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退婚
- 將門嫡女退婚后,竟被太子追著寵
- 葉飛英
- 2347字
- 2024-12-09 17:02:38
賀卿看完母親,復去看妹妹,確定她們的精神都還好,沒有再崩潰大哭了。
她馬不停蹄地帶著禮物去了賀氏族長家中,托族長夫妻照看家中。
由于賀卿祖父和族長父親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兩家血緣關系還算近。
族長夫妻一口答應了下來,族長夫人還說會隔三岔五去侯府看望她們一家子婦孺。
賀卿誠心謝過族長夫妻,快到自家門口,遠遠地看到一個穿戴整齊體面的嬤嬤上門拜訪,有些眼熟。
她按轡徐行,到家門口飛身下馬,上前接待,得知是未婚夫許慎祖母派來的人。她這時才想起來,自己該成親了。
她十六歲定親,祖父母舍不得她早早出嫁,打算多留她兩年,眼看著就到她十八歲生日了,他們卻都已駕鶴西去。
作為未出嫁的孫女,賀卿需為祖父母守孝一年,其實去年四月她就出孝期了。
這一年來,許家曾派人來說過好幾次,盼著她嫁過去,提出早點完婚。
賀卿父母也有此意,奈何她本人不肯。她不是不嫁,或不滿意許家,不滿意許慎這個未婚夫。
平心而論,這門親事很不錯,她僅僅是不想那么早嫁而已。
雖許家眾人對她都挺好,她嫁過去是做孫媳婦,每日要晨昏定省,侍奉上頭兩層公婆,晚一年嫁,就少侍奉一年。
在婆家必定處處比不上在自家舒服,父母哥嫂都對她極好,大小事一律對她言聽計從,從來不限制她的自由和思想,沒把她當成遲早要潑出去的水。
為了讓她安心,父母哥嫂都對她說過,若成親后日子不好過,支持她和離,家中永遠為她留著獨屬于她的院子。
妹妹是早產兒,自小弱不禁風。賀卿心疼妹妹,七歲時毛遂自薦要親手照顧妹妹,她怕下人不用心,偶然有照顧不到之處,傷及妹妹性命。因此這十一年來,姐妹倆一床睡,一桌吃,感情深厚,一時離不得。
即使賀卿有再多不想及早成親的理由,都不能直言,賀家回復許家只說舍不得女兒,要多留一年。
今年二月,吐蕃入寇松州,賀卿父兄奉旨帶兵馳援,自此,賀卿日夜擔憂父兄,更加沒心思成親了。
如今邊關戰事未平,父兄生不見人,死不見尸,她急著去尋找父兄的下落,在這個節骨眼上,斷不能成親。
賀卿帶許嬤嬤去上房見母親,請許嬤嬤在堂屋落座喝茶。她轉身進了內室,告知母親此事,請母親對許嬤嬤直說她要去邊關尋找父兄,暫不能成親,等她回來再議。
她坐在內室的炕上,隨手拿了本書看,等母親打發了許嬤嬤,才起身回自己院里檢點行李。她減了一些沒必要帶的東西,打了兩個包袱,去馬院牽馬,去武堂拿兵器,騎著直接出了大門。
賀府大門口,許慎掀開車簾,正欲下車,聽到馬蹄聲越來越近,抬頭看去,高聲叫住未婚妻,“飛卿,你這是要去何處?”自兩人定親,逢年過節,他會來拜望未來岳父母,與賀卿見過多次,彼此還算熟悉,故而直呼對方的字。
“子誠,你找我何事?”賀卿出了大門,正欲揚鞭催馬,聽到許慎的聲音,忙放下馬鞭。
“能否入內詳談?”許慎下了馬車,走到未婚妻馬側,雙手抓住她手里的韁繩。
馬兒突然變得暴躁起來,揚起兩只前蹄嘶鳴。
賀卿從容地伸手撫摸馬兒的脖子,彎腰低頭湊到馬兒的耳旁,輕聲說了幾句話,很快就讓馬兒安靜下來了。
倒是許慎被嚇了一跳,連忙后退了好幾步,離這匹馬遠遠的,沖賀卿嚴肅地說:“飛卿,不管你要去做何事,我絕不攔你,只耽誤你一刻鐘,我想和你談談——關于我們的婚事。”
賀卿大約知曉他的來意,不過一瞬間,她就想好了對策,翻身下馬,帶許慎去了第一進院的堂屋,將下人都打發走了。
她坐在八仙桌旁,倒了一杯冷茶,徑自喝干了。這兩天她忙得腳不沾地,此時坐下來才感覺到口很渴,執壺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揚手示意他就座,“說罷?!?
“之前你家說過,等你十八歲,等我考中進士就成親。今科我僥幸高中探花,你也快過十八歲生日了,已達到成親的條件。但我聽說你近來不打算成親,我想知道,你準備何時騰出時間成親?”
“我不知道。”賀卿如實回答,她不知何時才能找到父兄的下落,何時才能洗清父兄的冤屈,何時才能為父兄報仇雪恨,沒做到這幾件事之前,她不想成親。
許慎噌地一下站起來,不可置信地道:“難道你要我就這樣無期限地等下去嗎?”
賀卿平靜地望著他,“你想怎么辦?我可以配合你?!?
“我能怎么辦?我喜歡你,我想立馬娶你回家,我想和你舉案齊眉,如膠似漆!我也想一直等,等到你愿意和我成親為止??墒俏易婺竿蝗徊≈?,逼我本月成親,她說臨死前不求看到曾孫,只求親眼看到我成家,你說我該怎么辦?”
“你祖母已找好了本月可與你成親的新娘罷?”賀卿洞若觀火。
上次她去許家做客,見過許慎的姨表妹——那是一個臉若銀盤、豐腴瑩潤的美人,渾身書卷氣,舉止言談落落大方,與之交談令人如沐春風。
許慎一臉驚訝,“你既知道我祖母的意圖,為何從不問我?反而一再推遲婚禮,你當真一點都不在乎我?”
“你休要無理取鬧了?!辟R卿搖頭道,“既然你祖母已有了更好的孫媳婦人選,我沒必要霸著這個位置不放,我這就處理退婚之事。你快回去罷,好好準備你和你表妹的婚禮,對她好一點,不要讓她受到磋磨?!?
她很欣賞那位才貌世間少有的女子,雖只有一面之交,她心里早就把她引為知己了,本以為會有時常來往的機會,現在看來是不可能了。
前未婚妻和現任妻子怎能毫無芥蒂地成為朋友?即使她倆都有這個心胸,只怕外人會有閑言碎語。
許慎像刑官找到了嫌犯的罪證一樣言之鑿鑿,“看來你的確是一點都不喜歡我啊,這兩年我對你白好了,你真是一個鐵石心腸的女人!
“我要親眼看著,你不愿嫁我,能嫁誰?你父兄戰敗失蹤,導致朝廷連失兩城,陛下震怒,想必你還不知道罷?降罪的圣旨,說不定何時就會到你家。你年紀也不小了,退了婚,難道你還能嫁給龍子鳳孫?”
賀卿無所謂他怎么看自己,退婚后,兩人就再也沒有交集了。她嫁或不嫁,嫁誰?自家是否會獲罪?都與他無關,她何必浪費時間與他饒舌?
她轉身往上房走去,把退婚的來龍去脈與母親說清楚了,拿上庚貼和聘書,去了許家,換回了她的庚貼,兩家親事就此作罷。原本她也掛念著此事,但不知如何處置,真真棘手,如此也好,這回她可以徹底放心地起程了。