳哥也不說,早知道馬車里是這么一個嬌嬌女,我們合該多關照些的。”一個中年男人說道。
“你能怎么關照,把你的口糧給這位小娘子嗎?”
“不是,我的口糧怎么了?再說我還能幫著打些清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